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修爲?
風子嶽淡淡一笑,這個問題,他倒也是說不好了。
若以實際的玄氣修爲來看,他在與欒廷符一戰之後,突破阻隔,剛剛進入了武師境界。這一路循序漸進,實在是取巧不得,他在半年之內連過四關,已經是逆天之舉,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但他的身軀,藉由九級妖獸金毛神犼體內的銳金之氣淬鍊,以公羊奚所創恐怖而可怕的萬劍穿心之法,鍛鍊成百鍊成鋼之軀,就這一項,也抵得上一個武師的戰鬥力。
再加上他的劍術戰技,他至少有信心說一句,對戰大武師不會吃虧!
當然此事也沒法與風天河多解釋,風子嶽也只說自己大約抵得上一個大武師,饒是如此,風天河還是哈哈大笑,意味深長地將目光在孫兒身上上下打量。
“三代出一個人物,十代出一條龍——我們風家,看來真是要出一條龍哩!”
如果當真能在二十歲之前,就突破武尊的境界,那武學聖地滄瀾聖山與秘境中人,少不得要來接引,這可是幾百年纔出一回的事情。
被風天河一提醒,風子嶽也突然想起這個傳說。
在大明國習武的少年中,一直口耳相傳,如果二十歲之前,能夠突破到武尊境界。那傳說中的先天高手就會出現收徒,從此可以跨入神奇玄妙的武學境界。
當然這種話,隨着年歲漸長,也沒幾個人再會相信,因爲練過武的人,都不會相信有人竟然能夠在二十歲前就提升到武尊境界。
不過,這個傳說之中,關於滄瀾聖山的那一部分,倒是比較靠譜。
每隔數十年,這個武學聖地都會派人考察世俗界少年武學修行的進度,凡是不滿二十歲的少年,都可以自願參與所謂天武試煉,得到第一的人,可以被帶往聖山,作爲武聖的接班人培養。
要是有人二十歲就達到武尊境界,那自然可以席捲天武試煉,成爲滄瀾聖山選拔的對象。
風子嶽心中一動,想起母親的傷勢來,若是能引起滄瀾聖山的注意,到山中學習,取得清聖白蒼耳果就容易了許多。
以他現在的修爲,本來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天武試煉拔得頭籌不該有什麼問題。
唯一的障礙,就是那憑空而出離花宮少宮主季三思!
想到這個害死小蝶的仇人,風子嶽就怒不可遏,不過這人的修爲深不可測,在天武試煉之前的兩年間,他還需要好好努力,才能穩勝這個二世祖——最關鍵的,是幹掉他之後,還要應對離花宮的反撲!
風天河看他臉上神色陰晴不定,爽朗笑道:“嶽兒也不必太過擔心,這等機緣雖然重要,但我輩練武之人,重在心胸坦蕩,勝固欣然敗亦可喜,不可太過拘泥……”
武學之道,萬萬千千,能去聖山,不代表一定能突破先天。學武男兒頂要緊是志氣高,自己也未必就不能走出一條路來。
風子嶽知道爺爺會錯了意,不過他所說也是正理,當下微笑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風天河讚許地點了點頭,頓了一頓,忽然捋須皺眉道:“欒家之事,就此告一段落,族中自有人會處理。嶽兒我也剛好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欒廷符一死,頂樑柱一倒,欒家自然無法在五羊城立足。他們得罪風家,風天河也不會容他們還逍遙自在,反正欒家原本就是風家的附屬家族,而且理虧在先,就此掃滅,接收其家產,鄭家和一向維持公平的諸葛誕也不能說些什麼。
欒家的家產,充入風家,到時候風天河自然不會忘了給孫子分上一份,這也不必細說。
風天河現在關注的,是另一件事。
“嶽兒,就在早上,鄭家那個老傢伙送來書信,說風鄭大比,想要提前到下月初六進行。”
“哦?”
風子嶽吃了一驚。
如果說在此之前,鄭家的實力佔優,至少在第二代、第三代的武學修爲之上,鄭家是穩佔上風,鄭經緯以大武師的境界,穩勝不過武師修爲的風不平;而武士巔峰的鄭虎,也可以輕鬆勝過任何一個風家的第三代。
在這個時候,鄭家想要提前大比,以免夜長夢多,也自有道理。只是風天河斷然不會答應就是。
但是如今,在風子嶽崛起,斬殺鄭虎之後,在兩家的第三代中,幾乎呈無敵之勢——也就是說,鄭家這一場,多半是要輸的。
這個時候,他們還要提前大比,又是爲了什麼原因?
難道說……
風子嶽的目光投向了風天河。
第二代鄭經緯對風不平,幾乎也是沒有懸念,所以兩場一勝一負,兩家打平,鄭家敢於提出提前大比,莫非是鄭屠竟然有了必勝風天河的把握!
風天河的面色一沉,凜然道:“若是鄭屠那老匹夫敢看不起老夫,那可就有他的苦頭吃了!這提前大比之事,我已經應下了!難道我風天河,還會怕他不成?”
三十年來,鄭屠從未贏過風天河一次,風老爺子的傲性,也絕不容退縮!
風子嶽卻是皺眉思索,直覺此事有些古怪。
※※※
“爺爺,何必要練那自殘身體的功法!”
在鄭家的密室之中,一個滿臉傲氣的青年帶着殘忍的笑容,扶住了鄭屠,大喇喇地坐在他的身邊。
一旁鄭經緯和鄭明玉都是站着,臉上又是歡喜,又是畏懼。
“只憑孫兒一個人去挑了風家,又有何難?”
他傲然擡頭,言語之間,渾然不把風天河這個成名多年的武尊放在眼裡。鄭明玉眼睛一亮,“哥哥,你是說,你要闖三關,一人挑滅風家?”
“胡鬧!”
鄭屠咳嗽了幾聲,陰沉搖頭,“龍兒,你也不要太過自信。你雖然得高人傳授,與我們這些老朽不能相提並論,但風天河成名三十多年,一手吟風決神功出神入化,你未必能贏得了他……”
鄭龍冷哼一聲,顯然是對爺爺所說的話並不服氣。
“若是連挑三關,把風家徹底掃出五羊城,那我們自然是揚眉吐氣,不過要是萬一有什麼閃失輸了一場,就算我們鄭家輸了,那我們多年心血,豈不是毀於一旦?”
鄭屠臥薪嚐膽多年,還特別召回這個孫子鄭龍,自然要求萬無一失。
“爺爺要求穩?”
鄭龍狹長的眼中露出一絲陰險的兇光,冷笑一聲,“那倒也不是沒有辦法——風家的頂樑柱,不就是那風天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