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被打擊的有些悽慘,白明的神經有些接受不了,突然間他暴怒喝道:“我不甘心,走,找他們算賬去。”
白明拉着曾毅就要出門,曾毅急忙甩開他的手,道:“行有行規,打眼買的貨是不可以找後賬的。”
“可是……”白明還要說什麼,曾毅擺手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跟着。”
說完增加就開門往自家去了,不再管白明如何。
到後半夜時,曾毅睡的是迷迷糊糊的,突然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吵醒了,他無奈起身開門。
開門一見人,居然是白明這小子,這小子激動的不行,手裡抓着一個用布包裹的東西,緊張道:“曾哥,發達了,這下我要發達了。”
“你發什麼發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來攪和我幹嘛?”曾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打着哈欠就要關門。
白明一見伸手就攔住門,衝曾毅喊道:“你先瞅瞅我手裡的東西再說。”
說着白明就是拉開布口子一點,露出了立馬一抹綠光來。
這一道綠光閃現,頓時把曾毅的睡意給趕跑了,他吃驚的雙手去抓這東西,但是白明防他和防賊似的,趕忙把東西捂住,藏匿道:“這汝窯可是我淘來的,你別想搶。”
曾毅看的很清楚,這三足弦紋尊可威震八方的國寶啊,在燕京的博物館內就收藏着一隻,那是稀罕的不行,不,應該說是絕品了。
但是眼下又有一隻出現在眼前,曾毅能不激動嘛。
“快進屋來說話。”曾毅二話不說讓開了路。
白明嘚瑟的一笑,擡頭挺胸的進門,得,又是暴發戶的模樣。
進屋來,曾毅忙給泡了杯香茗,眼睛一刻都不離開他手裡緊緊攢緊的布袋子,白明也一刻不放鬆,深怕被曾毅給順走了寶貝。
“說說這東西你哪得來的?”曾毅壓着心中的渴望,耐心的詢問道。
提及這事,白明就是一陣嘚瑟,吹噓道:“還記得我那一袋子的破瓷片不。”
“記得記得。”曾毅連連點頭催促道:“你小子就別和我賣關子,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白明嘿嘿一笑,道:“你一說是假的,我二話不說扛着麻袋就去找他們家算賬,你還別說,憑着咱跑江湖的多年經驗,愣是叫這幫孫子對我是磕頭認錯,最後還乖乖的獻寶來着。”
說着白明嘚瑟的拍了拍手裡的布袋子,裡面的三足弦紋尊可是被拍的砰砰做響,聽的曾毅心頭一癢的,真想快點見到全貌。
“是嘛,那個給我瞅瞅,也叫我開開眼。”曾毅催促道。
白明警惕道:“給看是可以,但是你絕對不能要走,這可是國寶,我可不賣。”
“成,你愛留着就留着,君子不奪人所好。”曾毅一口答應下來,也沒管自己會不會兌現承諾。
真要是汝窯真品,他絕對會想法子買下來。
白明這才稍稍放心下來,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一點點的把布袋扯下來,這隻三足弦紋尊也終於是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三足弦紋尊,圓桶形狀,三足,外壁有弦紋裝飾,通體飾青釉,釉質汝濁、細膩,釉層均勻,不透明,瑩潤如玉,開細碎紋片,有個把棕眼,外壁1/3處有白色斑點,棱沿等凸起處微微泛紅,足端泛黑,底有三顆芝麻粒大小的支釘痕。有少許土斑鏽漬。若是將其放在在30倍顯微鏡下觀察釉面,可見狀如珍珠、晶瑩的瑪瑙屑未熔顆粒。
不過叫人可惜的是這只是半件弦紋尊,應該是出土時候破了的緣故。
不過能見到半隻也絕對是能叫人欣喜若狂的了,曾毅激動的撲到桌面上,仔細的欣賞起來,不過這一看,頓時懵了,居然又是瞎貨!
曾毅頓感意興闌珊,眉頭直皺,想想也是瞎貨的多,白明一開始就是被人設了局買了假瓷片,對方很顯然是個老手,如此人物怎麼可能賣一個國寶給他,這不是傻子才做的蠢事嘛。
世人都知道古董值錢,尤其是汝窯更是千金難得,會賤賣的玩意,基本上市面上都是贗品,純忽悠人的。
也是這大晚上的睡眠不好,曾毅的腦子還沒過神來,如果是白天他聽白明說淘了寶貝,他肯定不會相信。
一個門外漢淘古董,十有八九是要被騙的,能出現奇蹟那才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不過如今土地都徵用了,都採用公墓制,哪還有什麼祖墳。
白明一瞅見曾毅那失落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屁股上更是好像被鐵釘紮了一下,立馬蹭的站起身來,質問道:“曾哥,你可別又烏鴉嘴啊。”
曾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什麼烏鴉嘴,是你小子欠揍,上一次當還不夠,還要上第二次。”
“不會吧,這又是假的。”白明抓狂了,他雙手直接抱頭,狠狠的揪起自己的頭髮來。
看他這瘋狂的模樣,曾毅覺得有些可憐可悲可嘆,最後搖搖頭弱弱問了道:“被圈了多少錢?”
白明稍稍冷靜下來些,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把右手舉起來,五根手指頭都豎起來。
曾毅狐疑的問道:“五萬?”
白明搖頭。
“五十萬?”
白明還是搖頭。
“絲……”
曾毅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傻子一樣的看向白明。
白明這會兒已經哭了,真的是要哭爹喊娘了。
五百萬買了個贗品,這真真是要他老命啊。
忽的他抓着曾毅的肩膀聲嘶力竭的追問道:“會不會是你看花眼了,我這寶貝是真的。”
曾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把他雙手掰開,抓起了桌上的半隻弦紋尊細細點出道:“錯不了,就是瞎貨,你看這上面的‘舊’痕跡,這都是用硫磺薰出來的,不信你聞聞上面的味道,還有這個斷面,你看看,這是什麼顏色,和糯米一樣吧,這叫‘糯米胎’。”
“糯米胎是什麼東西?”白明不明白的插話問道。
“這個……”曾毅放下了東西,不禁有些爲難的撓撓頭,這和門外漢講解起來,實在是有些費力,好像得從頭說起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