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書漫卷,不敵兵戈蕭蕭。
風子嶽這一路劍法,正是從軍中而來的刺擊之技,血戰八式!
最早這門武功應該用刀,後來以刀化劍,其中的戰意卻是未曾有任何的削弱,殺氣一起,詩書即亂,劍聖劍法一散,自知不敵,冷哼一聲,退了數步,又變劍招。
“氣勢如龍,天子之劍!”
劍聖的劍招一變,立刻就有人看出了他劍法的來歷。
這正是天印世界鐵家的祖傳劍法之一,當時鐵家君臨天下,天子劍法乃至尊之劍,平時用於祭天之舞,華而不實,但氣勢驚人,如今在劍聖手中使來,卻別是一番景象。
劍氣森森,威嚴壯麗,頓時就壓住了風子嶽的劍勢!
“想不到這天子劍法還能夠這麼用……”
小霸王鐵伯符也是在圍觀的人羣之中,看到自家用來祭祀舞蹈的劍法居然發揮出如此的威力,也不由喃喃自語,搖頭感嘆。
他看着風子嶽的背影,心生畏懼。
想起來不久之前,他鐵伯符還不自量力地在朱雀書院之中挑戰風子嶽,如今回想起來,不由得渾身冷汗,後怕之極。
“好!”
場中風子嶽卻是讚了個好字,血戰八式被天子劍法所破,卻也從容淡定,手腕一翻,劍氣如白虹驚天,竟是迎着劍聖的浩蕩劍意,直撲而去!
“好壯烈的劍法!”
識貨之人,大聲感慨。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風子嶽這一劍白虹貫日。乃是有名的刺客之劍。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伏屍二人,天下縞素!
縱然是以天子之尊,遇上這種拼得一身剮。敢將皇帝拉下馬的豪壯刺客,也是隻能退避三舍!
朱雀劍聖的浩蕩劍意被風子嶽劍氣一衝,登時散亂,面色一肅,手腕連抖。長劍在空中畫出幾十個圓形,又換了一路劍法反擊回去。
兩人都是劍道奇才,一身浸淫劍法之中,所習所知的劍法,不知凡幾,如今各自今日返璞歸真境界,到現在絕招未出。各自試探,一時之間,尋找互相剋制的劍法,不過短短交手片刻時光,就用出了百餘套劍法。越到後來,劍招越是精妙,看得人瞠目結舌!
“他們兩人,怎麼能用如許多劍法?”
“朱雀劍聖蓄積萬年,通曉天下劍招,倒也罷了;這個風子嶽年紀輕輕。又是從哪裡學來這麼多劍招?偏生竟然還都沒有人認識!”
“他來自於蠻荒之地,武學落後,修爲無法提高的話。只怕只能用心於這些劍招之上,不過……不過這也太多了些……”
劍聖是一招換一路劍法,而風子嶽卻也儘可跟得上,他畢竟年紀要輕得多,如今修爲到這個地步,已經讓人不敢置信。又怎麼可能在提升修爲的同時,去在這麼多雜七雜八的劍招之中浪費時間?
除非他確定自己能夠踏入歸真之境。否則的話,這些劍法在他進入破虛境界之後基本上就全然派不上什麼用場。
可他偏偏又是蠻荒之地中人,別說聚天巔峰的歸真之境,就算是聚天境界,只怕也知之不詳,又怎麼會花這麼多心思在這些劍法之上?
不……就算他真的愛劍成癡,也不可能有這麼多時間用在這上面。
玄真子皺起了眉頭。
他就是剛剛給衆人解釋歸真之境的道裝中年人,在花費了無數資源打開星河通道之後,他終於是在這一場神聖對決之前趕到了天印世界。
起初他原本以爲,就算這兩個人都摸到了歸真之境的門檻,成爲聚天巔峰級別的高手,但是畢竟是偏遠之地,無有師承,對付起來應該也不會太困難。
只是因爲出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心態,以及心底一縷若有若無的直覺擔憂,他纔不辭勞苦趕到此地,觀看這一場決鬥。
這時候他卻發現當真是此行不虛!
朱雀劍聖和風子嶽的武功修爲,在他看來算是初窺門徑,在無人指點,缺乏資源的情形之下,這兩人在偏遠之地能夠修到這個地步,也已經算是不容易了,但比之他天淵門下大弟子,從小得到師尊指點,享受無窮武學資源,還是要差上一籌。
但是修爲略遜,並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輕易將對方擊殺。
“師弟們死在這小子手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來,風子嶽既然感悟到了歸真之境,那哪怕功力不如駱舞象等人,但境界上已經勝過一籌,他們若是大意,已經落在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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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他對劍道的領悟,已經到了一個極爲可怕的境界!
無論是什麼劍法,到了風子嶽的手中,都能夠化腐朽爲神奇,這種信手而來的能力,來自於他劍道修爲的深厚底蘊。
此人的劍意,如海淵深,就算是比之他這個天淵無常親傳的大弟子,也未遑多讓!
——當然玄真子並不知道,當時的風子嶽還未完全領悟歸真之境,單論修爲,還要比駱舞象等人遜上一籌,這樣的情形之下還能取勝,代表了他對劍的理解,已經遠遠超乎衆人之上!
“這個什麼朱雀劍聖,倒也不差,可惜他是靠着萬年的積累在施展這些劍法,難免就有些匠氣,若論天賦,還是要差這個風子嶽太遠了……”
“不過他功力要勝過風子嶽許多,這一戰還是他的贏面居大,也好,若是他能贏了,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玄真子到現在這樣的地位,當然也不再想輕易再去跟人動刀動槍拼命,如果自己到此能親眼看到風子嶽的死去,那何必再自己動手。
“就算是這人敗了,至少也能跟這小子拼個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再出手,倒也不費什麼功夫……”
玄真子面色變幻不定,心中打着各種如意算盤。
此時的場中情勢,卻是越來越趨於白熱化!
朱雀劍聖和風子嶽兩人,此時已經連續換了三四百套劍法,心中對對方也都是暗暗佩服,無論怎麼精妙的劍法,似乎對手都能夠輕易地找到剋制之法,輕鬆破去。
這種戰法,已難奏效。
那麼,真正的戰鬥,此時纔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