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翻雲吃不住,只覺得胸口發悶,兩眼一花,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飛而去。至於常子健,則是紋風不動,這一招本就是他搶佔了先機,佔盡了優勢。他一挽手中劍,側身而立。而反觀那李翻雲,到底也是師門好手,雖然被打的胸口發悶、頭昏眼花,卻也在墮出場外之前,及時回神過來。他翻身落地,大喘幾口粗氣,並且趕忙運功疏通胸口的堵塞。他生怕常子健會火上澆油,得理不饒人,便偷眼觀看常子健,卻發現常子健並無攻來之意。
常子健本是好意,不想趁人之危,但這到了那李翻雲眼裡,卻是輕視於他。李翻雲如此一想,真氣險些岔路,胸口更是難受,最終喉嚨一天,張嘴噴出一口淤血,胸口這才舒服了許多。李翻雲仙劍一擎,雙眼露出憤恨的目光,他不多說什麼,身體一閃,再度搶攻而上。常子健哼了一聲,你自己放棄調戲的機會,怨不得自己的。他也搶攻而上,心下越發的想速戰速決了。跟如此之人,打着着實的沒意思。反正自己已經獲得三場勝利,剩下的戰鬥,打不打,自己都不會被逐出師門了。
而長老破例,收了三代弟子爲徒,也是常有的事。既然沒有後顧之憂,常子健如今的戰鬥,只想打的淋漓盡致,打的舒服。但跟眼前李翻雲交戰,着實無趣的很。倘若他有葉雲飛十分之一的脾性,或許今日一戰,差距便不會如此懸殊了。畢竟山河劍派所有的劍招,想要發揮淋漓盡致,便要從“浩然”二字入手,最基本的便是要做到胸懷坦蕩、無愧於心、大義凜然,方能符合修煉所有劍術的心境。包括各個山頭的祖傳劍術,卻也是從山河十三劍演化而來。
話雖如此,但山河劍派的星落七劍,卻是別具一格,剛柔並進。畢竟創出它的,乃是山河劍派星落山開山鼻祖,夜落星辰訣的創始人白隕所創。八千年前,白隕亦是逍遙凡界的絕世散仙之一,其修爲比之山河劍派的第一任掌門,絲毫不差,更是同門師兄弟,此事暫且不提。
卻說李翻雲被常子健打傷,小肚雞腸的他很快便拼出了真火,對着常子健一陣狂攻。常子健也認爲,與此等人打架,着實的無趣,也想速戰速決。故此,常子健也是還手以快攻。兩個人你來我往,在幾個呼吸便交手十幾招。而後,兩個人各自催動十成的功力,竟然是化作兩團銀光,不停的在擂臺上打滾。終於,常子健抓準李翻雲一個破綻,一招“地動山河”加“否極泰來”,用自己澎湃的浩然正氣,給李翻雲造成了不小的內傷。
李翻雲倒飛而去,常子健得理不饒人,猛攻而上。李翻雲見狀大驚,忙揮劍抵擋,奈何已經是強弩之末。若說常子健連番消耗真元,還有海妖一家子功力和須彌神殿的仙氣可以榨取,李翻雲卻是差得遠了。他沒有常子健那般奇遇,所憑藉的只是修煉十多年,積累起來不多的真元而已。所以沒打多久,李翻雲便是油盡燈枯,再無還手之力了。
常子健舞出劍花,帶出氣旋,卻是“江河斷流”,無匹劍氣所化之氣旋,擾的本就頭腦昏沉的李翻雲七葷八素。常子健見時機到來,也該停止這沒有絲毫意義的爭鬥,便是又是一招“夜落星河起波瀾”,狠狠的由上而下,雙手持浩然大劍,飛砸而下。這一次,常子健無意中,吻合了夜落星河起波瀾的劍式,威力何止提升了一個檔次。再加上,星落七劍最佳武器便是大劍。而常子健的浩然神劍,乃是上天神劍,比之那些上古神劍,亦是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最重要的是,這乃是一柄重劍。
“轟”的一聲巨響,那李翻雲被常子健擊中,只感覺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不可謂不難受,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停止後退,狠狠的砸在擂臺上。那擂臺,卻也是珍惜材料所做,堅固無比,如此之力摔在擂臺上,其痛苦可想而知。好在常子健爲了防止李翻雲小命如此交代,也留了後手,沒叫李翻雲掛在當場。
李翻雲落地後,只覺得渾身痠疼,再也站不起來了。他惡狠狠的看了常子健一眼,心道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仇。然後,他便在陳超冷漠的聲音之下,不甘心的被人擡走了。李翻雲被擡走之後,陳超高高舉起常子健的左手,大聲說道:“本次亞軍選拔賽,最終的主便是常子健!”
“打的漂亮!”溫怒第一個站起來鼓掌,其後是蘇伊拉等人。一旁的弟子見狀,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也不願意遂了山河七子中五人的意思,便一同跟着鼓掌起來,並且聲勢十分的巨大。
熱烈的掌聲響過之後,陳超繼續說道:“最後一場亞軍爭奪賽,將在今天下午舉行。現在已經是中午,大家且先退去,靜候下午精彩的比賽吧。而冠軍爭奪賽的比賽日期,則是一星期之後。”
陳超話落之後,看臺上的看官們紛紛離場。很快,鐵雪峰的會場之上,除了常子健與山河六子之外,僅剩下主席臺上的幾位長老和掌門真人了。太虛真人拂鬚笑道:“常子健,你果然沒有讓貧道失望了。不論結局如何,你都是星落山弟子沒錯了。”
太虛真人一言,叫另外幾大長老臉色一變。常子健乃是一塊不出事的奇才,是一塊寶玉。如此寶玉,怎能交給名氣最小,修爲最弱的白夜風指導呢?這豈不是有點暴殄天物了麼?但太虛真人顯然不是說說,何況以他一派至尊,更不可能隨便說說。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了白夜風。但話也說回來,誰讓常子健接連“夜落星辰訣”“星落七劍”都是他星落山的招數呢?
對於此事,白夜風並沒有過多的舉動,始終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令一旁的幾位長老暗自慚愧。
掌門真人說話,常子健斷然不會置之不理。他忙恭敬的回聲道:“多謝掌門真人誇獎。”
太虛真人略帶深意的笑道:“如此一來,你還戰麼?”
常子健坦然一笑道:“戰。”
“好,期待你明日的表現。”落下這一句,太虛真人施展挪移之術,消失了。
太虛真人消失之後,葉冷真人、溫狂真人、段紅雷、月女真人也帶着各種目光看了常子健一眼,隨即消失了。主席臺上,只剩下白夜風。常子健本以爲自己這個未來的師父會說點什麼,卻不料他只是一點頭,便也離開了,搞的常子健大爲鬱悶,心底不免暗惱,嘟噥道:“牛氣什麼呀,早晚我會超過你們。”
這時,一隻有力的大手拍在常子健的肩膀上。常子健回身,發現卻是葉雲飛。卻聽葉雲飛道:“師父便是如此一人,他沒有壞心,師弟不要往心裡去。”
常子健聞言,當下灑然一笑道:“師父如何一人,我還沒有接觸,且不評論,但是大師兄、二師兄都是坦然磊落的好漢沒錯了。”
葉雲飛謙遜一笑,卻是沒有多言。陳超倒是說道:“哎呀,真是說來慚愧呀。我陳超何德何能,竟然令小師弟如此誇獎,慚愧、慚愧呀!”
雖然接觸的不多,但常子健也逐漸學會無視陳超所言了。故此,常子健一言不發。蘇伊拉道:“常師弟,表現的真不錯啊!雖然沒有目睹當**力斬青鱗和尚的風姿,但想來比之今日,一定牆上許多了吧!”
“你怎麼都用肺說話?這種事情,以腦子想想便知,何必說的這麼直白,讓人覺得你是個笨蛋?”月白雪常以取消蘇伊拉爲樂,蘇伊拉對其說的話,也總是不以爲意。由此便足以見得,此兩人關係非同一般。一旁的許樹軒,也是說了幾句好話,然後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這時,卻聽溫怒說道:“莫不如今日我做東,我們且去山下,好好的喝上一桌!”
想起昨日被灌得七葷八素,許樹軒曉得跟常子健、葉雲飛一起喝酒,自己絕難討好。但是如此就離去,又未免太沒面子了。正在兩難之際,卻聽陳超說道:“下午還要主持比賽,醉醺醺的未免不好。”陳超一言,無異於許樹軒的救命稻草,他也立刻宣佈有事。後者直接被無視了,常子健對陳超道:“難得二師兄也有正經的時候啊!”
陳超眉頭一皺,佯作不悅道:“你我才認識多久,便被你如此說道,難道想讓以後陳某不搭理你麼?”
“我醒的,醒的了。”常子健哈哈一笑,轉身擺手道:“既然二師兄不去,那麼咱們幾個去,怎樣啊,大師兄?”
葉雲飛聞言,竟然是很慎重的思考了一下。衆人見葉雲飛一反常態,本以爲他會出言拒絕,然後他們這些人也就有了理由,順理成章的委婉拒絕了。卻是不料,他們如意算盤算進,卻得到葉雲飛一個“好”字,讓許樹軒等人差點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