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擡頭滿天不見半點星光只能勉強分辨出月亮的位置只見斜上方的天際有一輪極淡的白氳帶着朦朧的毛邊。月光透過雲層照不見近處的景物放眼望去只能看清遠處山脊與地平線的隱約輪廓。
陰森的山野卻並不安靜因爲有風這風穿過密密麻麻的玉米地吹到近前不大也不小恰恰能吹起衣角貼着肉鑽進衣服裡在悶熱的初秋讓人感到一陣陣涼。
秸稈與闊葉在風中搖曳摩挲四面都傳來窸窸嘩嘩很怪異的聲音就似黑暗中有無數陰影正在逼近。
曾毅和江筱冉換了深色的運動服趴在了野地裡,伺機而動,四周西索的聲音讓江筱冉感到無比的害怕不安,她緊張的雙手死死掐住了曾毅的胳膊。
曾毅被掐的有些疼,鬱悶不已,他最怕的不是敵人,而是怕女人。
昨晚本來還當是一夥小毛賊呢,沒成想居然是一夥盜墓賊,這一下江筱冉可就來興致了,愣是留了下來,然後今晚在這打伏擊。
一隻毛毛蟲被風吹落眼前,江筱冉一見,嚇的就要尖叫起來,幸好曾毅及時發現,伸手將她的嘴巴給捂住了。
“噓,他們來了。”曾毅小聲告誡道。
黑夜中,月色下,四道身影迅速竄來,他們齊齊奔到了盜墓口處,放了繩子,其中兩個人下去進行挖土,另一個人負責將土袋拉上來。
其中爲首的這人戴着鴨舌帽,穿着深褐色的運動服靜靜站在草叢中一動也不動,任憑周圍長長的野草隨風掃在身上,身形彷彿已融入夜色中。
他叫周遊,是這羣人的頭目,此刻他正拿着羅盤正勘察着地形,他的手看上去很穩但羅盤正中“天池”中的磁針卻在微幅的急震顫。
周遊吃驚道:“難道真有傳聞中的奇門八針?這磁針也震的太唬人了吧。”
雖說是個盜墓的,但是周遊還是個接受過現代科學教育的有識青年,有些不敢相信風水迷信中提及的這所謂奇門八針。
所謂奇門八針,講的是磁針在羅盤上的八種表現。
搪針針擺不定。斷此地深藏怪異居則禍患。浮針針頭上挑。斷此地陰神迎門須加敬謹。沉針針頭下沉。斷此地陰氣鬱結居則不適。轉針針轉不止。斷此地銜怨未休居則傷人。投針浮沉不定。斷此地埋有陰宅恐惹是非。逆針斜飛不順。斷此地多處忤逆人財兩敗。側針針避中線。斷此地神壇古剎常人難受。正針歸中平順。斷此地並無異兆酌情勘用。
這些東西都是歷代風水師總結而來,其中凝聚了古代風水師的智慧結晶,到了方今天下,已經失傳了大半。
這個周遊也緊緊是聽聞過而已,但是今天他遇到這種磁針震動,心頭也有些不定起來,暗道自己不會是真的挖到了吧。
出道多次,他都是撿現成的去盜,所以收穫很少,這一次他是第一次自己勘測來盜墓,沒想到可能要成事了。
“大哥,挖到了,下面好多木頭。”挖土的兩個小弟突然驚喜喊道。
一聽這話,周遊立馬喊道:“快挖通他。”
“已經通了,大哥。”
“真的嘛,你也下去,把值錢的都拿上來。”周遊催促道。
三個盜墓賊都下去了,就剩下這個周遊在上面等候,曾毅見可以動手了,於是就要爬起來衝上去,豈料一道強風吹過,一道身影居然比他還快。
曾毅一愣的,急忙看向身邊,江筱冉還在,不是她冒冒失失衝出去,那還能有水在這。
來人是個周老,在月光下顯得很清瘦,他大聲一喝,衝上去對着這個周遊就是一腳:“逆子,還敢來盜墓,看我不踢死你。”
“爸,饒命啊。”周遊被踢倒在地,急忙爬起來磕頭求饒。
“饒你,饒你麻痹。”老頭氣急敗壞的罵道,又是一腳踹在了兒子的胸膛上。
“爸,這墓穴的東西不拿白不拿,你又何必生氣呢。”周遊叫道。
“我沒你這種兒子,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周老氣急敗壞。
曾毅在旁邊趴着偷窺,怎麼覺得這周老有些眼熟,他想了想,吃驚的叫道:“怎麼是他?”
“誰在那邊。”周老耳聰目明,立馬聽到了曾毅的聲音,眼神陡然厲射過來。
曾毅無奈,起身道:“我說周老,想不到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有緣齋旁邊的東家,周老。
江筱冉一見曾毅爬起來,無奈也跟着爬起來。
周老仔細一看曾毅,鬱悶道:“怎麼是你小子,你不好好的在都市握着泡妞,跑這荒山野嶺幹嘛?”
曾毅無奈道:“我來這放假的,順便散散步,沒想到遇到您老,倒是你們父子兩個,深藏不露啊,都會盜墓啦,風門弟子?”
曾毅有意說散步,是想放周老兒子一馬,這讓江筱冉很是不爽的瞪過來,就要開口說話,曾毅壓低聲音道:“回頭跟你解釋,不許你說話。”
江筱冉氣急,可是又無可奈何,只好選擇閉嘴。
周老沒好氣道:“看見他盜墓就倒黴唄,別給我留面子,這個逆子去坐牢纔好膩。”
周遊一急的,叫道:“爸,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好歹是你兒子啊。”
“我纔沒你這種兒子,你真是丟盡了我們周家的臉。”周老氣急敗壞道。
曾毅上前遞了個煙道:“我說周老,孩子錯了慢慢教就是了,幸好這是我看見了,要是警察,只怕不好。”
周老接過煙,點着衝曾毅道:“這小子成天遊手好閒,學了點玄術就四處胡來,現在連老祖宗的東西都敢盜取,只怕以後都敢殺人了。”
“爸,我也就是缺錢了纔想起幹這個的。”周遊委屈道。
“呸,我周某人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去把你的同夥給我叫上來,要是敢拿了裡面的東西,我立馬把這坑給填了。”周老吩咐道。
周遊很是懼怕周老,不敢遲疑,立馬喊人上來。
三個人灰頭土臉的上來,手裡還拿了東西的,不過大部分東西一見光就風化了。
只留下一面銅鏡在月色下反射,反射出的光明很是冷厲,直照的大家心頭一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