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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驚天此時雖然腳步輕浮、頭暈腦脹,但聞訊之後,還是第一時間就趕往了地宮的出口。紀中庭想要活下去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其視人命如草芥的做法,蔣驚天卻無法苟同。
東、西兩宮之間的大雄寶殿,站滿了哀求呼喊的婢‘女’,放眼望去不下三千之衆。蔣驚天離之上遠,就聽到了那慘絕人寰的哀嚎。
“都給我住手!”
蔣驚天怒喝一聲,大殿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驅趕着婢‘女’,想要將其趕入大火之中的家將,也全都止住了身形。爲蔣驚天讓開了一條道路。
“二少爺,救命啊!”
“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
“……”
“老爺饒命啊!”
“……”
蔣驚天環視一圈,在這些將要被驅趕出去的近三千人中,還發現了不少的老熟人。他從羅子修手中救出的那四十七名婢‘女’,和自從來到石府,就未離開的溢香院姑娘,全都在這將要被驅趕出去的三千人之內。
蔣驚天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那大廠四開,隱隱泛有火光的地宮入口。厲聲怒喝道,“把地宮入口給我堵上!”
“慢着!”
紀中庭在沉魚、落雁的陪同之下,緩緩的走向前來,“這是我石家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蔣驚天聞言一滯,然後沉聲道,“我雖然是外人,但你濫殺無辜,我就要管!”
紀中庭一聳肩道,“我要將她們趕出去,也是爲大局着想。這地宮中的空氣明顯不足,她們的死,可以讓更多的戰士活下來,這是她們的榮耀。我沒動你西跨院的那些丫鬟,就已經夠給你面子的了。你還跑過來質問我?你若是有本事,就‘弄’幾個通風口出來。若是有辦法,我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去死!”
蔣驚天惡狠狠的看着紀中庭,險些將銀牙咬碎,他強壓着怒火,咬牙切齒的道,“東宮裡有一條通往羅府的密道。”
紀中庭聞言嘿嘿一笑,然後衝着滿地的婢‘女’道,“都謝謝二少爺,是他又救了你們一命,都散了吧。”
說罷紀中庭又扭過頭來,對蔣驚天道,“要是早知道有暗道,我也就不用‘弄’出這麼大的陣勢了,帶路吧。”
蔣驚天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然後在一衆婢‘女’感恩戴德的叩頭鳴謝之中,帶頭走向了東宮.
這東宮蔣驚天也是第一次前來,但他卻在挖掘正陽殿地道之前,查看過一邊地宮的設計圖紙,所以對這地道的位置,十分清楚。
……
“這地道藏的還真隱秘,怪不得我派人找了四遍,也沒有尋到。”
蔣驚天斜着望了一眼,一臉喜悅的紀中庭,鄙夷的道,“有這條地道,你的生命算是有所保障了,我們回去吧。”
紀中庭眉‘毛’一挑,“回去?爲什麼回去?衛星辰都死了,我還回去幹嘛?”
石嫣然聞言喃喃自語道,“衛星辰?誰是衛星辰?難道是三……”
紀中庭冷笑一聲,“就是石三那老傢伙,他真名叫衛星辰。記得你大師兄向原嗎?記得你二師兄鄭順嗎?記得你三師兄宋‘春’明嗎?記得你四師……小師弟張明嗎?都是衛星辰那老傢伙下的毒手。”
石嫣然不住的搖着頭,“不可能,這不可能,三叔不是這種人。爹,你在騙我對嗎?你一定在騙我。你想讓我和你一起走,不想讓我留在這裡等死。對不對?‘女’兒可以跟你走的,你不用騙我。大師兄他們是爹的仇家殺的,不是三叔,對嗎?”
紀中庭聞聲哈哈大笑,“仇家?是仇家。衛星辰就是我最大的仇家!也是你最大的仇家!蔣驚天,你不是和衛星辰那老鬼走的‘挺’近嗎?你告訴她,這些人是不是衛星辰殺的!”
石嫣然聞聲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是……蔣驚天?”
蔣驚天微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算是默認了。
石嫣然猛的向後退了兩步,倚靠着牆壁,恍惚的道,“怪不得,怪不得你不喜歡我。都是我自作自受……”
蔣驚天見石嫣然面容悽慘,不由得心生憐意,便出言安慰道,“都過去了,我並沒有將你騙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石嫣然的雙眼之中,瞬間就閃現出了耀眼的光輝,並立馬撲到蔣驚天的身前,‘激’動的道,“你原諒我了嗎?謝謝你。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
紀中庭一見,石嫣然與蔣驚天表現得如此親暱,面容立馬就黑了下來,氣呼呼的道,“嫣然,你給我過來。”
石嫣然聞聲一愣,然後轉過頭來,面‘露’喜‘色’的迴應道,“爹,他原諒我了,他原諒我了。”
紀中庭雙眼之中涌現出了嫉妒的火光,歇斯底里的怒喝道,“我不是你爹!石嫣然,你醒醒吧,你問問他,他願意娶你嗎?你問他!”
石嫣然面容一僵,然後殷切的望着一臉尷尬的蔣驚天,乞求道,“你會娶我的,對嗎?你告訴爹,你會娶我的。”
蔣驚天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又突然睜開,冷冷的道,“我不喜歡你,我是不會娶你的。”
石嫣然一邊搖着頭,一邊向後退去,“不喜歡我,你既然不喜歡我,爲什麼要碰我?”
蔣驚天微皺眉頭,緩緩搖頭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石嫣然悽慘一笑,然後指着蔣驚天的鼻子道,“還記得你向我打探清風下落的那天晚上嗎?我沒有告訴你,你就把我‘弄’昏了,然後你對我做了什麼?”
蔣驚天早就猜到,他與石嫣然的誤會就發生在那天晚上,只是直到此刻,他還沒有絲毫的頭緒而已。“我以秘法從你那得知了清風的下落,然後就去救人了。”
石嫣然聞言哈哈大笑,並用手指點着蔣驚天鼻子罵道,“你還算不算個男人,既然敢做,爲什麼不敢承認!我瞧不起你!”
石嫣然如此罵他,蔣驚天卻絲毫沒有生氣,反而還耐心的解釋道,“那晚我離開之時,正好遇到了常宸。他是你的人,你可以向他求證。而且緊接着,我就出現在了羅宅,地宮之中,就應該有那晚見過我的僕人和丫鬟。你也可以去詢問他們。”
石嫣然雙眼發愣,喃喃的道,“那晚不是你?那是誰?是誰?爲什麼我的命這麼苦,爲什麼……”
紀中庭面‘色’略顯古怪,在那裡猶豫了半天,纔開口道,“嫣然,我們走吧。”
石嫣然對紀中庭的話充耳不聞,仍就在那裡喃喃自語,明顯是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刺‘激’,‘精’神有些崩潰了。紀中庭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去,探手輕點在石嫣然頸後的崇骨‘穴’上,將其擊暈。然後抱着不醒人事的石嫣然,笑着對蔣驚天道,“我要走了,我放在你那的東西,也該還給我了吧。”
蔣驚天先是一愣,然後立馬就想起來了,紀中庭所要何物,於是便乾淨利落的將《帝道至尊訣》下卷,遞還給了紀中庭。“這本秘籍本來就是前輩您的,現在物歸原主。”
紀中庭微笑着接過了秘籍,然後大致翻看了一下,確認無誤後,繼續道,“將衛星辰那老傢伙,給你的那本,也‘交’出來吧。這是神醫‘門’的典籍,放在你一個外人手裡,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蔣驚天沉‘吟’片刻,然後皺眉沉聲道,“我答應了衛前輩,要在神醫‘門’第八十一代掌‘門’選拔之日,將《干戈劍訣》上卷,‘交’還到新任掌‘門’手中。此時若是將秘籍給了你,便失信於衛前輩了。”
紀中庭微微一笑,然後緩緩的道,“他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有什麼失信不失信的。說實話,你有巨闕護身,我並不想與你爲敵。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貪心。你這些日子,對石家盡心盡力,不過有衛老鬼那柄銅元劍作爲酬勞,就已經綽綽有餘了。要是還想將這《干戈劍訣》上卷據爲己有,就未免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紀中庭的威脅之意,溢於言表,但蔣驚天卻對此毫無辦法。別說蔣驚天此時罡氣枯竭、氣血虛浮,戰力不足全盛之時的四分之一,就算他紅藍全滿,buff掛齊,也不見得就是紀中庭的對手。況且紀中庭此時之所以心平氣和的與蔣驚天討價還價,主要還是因爲他以爲衛星辰已經死了。
假若紀中庭知道衛星辰仍舊活着,而且傷勢還有望復原,恐怕其二話不說,便會立馬動手。到時候別說是這《干戈劍訣》了,就算是蔣驚天將神兵巨闕都獻上去,其也不會善罷甘休。紀中庭與衛星辰之前的衝突是因爲利益,但經過這近二十年的你爭我奪,兩人已經從利益之爭,轉變爲了生死之仇了,至少紀中庭是這樣認爲的。
蔣驚天原本還有心化解,紀中庭與衛星辰之間的仇恨。但通過觀察紀中庭這前後不到一刻的表現,他便扼殺了自己這種天真的想法,而且還下定決心,要儘快將紀中庭這個瘟神送走,以免途生‘波’瀾。說蔣驚天被形勢所‘逼’也好,說他爲大局着想也罷,反正這《干戈劍訣》上卷,他今天是必須得‘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