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吾大師搖了搖頭,i,這黑衣人身形詭異,雖然似乎看着像我紫微宗的功夫路子,但又似是而非,老衲實在是無從判斷。”
他知道這時候任何一點信息,都有可能影響到風子嶽的判斷,所以雖然是面臨生死關頭,卻依然是極爲縝密,並無絲毫信口開河之處。
這也是他看破生死,淡定從容的本事。
風子嶽點了點頭,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雖然從靜吾大師口中,知道了整個過程,但對於這件事情的真相,仍然是無從判斷。
事實上,靜吾大師的描述,只是確認了他們的猜測而已,在此之前,袁立自然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師父會殺其他長老,也不相信一向和睦的紫微宗三脈,竟然會自相殘殺到這個地步。
不過,他倒是解釋了爲什麼五位長老會踏足隱龍窟之中,還瞞着三人,這一點,或許也是想明白今日之事的關鍵。
“大師,那你們可曾見到柳師弟?”
柳元朗比他們更早踏入隱龍窟之中,中間也無停頓,一路向前。
他們倆個,未曾遇到這五位長老,推算時間,柳元朗卻是有機會碰到他們。
靜吾大師卻是搖了搖頭,“卻是不曾看見,柳師侄,沒有跟你們在一起麼?”
他也知道古道一脈,爭強好勝,而且那柳元朗跟他師父五柳道人一般,也是極爲古板之人,他不願意與風子嶽同行,也是可以預料之事。
不過,倒確實未曾看見這名弟子的身影。
剛剛踏入隱龍窟的時候,他們還比較注意隱蔽,但在五柳道人死後,變故陡生,那時候也顧不得了就算被弟子發現,那也是無奈之事,不過倒真的一直未曾遇上,直到風子嶽和袁立趕了上來。
“哦?”
風子嶽的眉頭皺得更緊,難道是柳元朗還在五位長老之前?但若是聽到背後變故,他難道就不會回來查探一番麼?
這倒也是個巨大的疑點。
“今日之事,撲朔迷離,老衲苦思冥想,還是沒有想通。”
“我紫微宗,如今面臨大劫朝不保夕,我們五大長老之中,已去其四,剩下一位魯遠師弟,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靜心師姐只有一縷神魂,短時間之內不可能恢復……”
靜吾大師一聲長嘆,目光停留在風子嶽的身上。
“今日一役我紫微宗一着不慎,滿盤皆輸,最遺憾之處,竟然走到現在還無法得知到底是何人弄鬼…………”
說實在的這次紫微宗實在是窩囊。
連敵人是誰,都還沒有搞清楚,就已經摺了四位長老,還有一位魯遠,只怕也難逃劫數。
也就是說,差不多就已經面臨滅門之禍。
短短一刻,到了這種地半也就是靜吾大師常年修佛,心中無礙,才能夠保持鎮定,否則的話,不是癡呆也要氣瘋。
“風公子,如今紫微宗,只怕……”
靜吾大師頓了一頓,面現難堪之色。
紫微宗如今己經一蹶不振,除非弟子之中,有人能夠獲得隱龍傳承否則的話,這一下是沒法翻身了。
但若他們對袁立、柳元朗二人有信心,那也就不必不顧千年傳統踏入這隱龍窟之中。
事到如今,柳元朗不知去向深有可疑,而這袁立,心性不行,尚未成熟,實在是指望不了他。
到了這個時候,倒是原本只是爲了取得魂魄天珠,才踏入紫微宗,進入隱龍窟的風子嶽,成了紫微宗的希望所在。
若是他能夠獲得隱龍傳承,又肯將隱龍令符取出,將紫微宗弟子代入隱龍窟底,或許能夠休養生息,避過此劫。
除此之外,隱龍窟實在是沒有翻身的機會。
“只有仰仗風公子力挽狂瀾,救我紫微宗滿門。”
他面色鄭重,終於向風子嶽開口。
事到如今,紫微宗已經沒有可託之人,倒是這一位偶然到來的風子嶽,成了紫微宗一脈可能的救星。
風子嶽嘆了口氣,拱了拱手。
“紫微宗容我踏入隱龍窟之中,尋找魂魄天珠,對我有大恩,若有所託,必不相負!”
莫說如今靜吾大師,已經如風中之燭,隨時都可能死,所託付之事,幾乎是最後的遺願;就憑着魂魄天珠這件恩情,風子嶽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件事說起來諷刺,當初紫微宗,是巴不得他不要管隱龍傳承之事,取了魂魄天珠,就此離去,也就走了。
但到了如今,反過來,倒是要求着他去取隱龍傳承。
風子嶽也知道,這是紫微宗的無奈之舉。
別說五大長老已歿,就算是他們還在,等到陰月用日。面對神秘外敵的侵襲,幾乎倉無抵抗也力。
之前之所以還頗有信心,只怕就是因爲早就打定了主意,幾位長老要不顧一切,進入隱龍窟中,獲取隱龍傳承。
但如今算計,全盤崩潰,也就只有指望風子嶽了。
雖然他的修爲,未必能勝得過幾位長老,但他的優勢是年輕,只要能夠小心提防幕後黑手,進入最後一層,大有希望,能夠奪得隱龍傳承。
如果這樣,紫微宗就有救了!
靜吾大師,目光炯炯,盯着風子嶽,一字一頓。
“風公子,請你無論如何,務必要取得隱龍令符至於隱龍傳承,爲你所得,我紫微宗一脈,不但不會有異議,更會全力支持!”
隱龍傳承,是紫微宗最後的秘寶。
也可以說,是千年傳承,最後的底牌。
紫微宗之所以存在,又之所以隱遁,至少有八成的原因,正是爲了守護隱龍。
風子嶽自然知道這隱龍傳承對於紫微宗的意義,也知道這傳承的厲害之處,這可是傳說中,修得之後,能夠與真龍也就是如今天武林盟主,天下第一的高手浮萍蒼生抗衡,甚至更在魔主轉生之上。
如今靜吾大師毫不猶豫,將這個權力授予自己,一方面是無奈之舉,另一方面,也看得出他心性豁達,拿得起放得下,即使是在生死一刻,也是甚爲清醒。
他眼睜睜看着這位大師,微笑圓寂,心中也是頗爲傷感。
雖然與這靜吾大師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到紫微宗以來,也頗得他照顧,對這位氣度不凡的高僧,也有幾分敬仰之意。
再想起靈妙尼與這位師叔的感情也甚好,聽說他圓寂,也不知道也傷心成什麼樣子,風子嶽心中,也是不由暗歎。
袁立面色慘白,在得知這情形之後,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在靜吾大師最後去世之前,也曾出言安慰於他,要他不要多想,努力通過三脈大比的試煉,不管能不能得到隱龍傳承,只盡力而爲,無愧,於心,也就走了。
畢竟隱宗一脈,雖然魯遠長老生死未卜,但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這傳承,還是要依靠這一位傳人。
但袁立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如此鉅變,一時之間,竟是接受不來。
風子嶽也是嘆了口氣,修習術法之人,自小就依靠外力,雖然力量強悍,但說到內心堅韌,卻是遠遠不如武者。
尤其是袁立,一直都在谷中長大,未經風雨,突然遭此鉅變,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只是這隱龍窟之中,危機四伏,危險重重,若他一直這個狀態,那倒是危險之至。
“袁師弟,不可如此!你若實在不成,那就退出隱龍窟,免得遭遇危險!”
風子嶽將靜吾大師的屍體,尊敬地挪到一旁,這時候纔開口向袁立說話。
只見袁立渾身顫抖,雙目之中,閃現迷惑不解,口中喃喃自語,未曾停止。
聽到風子嶽這麼說,他渾身一顫。
“不……風公子,事到如今,師門重任,我也不能讓你一人承擔,這隱龍窟試煉,我一定要去……”
話雖如此,但他卻是並未恢復狀態,仍舊是面色蒼白,渾身顫抖。
風子嶽嘆息不已,搖頭不止。
這樣的袁立,對他不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只會是拖累。
接下來就是三脈試煉的入口,他就算想要幫助袁立,也是無法,雙方走不同的路,不能相通。
“袁師弟,你要記好了,你身上揹負師門傳承重任,如今你兩位師尊,一位已逝,一位則是生死未卜,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這隱宗一脈的傳承,就要靠你。”
“你肩上的責任,要比你想象中重得多……”
就算隱龍令符,能夠救下紫微宗的剩餘弟子,但對於一個隱世宗門來說,更重要的並非是弟子的性命,而是傳承。
傳乘不絕,宗門不絕。
像袁立這樣的人,本來就是紫微宗的得意弟子,他已經盡得這一脈真傳,若是能有價值地活下去,自然就能夠傳下這一脈的法統,到時候重振紫微宗,纔是他的責任所在。
相比之下,善佛一脈,有靜心神尼的神念和靈妙尼在,倒是傳承最爲安全的一脈。
而最艱難的,莫過於古道一脈,兩位長老全死,而柳元朗,現在又是不知所蹤。
風子嶽拍了拍袁立的肩膀,微微一笑,“袁師弟,你好好想想,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