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和沈志明兩人走出聚寶樓，在古玩街轉悠了一陣子，果然一個下午的時間，許多店鋪就像是張燈結綵一般，門口都是打上了廣告。
“喲，趙老闆好久不見啊。”
何冉走進了明月軒，這正是趙老闆的店鋪，也是一開始發現漢代錚鳴玉的地方。
一箇中年男人擡起頭，一眼就看到了何冉，臉色也是變了變。
“何老闆，你怎麼今天到我這兒來了？”
趙老闆也是有些緊張的看着何冉，現在整條古玩街都在傳何冉要吞併古玩街的事情，這個時候他再和何冉接觸，怕不是要被人誤會。
“過來隨便看看，趙老闆這裡可是有不少的好寶貝，再說了，老朋友敘敘舊有什麼不合適的麼？”
何冉微微一笑，對找趙老闆的態度也能理解，而且趙老闆沒有直接把他攆出去，就已經是看在曾經的交情上面了。
畢竟自己可是給他做過宣傳，他要是和自己太生分了，倒是顯得他不會做人了。
“何老闆你就別折騰我了，你不知道現在整條古玩街都在傳着你的消息啊？”
趙老闆也是嘆了口氣，將何冉請了進來。
明月軒的那些夥計看到何冉的時候，同時臉色一變，不過他們老闆都沒有說什麼，他們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那些都是謠言，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胃口。”
何冉聳了聳肩膀，在趙老闆的店裡打量了一番。
“不管是不是謠言，現在已經有人針對你了，他們在壓低價格，許多人都是沒有收到消息，但現在也不得不加入他們，不然他們要是一直那麼搞下去，他們就離關門不遠了！”
趙老闆坐下之後給何冉倒了杯茶，意味深長的對何冉說道。
“怪不得……”
何冉摸了摸下巴，他之前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看來那些人還真是別有用心啊。
“那趙老闆怎麼不擔心？”
何冉見趙老闆也不像是要貼廣告的樣子，自然有些好奇。
“那當然了，像我這種老店，老顧客多得是，我也不想和他們一樣腦袋一熱就做那種事情，老了老了……”
趙老闆雖然嘴上說自己老了，但他的腦袋可是清醒的很。
何冉也是點了點頭，怪不得說招牌最重要，像明月軒也是大招牌了，百年老店誠不欺客。
“不知趙老闆最近有沒有什麼寶貝，肯拿出來一起觀賞一下的？”
何冉閒着也是閒着，倒不如看看有沒有什麼寶貝可以一起欣賞一下。
“你就別逗我了，什麼寶貝能在你眼裡稱之爲寶貝的？”
趙老闆苦笑了兩聲，他可沒有忘了一開始遇到何冉的時候，當時他就對何冉心服口服。
何冉笑了笑，趙老闆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的，最起碼不像別的店鋪裡面那些人那般小氣。
“不過我一會倒是有個客人要過來，你要是方便的話，幫我看看也好。”
趙老闆眼珠子一轉，正好他一會有個大客戶要過來，正好何冉也在，幫他看看也不是問題。
“可以，正好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做。”
何冉點了點頭，正好這兩天沒見到什麼上眼的古董，他也是有些手癢。
至於古玩街的這些人搞出來的小動作，何冉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客流量而已，他缺的又不是客人，缺的是真正賞識古董的人。
過了沒一會，趙老闆就接到了電話，出去接了一個人他就回來了。
來者是一個約莫三十歲的人，脖子上手上都戴着菩提，而且還是個光頭，乍一看跟和和尚似的。
“不是我說啊趙老闆，這件寶貝我在另一頭的古玩街可是問過了，人家都說最少價值一千萬，您這上來就壓一半，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這人一張嘴就是大煙嗓，聽得何冉心中怪難受的。
“楊先生，我這店小，您這個青花瓷，一千萬我是真的不能收。”
趙老闆有些惋惜的樣子，不過何冉知道這都是套路。
“算了算了，我也算是你的老客戶了，你說個價格，要是合適我就賣了，怎麼樣？”
楊道明也是摸了摸腦袋，乾脆直接問趙老闆價格了。
“既然你也是老客戶，那我也不好意思壓價，五百五十萬，真的不能再多了。”
趙老闆“勉爲其難”的加了五十萬，但實際上何冉一眼就能看出來趙老闆是偷着樂的。
何冉現在也很疑惑到底是什麼青花瓷，能價值一千萬？
“這樣吧，我把東西拿過來，趙老闆你再好好看看，您要還出這麼低的價，也別說我不識好歹了啊！”
楊道明也懶得廢話，出門將自己的青花瓷拿了進來。
何冉第一眼見到這個青花瓷的時候，眼前也是一亮，不過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
趙老闆見到青花瓷瓶的時候，也是喜笑顏開，他是真得挺喜歡這個青花瓷的，但一千萬他確實不能收，所以纔想着儘量壓低價格。
“趙老闆，能不能讓我看看？”
何冉忽然開口道。
趙老闆自然不會拒絕，本來他就打算讓何冉幫自己掌眼的，現在何冉主動提出來他有什麼理由拒絕？
名稱：唐朝青花瓷瓶
材質：白釉青花
價值：約兩千萬！
但何冉臉上不僅沒有一點開心的神色，相反有些悲傷之色。
片刻之後，何冉也是緩過神來，眼睛再次看向了面前的青花瓷，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因爲剛剛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這瓷瓶吸引進去一樣，一股油然而生的悲傷將他吞噬。
“怎麼樣何老闆？”
趙老闆也是一臉希冀的看着何冉，他就等着何冉開口了。
“趙老闆，爲了你好……”
何冉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大概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接着說道：“你還是別收了。”
“什麼？憑什麼不收？你說不收就不收？你以爲你是誰啊？”
楊道明瞬間變臉，哪怕是價格低一點他也願意賣啊！
但是何冉一上來就讓趙老闆不要收，這是什麼意思？
何冉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楊道明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他還是決定將自己所瞭解到的信息說出來。
“實不相瞞，我剛剛在見到這個瓷瓶的時候，就有一種難以抵禦的悲傷。”
何冉緩緩開口，如果他猜的沒錯，這東西肯定大有來頭。
“咦？你這麼一說，好像我也有。”
趙老闆撓了撓頭，他之前也確實有過這種感覺，只是沒當回事。
他的父輩也曾說過，如果見過的古董多了，什麼事情都會遇上。
“楊先生，你這東西是從什麼地方收集來的？”
何冉話鋒一轉，對楊道明問道。
“我們家一直都有的，怎麼？”
楊道明還是不悅，他哪兒知道何冉他們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反正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悲傷。
“恕我冒昧，你們家是不是一代不如一代？”
何冉直接問道。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倒是也沒有什麼人願意聽，但楊道明卻是一怔。
“你說什麼胡話？不買就不買，怎麼還咒人呢？”
楊道明臉色接連變換，拿起東西就要走。
但何冉卻將他攔住，看楊道明的反應，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麼，只是一直沒有說而已。
“如果讓我說中了的話，我覺得你還是送到博物館或者是古董協會，讓他們好好考察一下爲好。”
何冉只是爲了告訴他這句話而已，說完倒是也沒有別的舉動。
但是等何冉說完之後，楊道明卻站在了原地。
“你們都是怎麼知道的？”
楊道明苦笑了兩聲，他之前在另一邊的古玩街也曾經問過，是個對青花瓷頗有研究的老者，他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見得古董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何冉聳了聳肩，他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的。
楊道明聞言，乾脆回來了店裡，重新做了回去。
趙老闆也是驚訝的看着何冉，他沒想到還真讓何冉給說中了？
“趙老闆，我也不是故意坑你，我雖然知道這東西有些不太吉利，但是後來人家說只要多轉手幾次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楊道明一臉歉意的看着趙老闆，而趙老闆這個時候才反應了過來，臉色更是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哪個殺千刀的說的？”
趙老闆激動的聲音都變了，要真是這樣，那那邊的古玩街怎麼不收？
“東市場範家的一位老者，我又不認識別人，我就想着到時候和你說清楚再賣掉……”
楊道明也是一臉尷尬，他之所以會停下來，是因爲何冉和那個人說的有些不太一樣。
趙老闆顯然有些生氣，臉色更是有些不好看，要不是有何冉在，說不定他今天真的就收下了。
“範家？哪個範家？”
何冉聞言卻是一愣，範家難不成還在這上面有所涉及？
“就是專營翡翠玉石的那個範家，不過最近他們家好像有些不太順。”
楊道明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何冉更是有些愣神，還真是範建義的範家？
“那他們既然知道，爲什麼不收？”
何冉也是有些疑惑，難不成是故意的？
還真就像是何冉所想的，他們還真就是故意的。
因爲根據楊道明所說，範家的那個老者覺得這個東西放在東面不吉利，一定要在西面的古玩街流通才行。
楊道明一聽對方說的這麼玄乎，也就相信了，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何冉。
“別信他們的，你最好捐到博物館，或者是給古董協會的人，這東西只要不流通就會沒事的。”
何冉也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對楊道明說道。
就像是一開始車境送給蔣映雪的那個青花瓷一樣，上面的若有若無的黑氣何冉都能看到，他就知道那東西不吉利。
而眼前的這個青花瓷也是一樣，不是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