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血蛟,吸收萬物精血而滋生,所得元力,化而爲三。
血、魂、精
紅光爲血之力,白光爲魂之力,青光爲精之力。
三光混合歸元,就是三頭血蛟的最強殺招。
——三光吞神噬
這是被三頭血蛟本身蓄積千年的精血所噬,兇橫污穢,任是先天高手,也要化作一灘污血,無藥可救
風子嶽打碎天之圓鏡,激怒三頭血蛟,就是爲了讓它激發這暴怒的一招
也只有在這個時刻,三頭血蛟會調運全身精血,身上的血精花紋,會暫時黯淡無光,反彈所有攻擊的效果,不再出現
而且在三頭血蛟發出這一招三光吞神噬之後,渾身上下,也會陷入虛弱的狀態,在這個時候,正是斬殺三頭血蛟最好的機會。
上一世中,正是瘋狂的圍攻激怒了三頭血蛟,偶然又打碎了它守護的天之圓鏡之後,三頭血蛟暴怒地放出了三光吞神噬,一口氣殺死了好幾位高手,這才倒在衆人的圍毆之下。
風子嶽依葫蘆畫瓢,照此一試,倒是一舉成功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這三光吞神噬避無可避,兇悍無比,若是風子嶽願意硬受這一擊,犧牲自己,倒是可以給另外那四位先天七重高手,創造出殺死三頭血蛟的機會。
不過,他當然不是爲了犧牲而來。
這一招三光吞神噬,必須要破去了
只見風子嶽身子一僵,劍身顫抖個不住,忽然之間,詭異無倫地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
旋即靜止不動,儘管在強忍,但臉上還是不由露出痛苦的表情,只聽喀喀一聲,那傳承自上古高人的玄木聖劍劍身之上,竟然也是多了一條裂痕。
無名劍法
在這個時候,風子嶽別無它法,只有施展出這包容一切,成住壞空,恍如天地生滅的無名劍法。
三光吞神噬轟入劍圈之中
誰也不敢相信,風子嶽那道脆弱而歪斜的劍圈,竟然可以阻止這三頭血蛟兇獸的發飆,就連三頭血蛟自己也想不到,它因爲暴怒,而吐出這一口三光吞神噬,心中已經不免有些後悔,畢竟對方還有觀戰的好幾名好手。
雖然能夠殺了這小子,但虎視眈眈地那幾個老頭子老婆子卻不好對付,但既然已經出手,卻也顧不得了。
三頭血蛟發出這一招三光吞神噬,立刻就飛身撲了過來,想讓徹底摧毀風子嶽生命。
然而迎接它的,卻是一柄黝黑而鋒利的劍
嚓
風子嶽劍光一抖,只聽清脆爽利的一聲響聲,三頭血蛟左邊的腦袋,應聲而落
風子嶽不但沒有被三光吞神噬的威力傷着,剛剛那歪歪斜斜的劍圈,卻是將三光吞神噬所蘊含的血、魂、精之力完全包容消解,融入劍法之中
或者說,是融入劍法再一剎那所創造的一個極爲微小,有如微塵的小世界中。
隨着這個小世界的隕落,那龐大的三光吞神噬之力,也隨之消散無蹤
風子嶽面色發白,雖然只是施展了小半招無名劍法的變化,剛剛施展了生之一變,自身就已經受了反噬,承受不住,再多施展半招,只怕不但玄木聖劍要劍折,他沒有死在這三光吞神噬之下,倒是要死在劍法反噬之下。
這無名劍法的威力,實在是大得驚人,風子嶽只覺得渾身的精力,都像被吸乾了一般,軟軟地只想躺在地上,不過大敵當前,也只有咬牙苦撐,一劍斬下三頭血蛟的一個腦袋,這纔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
以呼河、無道乾坤元元大師、黑沙老魔、鐵花鬼母四個人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暴怒的三頭血蛟,施展的是一招極爲強橫的絕招,換了他們任何一個人當面,都是閃避不得,看那威力,只怕也是招架不住,粉身碎骨,也是難免的結局。
剛纔他們甚至已經在懷疑風子嶽是不是就要死在這裡,卻不想一瞬之間,風雲突變,風子嶽只是施展了半招怪招,就將那三光吞神噬破去,更是回手一劍,斬去了這三頭血蛟的其中一個頭顱
“這小子的劍法……”
“高明的驚人啊……”
他們幾人面面相覷,面色慘白,互相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恐懼之意。
風子嶽剛纔的那一劍,完全已經超過了他們的境界之外,完全不能理解,也不知道風子嶽是如何揮出那一劍的。
在那一瞬間,呼河這個北方宗師,都甚至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這樣的劍法,根本不該是人間所有。
他們通過風子嶽的劍法,彷彿看到了宇宙創生,看到了天地萬物,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卻也已經是震懾了他們的靈魂。
這個小子的實力,居然比他們想象之中,還要強得多
之前所見的實力,不過是這小子的冰山一角,就憑着一手劍法,風子嶽就足以凌駕他們之上
這個五羊城風子嶽,這個天武試煉第一人,到底是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天,他可只有不到十六歲而已
在場幾人,都記得清清楚楚,在自己十六歲的時候,甚至還都沒有踏入先天。
而這個少年,不過十六歲,就已經有了凌駕於先天第七重以上的實力,說他不是妖孽,也沒人相信。
這個時候,風子嶽已經順手又斬下了三頭血蛟中間的頭顱,如今只有一個頭顱在苦苦支撐,只怕也是撐不了多久。
不過風子嶽也是覺得渾身發軟,剛剛強行運使無名劍法,已經是留下了後遺症,只有儘快解決這個三頭血蛟,然後趁那些人不注意,服下丹藥緩緩恢復,一時之間是不能再跟人動手的了。
那三頭血蛟絕望的悲鳴,他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拼命想要逃跑,卻避不過風子嶽纏綿的劍光,數招之後,終於最後一個頭顱也被風子嶽斬下,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風子嶽卻是立刻俯下身子,挑過這三頭血蛟的腦袋,拔了它口中毒牙,又細細地剝了蛟皮,取了妖獸晶核,總之這三頭血蛟的身上的種種東西,全都不曾放過。
這些東西,都有大用,但他這麼急吼吼地剝皮抽筋,倒是讓呼河等人搖頭不已,想要去分一杯羹,但這三頭血蛟乃是風子嶽獨力殺死,他們又怎麼好意思?
其實風子嶽也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在蹲下拔牙的時候,風子嶽已經偷偷地服了一粒小回天丹,彌補身體中失去的精力,隨後才慢慢地炮製材料,一點都不着急,就是爲了等藥力化開,稍稍恢復,不要讓別人發現。
直到三頭血蛟身上大部分有用的東西,全都丟進了風子嶽的須彌納芥石中,風子嶽這才滿意地擡起頭來,對着幾人帶着歉意地笑了笑。
“收取些許俗物,倒是讓幾位前輩久等了,抱歉抱歉”
呼河等人苦笑,如今他們的注意力,哪裡在什麼九級妖獸身上的寶貝之上。
九級妖獸確實稀罕,但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憑着一人之力,雖然對付九級妖獸還有些吃力,但他們都是一派宗師,自然有門人弟子,也曾經圍毆殺死過一兩頭九級妖獸,這三頭血蛟雖然稀罕,但也沒讓他們到不顧一切搶奪的份上。
他們所在意的,如今只有兩點。
第一、是風子嶽怎麼知道三頭血蛟的弱點所在;
第二、就是風子嶽驚世駭俗的劍法。
如果只有第一點,沒有第二點,只怕他們四人早就合力將風子嶽拿下,逼問他這無敵寶藏之中的秘密了。
但如今又第二點存在,幾個人心中都是有鬼,自度單打獨頭並不是風子嶽的對手,不敢挑頭做這樣的事情,只好拐彎抹角地追問。
“風公子,不知你是如何知曉,這三頭血蛟放出絕招之後,竟會全身虛弱,任人宰割的?”
這個問題,風子嶽也早已預料到,他去斬殺三頭血蛟之前,就準備好了答案。
“以前有幾個朋友,曾經殺過一頭三頭血蛟……”
這甚至不能算是謊言,只不過當初探索無敵寶藏的那些人,和他到底稱不稱得上朋友,那就是兩說了。
不過呼河等人,倒是悚然動容。
三頭血蛟這種東西,他們連聽都沒聽過,在這無敵寶藏之中,也是第一回見着,風子嶽竟然有獵殺上古妖獸的朋友,這來頭可也不小啊
如今一來,倒又是洗清了風子嶽瞭解無敵寶藏內情的疑惑,衆人雖然半信半疑,但卻也無處追問。
呼河搖了搖頭,乾脆地轉移了話題。
“如今這三頭血蛟已除,我們也可以繼續向前了,風公子,不知我們該如何走好,倒要聽聽你的意見……”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風子嶽一次,不過風子嶽當時也沒有怎麼認真回答。
如今呼河再問一遍,語氣卻是變得慎重了許多。
風子嶽如今在他心目之中,已經變得重要了許多,甚至,自己在個六人小隊之中的領導者,倒有一半威權,轉移到了這個少年的身上。
這個世界,以武爲尊。
呼河之所以之前在這六人之中幾乎說一不二,就是因爲他的武功最強,連無道乾坤元元大師都要比他略遜一籌。
而風子嶽,原本在他們的心目中,頂多就只是與黑沙老魔相當,不是除了蘇素這個人質和鎖匙以外的最弱一人,肯定也是倒數第二。
但剛纔那一劍驚採絕豔,早已改變了別人的看法。
風子嶽略一沉吟,不知道是該回答,還是不該回答。
如今自己體內的狀況特殊,如果按照自己的規劃來走,只怕安全性會提高很多,而且自己不用出手,他們也不會發現自己現在幾乎無法出手的艱難狀況。
若沒有武力震懾住他們,也不知道這幾個高手,會起什麼心思。
但是若是指引他們向前,難免都要透露一些寶藏中的信息,只怕到時候,懷疑他掌握更多別人不知消息,會更確定。
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親,風子嶽想了一想,還是決定指點他們前進的道路。
如今往正前方去,乃是一面無形障壁,是靠着三鏡之力構建出來的奇特障壁,怎麼也跨之不過,想要過掉這到坎,就要打敗另外兩隻守護妖獸,打碎另外兩面鏡子。
所以再往前走,可以發現兩條路,各自通往兩個守護妖獸之處。
以風子嶽現在的狀況,似乎是向左走更爲合適,左邊的那隻妖獸,在自己指點之下,呼河等人應該是可以料理,右邊那隻妖獸,估計又非得自己出手不可了。
風子嶽主意已定,點了點頭。
“我看按照呼前輩剛剛的安排,一路前進就是,不過不要拉得太開,若是前面沒路——那我們就折向左側,我今日算命,逢左爲妙,所以還是這麼走吧?”
呼河聽了他這話愣了一愣,更覺這少年胡說八道,莫測高升,不過他既然現出形來,呼河倒也不怕,帶着衆人一起往前走去。
才走沒幾步,只見眼前有路,面前坦蕩,卻不知怎麼總是走不過去。
風子嶽知道已經到了無形障壁之處,若不摧毀三面鏡子,是無法進入下一步,反正剛纔自己也已經說過了,不必再說,他只是藉着呼河等人尋找機關之時,靜心調息,以期更快的恢復。
呼河摸索了半天,終於廢然放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有什麼辦法過去。
他的聰明才智,在這無敵寶藏之中已經失敗兩次,而純以武力而論,也失敗了一次,不覺有些心灰意冷。
堂堂北方宗師,在北匈也是從未失敗的存在,沒想到出了北匈,居然就敗了這麼多次,呼河心中沮喪,更是有些鬱結。
不過好在正前方的路不能走,左右兩邊倒是通途。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不能明明有路,卻是不能跨過,就像是一道厚厚而又是透明的山壁,讓人無法通過。
呼河想起踩入冰洞之時,那些冰鏡幻影之法,四處尋找,看看是不是通道其實在另一邊,可惜仍然是一無所獲。
他想起剛纔風子嶽所說,利於左側的話,咬着牙點了點頭。
“諸位,既然前面過不去,我們就折而往左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