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了一會,孟宏昌準備回公司,臨走之前,孟子濤說,晚上他請客,接着,他讓大軍在店裡看着,之後去王之軒那裡,解決掌櫃的合適人選。
走到半路,孟子濤遇到一位顧客,兩人閒聊了一會,這纔來到正一軒。
程啓恆和王夢晗去度蜜月了,還沒有回來,現在店裡只有王之軒和一名夥計。
看到孟子濤進來,正在看報的王之軒顯得很高興,拉着孟子濤說了好多話,好像突然就變成了話癆。
孟子濤覺得有些好笑,不過爲人父母在這種時候,有些無所適從也是正常的現象。
陪着王之軒閒了聊了一會,孟子濤說提起了來意。
王之軒笑道:“你早就應該這樣了,雖說你不缺錢,但老是關着大門也實在是浪費資源。況且,咱們這行的生意,就要靠知名度,你現在雖然在咱們圏子裡有點名氣了,但開個店還經常關門,知道的人就算了,不知道的人會怎麼想?”
孟子濤嘿嘿一笑:“我主要是怕麻煩,覺得這樣也挺好的,現在想來是做差了。”
他現在也覺得是自己想差了,自己要麼不開店,既然開了店,那就要把這份事業做好,不提別的,多賺錢總是好的。
孟子濤接着說道:“不過,我想了半天沒合適的人選,所以只能來麻煩王叔您了。”
“這個人選確實要好好考慮。”王之軒點了點頭,接着沉思了起來,半響,他擡起頭來,說道:“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說着,他拿出手機拔打了一個電話,笑着和對方閒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行了,人選這有了,你聽聽滿不滿意。”
孟子濤笑道:“王叔您給介紹的人,我肯定滿意啊!”
“你呀,先聽聽再說!”
王之軒輕笑一聲,接着說道:“剛纔我聯繫的,是我的一位晚輩,名叫胡遠亮,他家和我家是世交,也可以說,他是我看着長大的。他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之前在花鳥市場開着一家古玩店,生意到還不錯,不過前段時間他出了點事情……”
原來,胡遠亮的古玩店生意不錯,在花鳥市場那邊算是比較有人氣的古玩店。
胡遠亮的店鋪,主要做的是各類錢幣的生意,前段時間,店裡來了一位老人,翻看錢幣,問胡遠亮價格,又是談價格,又是談古論今說古錢文化,還讚揚胡遠亮年輕有爲,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收藏,他這個年近花甲的人只能望塵莫及了云云。
胡遠亮生意做的確實不錯,白手起家,到今年三十歲賺了幾十萬,雖說,這點成就看着不怎麼樣,但他經過幾年的努力,在這行已經有了相當數量的人脈,今後錢路子也寬了。
因此,胡遠亮還是有一些自得的,聽了老人的恭維,不禁有些飄飄欲仙,再加上當時店裡又來了好幾位客人,就有些不知所以了。
等到老人離開,胡遠亮突然發現,他的店裡上少了兩枚祺祥重寶!
祺祥重寶是同治剛剛登基時鑄造的錢幣,錢面文字“祺祥重寶”以楷書書寫,其文字從上而下而右而左直讀。錢背穿孔左右爲滿文的“寶泉”或“寶源”二局名稱。穿孔上下是漢文的記值“當十“二字。出於“祺祥重寶“鑄後不久,慈禧太后攝政便改元“同治”,祺祥通寶也便不準通行,因而傳於今世甚少。
這兩枚祺祥重寶保存極其完整,算是極美品,兩枚的價值估計要七十萬左右,更關鍵的,這兩枚祺祥重寶還不是胡遠亮的,是昨天晚上胡遠亮一位朋友請他代爲出售的。
至於爲什麼隨便放在店裡,也是胡遠亮自己不好,他昨天跟那位委託出售錢幣的朋友喝酒,喝的有些忘乎所以,這才把錢幣就這麼放在店裡。
本來,胡遠亮已經準備把錢幣收起來,沒想到大清早一來,那位老人就來了,一陣胡侃就着了道。
胡遠亮發現東西不見,趕忙回頭去找那老人,卻早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
說起來,做生意,特別是古玩這行,比較忌諱跟陌生人扯閒話,同時要看好你自己的東西,不買就千萬別囉嗦什麼。真要遇見知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閒聊不是更好。
之後,胡遠亮沒辦法,把東西存款和店裡的一些東西處理了,這才把這個窟窿給堵上。因爲受了這件事情的打擊,他一時沒了把古玩店開下去的想法,準備把古玩店盤掉。
王之軒說道:“說起來,小亮這人,平時確實挺細心的,而且能力也有,不過,他就是太順了,平時沒吃多少虧,也沒打過幾次眼,心裡懈怠,這才吃了這次虧,而且心裡有些接受不了。”
孟子濤問道:“那這樣的話,他能答應到我店裡去嗎?”
“我剛纔不是打電話了嘛。”王之軒笑道。
孟子濤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比較傻,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王之軒接着說道:“不過,他還在外地旅遊散心,要兩天才會回來。”
孟子濤擺了擺手:“沒事,我明天還要去一趟郢都,也要過段時間纔回來,到時再詳談吧。”
王之軒說:“行,這是他的電話,你先記一下吧。”
記下電話,跟王之軒閒聊了一會,孟子濤就接到了大軍的來電,說是店裡有位客人想要出售東西,讓孟子濤趕快回去。
孟子濤回到自家店裡,就見店裡多了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長得有些猥瑣,他手裡還拿着一隻木盒。
孟子濤走過去,就聽大軍說道:“這位就是我們老闆。”
青年可能沒想到孟子濤這麼年輕,顯得有些詫異。
孟子濤沒有多說,微笑一笑道:“先生,請問貴姓?”
“木子李。”青年又問道:“你真是這裡的老闆?”
“如假包換。”孟子濤笑道:“當然,如果你覺得我年輕,那也可以換個地方。”
青年遲疑了半響,這才把盒子推到孟子濤的面前:“那你先看看再說吧。”
孟子濤打開木盒,發現裡面是一隻蛙形青銅席鎮,觀形制應該是漢代的,表面還有錯銀紋飾,看起來賣相十足。
孟子濤觀察了片刻,問道:“李先生,能否說一下東西的來歷?”
青年說道:“祖傳的。”
孟子濤暗自撇了撇嘴,就這件席鎮,一看就是出土器,跟什麼祖傳根本沒什麼關係,當然,他也不會戳穿對方,自己做到心裡有數就行了。
於是他又問道:“李先生,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知道,漢代的席鎮。”青年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麻煩你給個價錢吧。”
孟子濤只得又把行裡的規矩跟青年說了一遍。
青年遲疑了一陣:“這件席鎮上面錯了銀,在古代也只有貴族才能用得起,就算八十萬,你覺得怎麼樣?”
孟子濤也不言語,直接把木盒的蓋子蓋好,推到了青年的面前。
見此情形,青年眉頭微微一皺:“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子濤直言道:“這件東西我要不起!”
青年說:“老闆,那你多少纔要,我是誠心想賣。”
孟子濤直接說道:“一萬五。”
“什麼!你開什麼玩笑!”青年聞言嚯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怒色。
孟子濤淡然地說道:“李先生,我就直說了吧,你這件東西有些妖氣,只值這個價。”
青年怒道:“你說我的東西不對就不對啊!如果不說不清楚,我肯定不會就麼算了。”
孟子濤重新打開木盒,拿起席鎮,淡淡地說道:“很簡單,你這個席鎮上的錯銀是後人做上去的。要知道,早在戰國時期,錯金銀的工藝就已經十分嫺熟了,到了漢代,更是達到了巔峰。”
“如果是真品,金銀與青銅呈現出不同的光澤,彼此之間相映相托,將圖案與銘文襯托得格外華美典雅,色彩對比、紋飾線條更加鮮明,藝術形象更爲生動。但你這件席鎮,錯銀線條粗細不均勻不說,有些地方的線條甚至斷了,真品肯定不可能有這樣的表現。”
孟子濤說的有理有據,讓青年的火氣消滅了不少,他說道:“那爲什麼好好的東西,還要後加錯銀呢?”
孟子濤說:“原因很簡單,你也應該想到了,爲了利益,素件和錯金銀的器物價值有着天壤之別,於是有些人就在素件上加上金銀,以提高東西的價值。不過這樣一來,完全是畫蛇添足,把一件好好的席鎮給破壞了,不然的話,可不止我說的那個價錢。”
“這……”青年看着自己的東西,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過了半響,他擡起頭來,問道:“老闆,能不能再加一點錢啊?”
孟子濤搖了搖頭:“我只能出這麼多了,要不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可這些錢不夠啊!”青年一臉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顯得十分苦惱,片刻後,他咬了咬牙:“好吧,就算一萬五吧,現在就能給錢嗎?”
“沒問題。”孟子濤馬上和青年完成了交易。
青年定定地看着手裡的錢,擡起頭來說道:“老闆,我那還有幾件東西,你能不能到我家去看看,你放心,不遠,就在後面的小區。”
雖然不認識青年,但光天化日之下,孟子濤並沒什麼好擔心的,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此時店裡又來了幾位客人,孟子濤看了一眼,發現應該只是隨便逛逛,雖然如此,他也不好趕人家走,反正小區離這不遠,而且商品都有標價,大軍一個人在這裡沒關係,於是孟子濤就和青年出了門。
孟子濤跟着青年,不過越走越偏僻,這讓他心裡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問道:“怎麼走這邊啊?”
“咱們走後門比較近。”青年笑着說道。
孟子濤感覺青年的神色有些不對,不過他也是藝高人膽大,再加上第六感沒有提醒他有危險,於是也沒多說照樣跟了上去。
青年帶着孟子濤走進一個巷子,孟子濤笑着說道:“這下差不多了吧?”
青年連忙向前跑了幾步,這才轉過身來,此時他手裡已經拿着一把匕首,表情有些猙獰地說道:“我不管你是真傻呢,還是裝傻,既然到了這裡,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孟子濤呵呵一笑道:“還有其他人呢,不會就只有你一個人吧?”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還真得挺狂的啊!”
孟子濤回頭一看,不禁有些驚訝:“李柱?我和你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李柱哂笑着拍了拍手:“不愧是奸商,裝得這麼像!”
孟子濤聞言有些無語:“你不會覺得我從你手裡撿了什麼漏了吧?再說了,就算撿漏,大家各憑本事,我還真沒聽說過,哪個人秋後算賬的。”
“到底是奸商,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李柱哈哈一笑,表情馬上變得猙獰起來:“不過,你難道沒聽說過,我李柱的錢不是那麼好賺的嗎?”
孟子濤嗤笑一聲:“行了,別廢話了,有什麼手段儘管用,不然等過了這個村,你就等着進去呆上兩年吧。”
李柱咬了咬牙,右手一揮:“上,只要別打死就行!”
話音剛落,李柱身邊的兩個年輕人就獰笑地朝孟子濤衝了上去。
兩個年輕人,一個身材有些瘦,不過動作比較迅猛,而且眼中閃着兇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與的。另一個是個大塊頭,剃着光頭,也是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
由於覺得這兩個年輕人對付孟子濤就夠了,那個拿着匕首的青年只是向孟子濤緩緩逼近。
孟子濤心中冷笑一聲,這兩個年輕人看着挺厲害,但在他的眼裡,就跟普通人差不多,而且他們也不是什麼練家子,孟子濤一招就能解決。
瘦小的年輕人衝到孟子濤面前,一拳就衝着孟子濤眼睛招呼了過去,孟子濤輕輕一讓,對着年輕人的左肋就是一拳,那年輕人慘叫一聲,躺到了地方,手捂着剛纔受傷的地方,痛得都出不了聲來了。
這還是孟子濤只用了兩分力氣,不然直接能把年輕人的肝臟打爆。
緊接着,孟子濤對着大塊頭的膝蓋一記側踢,大塊頭下盤比較穩,沒有倒下,但這一下也讓他痛得額頭冷汗直冒。
隨後,還沒等大塊頭反應過來,孟子濤移了兩步,對着大塊頭的後背就是一掌,大塊頭呯地一聲,倒在了地上,半天沒有回聲。
“就這樣?”孟子濤對着目瞪口呆的李柱撇了撇嘴:“你是想讓我親自動手,還是束手就擒?”
“束你瑪!”李柱惡向膽邊身,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對着孟子濤就扣動了扳機。
“呯!”
在李柱開槍之前,孟子濤的汗毛就豎了起來,一個翻滾躲了過去,心裡則惱怒不已,這傢伙根本就是要我的命啊!
別看孟子濤脾氣很好,但遇到威脅的時候,他骨子裡的狠勁也爆發了,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李柱的身邊,對着李柱拿槍的手,就是一記掌刀,只聽咔嚓一聲,李柱驚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耷拉了下來。
而後孟子濤雙手抓住李柱的肩膀,狠狠一捏,只聽李柱又是一聲慘叫,他兩邊的肩胛骨直接被捏碎了。
孟子濤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李柱都要他的命了,他當然不會客氣,因此這還不算完,他又對着李柱的雙腳踢了兩腳,又是咔嚓兩聲,李柱倒在地上翻滾不已,片刻後就沒了聲音,原來是痛的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