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選了那塊反坑“利器”後,又隨機挑選了兩塊毛料,走到於爲剛面前說:“剛子,選好了沒有?”
由於先前得到孟子濤的暗示,於爲剛直接搖了搖頭道:“除了你選的這幾塊,這裡就沒有我合意的。”
孟子濤聳了聳肩膀,兩人一起走到哈聯易面前,說:“哈老闆,不是我說,你這裡的毛料都不怎麼樣啊!”
哈聯易略有些無奈地說:“沒辦法,財力有限。當然,我還有幾塊壓箱底的,要不咱們看一下?”
孟子濤擺了擺手:“這事一會再說,我選了三塊,你開個價。”
“好。”
哈聯易看了孟子濤選的幾塊毛料,立馬就知道孟子濤並不是賭石菜雞,不提最終的結果怎麼樣,至少這幾塊毛料的表現還是可圏可點的。
“孟少真是好眼力,你選的這三塊毛料,有兩塊半賭石,一塊全賭石,都是老坑口的,現在這樣的老坑料已經很難買到了……”
孟子濤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別囉嗦了,到底多少錢?”
“一共三十五萬,你看怎麼樣?”
“三十二萬,你同意,我就給你開支票。”
哈聯易猶豫了片刻:“大家都是朋友,就這個價吧,開支票就不必了,我這有刷卡機。”
孟子濤點了點頭,哈聯易就去拿了個便攜式刷卡機,讓孟子濤刷卡付賬。
“孟少,要不咱們再看看我那幾塊壓箱底的毛料?”哈聯易笑吟吟地問道。
“急什麼,現在時間還早,有的是時間。”孟子濤指着旁邊牆角處的解石機道:“這裡可以解石吧?”
哈聯易回頭看了一下,期間他還和路曲新對了一個眼神,倆人以爲於爲剛和孟子濤選了毛料就會離開,因此解石機並沒有故意擡出去,但沒想到孟子濤的選擇出乎意料。
對他們來說,可不希望孟子濤在這裡解石,免得解垮了影響了於爲剛和孟子濤挑選毛料的興致。但現在怎麼辦,難道說解石機壞了嗎?
“這臺解石機我已經好久沒用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使用。”哈聯易只得找了這個理由。
“試一下。”
孟子濤徑直走過去,通上電源,打開開關,解石機就響了起來,這讓哈聯易他們很失望,現在不解也只能解了,只是希望孟子濤能夠運氣好一點,別垮的太狠了。
哈聯易又想到了一個理由:“孟少,這裡沒有吊磨機啊,一會難道你直接就解開嗎?”
孟子濤揮揮手:“擦石太不爽利,直接切出來就行了,虧那麼一點算的了什麼!”
見孟子濤打定了主意,哈聯易也沒辦法好想了,心裡嘀咕了一句:“虧不死你!”
想是怎麼想,但他心裡還得祈禱孟子濤別虧的太狠。
孟子濤並沒有先解那塊他選出來的“利器”,拿起那塊矇頭料,直接放到解石機上,準備從中間一刀切成兩半。
因爲毛料不大,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看到簡單清洗的切面,孟子濤哈哈大笑起來。
“運氣不錯,第一塊就解出了藕粉種!”於爲剛也相當高興,不過相比孟子濤以前的戰績,這也算不上什麼。
所謂藕粉種翡翠即質地細膩如同藕粉種,顏色呈淺粉紫紅色(淺春色),是良好的工藝品原料。藕粉種的結構與芙蓉種的結構有點相近,在10倍放大鏡下觀察,可以看到硬玉晶粒,但較芙蓉種爲細,且晶粒界面十分模糊。
藕粉種的特點是:玉件通體如藕粉粥一樣細密,淺淺的粉紫紅色常常與翠共生,形成協調的組合。不少翡翠掛件常用藕粉種雕成,屬於中高檔的翡翠料子。
這個結果令哈聯易和路曲新都不禁面面相覷,這間倉庫原本確實也是被用來堆放毛料的,不過因爲這裡的主人有了更大的發展,這裡已經快廢棄不用了,留下來的毛料基本都是不看好的。
在此基礎上,哈聯易和路曲新又增加了一些可以坑死人不償命的毛料,就等着於爲剛往下跳,沒想到於爲剛沒跳下去不說,孟子濤跳下去了,第一塊卻是這個結果,他們都不知道是自己剛纔的祈禱起效果了,還是孟子濤天生運氣好。
“真是見了鬼了!”哈聯易和路曲新不約而同的暗罵了一句。
“開門紅,再接再厲!”孟子濤得意地笑了笑,就準備把第二塊毛料放上去。
“嗯?孟少,你怎麼不解了?”哈聯易和路曲新都非常疑惑。
“我這位朋友有個習慣,如果第一刀解漲了,他就不解了,會把毛料賣掉。”
於爲剛說到這,轉過頭對着孟子濤說:“我說子濤,老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塊毛料賣給我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習慣,萬一下一塊更好呢?”
“我又沒那麼多錢,小賺一筆就行了。”
“那好,我就算你32萬吧,正好把本給回了。”
聽說孟子濤居然只要32萬,哈聯易和路曲新哈拉子都快流出來了,就憑兩塊切面上翡翠的表現,就算是50萬也不貴啊,這令他們眼讒不已。但再怎麼眼饞也沒辦法,他們跟孟子濤沒交情,想買都買不到。
於爲剛笑着應下:“錢我一會給你,下面我把毛料解出來吧,你的這塊一會再解。”
“隨便你。”
於爲剛在解石機上放好了毛料,當然他可沒有像孟子濤那樣看也沒看就一刀切,而是依據翡翠切面的形狀劃了一條線。
“死胖子,給我垮吧!”
路曲新在心裡不停地詛咒着,但顯然他的詛咒毫無作用,毛料不但沒有垮,而且還是大漲,兩邊解出的翡翠加起來的價值足有八十多萬。氣得路曲新都想罵娘。
“看來你的運氣也不錯嘛。”孟子濤笑着拍了拍於爲剛的肩膀。
“沾了你的光了。”於爲剛咧着嘴笑道。
孟子濤嘿嘿一笑:“看看我下面的運氣怎麼樣。”
說着,他把那塊“利器”搬到了解石機上。
“這回你可別從中一刀切了。”於爲剛說道。
孟子濤笑道:“廢話,我又不傻,當然是從開窗的這面切了。”
這塊毛料同樣也不大,一面開了個花窗,窗內綠盈盈的,差不多有冰糯種,但事實上,窗面抹了膠水,裡面真正的翡翠表現很可能會差許多。
“哼!我看你這回還能怎麼漲!”既然已經解出了一個大漲,路由新兩人就再也沒了顧忌,紛紛開始詛咒孟子濤解垮。
然而,等孟子濤揭開了切下的切面,他倆又都傻眼了,整個切面居然都是翡翠,雖說窗面的部位確實達不到冰糯種,但經不住旁邊的翡翠會變種變色啊!其它位置的翡翠,雖然逐漸發展到了玻璃種,而且總體面積還不小。
“真特麼見鬼了!”兩個人徹底無語了,不知應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漲了,大漲啊!”於爲剛哈哈大笑,爲孟子濤感到高興。
孟子濤臉上也都是笑意,他笑眯眯地對着於爲剛說:“現在有沒有後悔?”
“我後什麼……哎呀!”於爲剛反應了過來,一張臉糾結成了苦瓜:“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等一等的啊!子濤,要不你就臨時改一下規矩,這塊毛料賣給我吧。”
孟子濤笑道:“你就不要貪心不足了,真要改規矩,我不會自己解嗎?”
於爲剛撓了撓頭:“確實是我貪心了,哎,真是可惜啊,不然我就算借錢也要買的,也不知道這塊毛料會便宜誰。”
“怎麼可能會便宜,想都別想。”孟子濤揮了揮手。
“孟少,我們能不能買這塊半明料啊?”哈聯易臉上帶着獻媚的笑容。
“你們?”孟子濤哂然一笑:“這塊毛料低於三百萬我是不會賣的,你們有錢買嗎?”
三百萬這個價錢相比先前於爲剛的待遇,肯定差了許多,但以切面的表現,這個價錢還是比較便宜的,運氣好甚至能大賺特賺。
哈聯易和路曲新對視了一眼,隨即說道:“孟少,我能不能看一下啊?”
“隨便看。”孟子濤大方地說道。
哈聯易隨身也帶了一支強光手電,原本只是爲了做做樣子,沒想到居然還用到了。他用手電照了一下玉面,看情況,玉肉的厚度應該不小,至少能照進去兩三釐米。
而且,這一層玉肉和靠皮綠不同,靠皮綠是擦漲,這是切漲,符合賭石術語中的擦漲不算漲,切漲纔算漲,是真正的漲,至於兩三釐米之外就沒有玉肉了,這種情況寥若晨星,自己根本不可能會有這麼差的運氣。
把切面檢查了一下,哈聯易心頭火熱,現在給他的感覺是,剩下毛料裡應該有不少玉肉,甚至全都是玉肉也有可能。
“不行,無論如何也得把它拿下,錯過這次,就錯過了一次發大財的機會!”
哈聯易一咬牙,準備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但就算這樣,他還差一百來萬的缺口,這些只能靠借了,對象不用說,正是一旁的路曲新。
哈聯易拉着路曲新到旁邊,小聲說道:“小路,哥哥這回能不能發財可就靠你了。”
路曲新說:“哈哥,你總不能只想着自己吃肉喝湯吧。”
哈聯易一怔,看着路曲新炯炯的目光:“我這不是考慮你老闆在這邊嘛,你就不怕惹的他不快?”
路曲新撇了撇嘴:“做了這一次,我本來就不打算在他那做了,還管他個毛啊!哈哥,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哈聯易雖然不樂意,介無奈自己沒錢,也只能同意:“好吧,那咱們按出錢的比例分,我出一百八十萬。”
“遇到好事就想自己多佔,想的美!”
路曲新心裡冷笑了幾聲,說道:“哈哥,我手上也有一百八十萬呢。”
“你……好吧,一人一半總行了吧。”哈聯易氣得牙癢癢,但卻只能這麼做。
“行,就一人一半吧。”
面對利益,這對狐朋狗友翻臉無情,只顧得上自己的底線了,兩人中間產生了裂痕。
跟孟子濤一說,孟子濤當然答應了,不過他可沒有便攜刷卡機,只能去銀行轉賬,好在這裡是滬市,銀行不難找,因爲路曲新和哈聯易的銀行卡還不同,他們花了半個多小時,找了兩家銀行轉賬。
“孟少,現在咱們回去解石?”哈聯易說。
“累了,不解了,看看你的壓箱底毛料吧。”孟子濤說道。
這也正合哈聯易的心意,一行人回到工廠倉庫,哈聯易去打開了一扇重重防守的鐵門,這才邀請孟子濤他們進去。
房間裡只有三塊毛料,三塊毛料都是半明料,每塊都有老坑料的特點,而且表現非常的出色,能令賭石玩家一見傾心。
然而,在孟子濤的火眼金睛下,這三塊毛料都現出了原形,其中兩塊是先前說的微晶玻璃高仿的,還有一塊而是透明玻璃鏨假皮毛料。
透明玻璃鏨假皮主要是利用綠色或者藍色的透明玻璃材料,打磨成渾圓的鵝卵石形狀,然後在其表面上敲鏨出一些密密麻麻的細小坑點,並用黃膠泥塗抹,在其表面開一個小窗口,由此來冒充高檔玻璃種翡翠賭石毛料。
這種透明的玻璃材質,因爲表面被敲鏨坑點掩蓋,在電筒照的射下,內部似透非透,就像是莫西沙高檔玻璃種翡翠毛料體現的特徵,非常具有誘惑性。
說起來,這三塊假毛料做的實在太逼真了,再加上房間裡的燈光很有迷惑性,如果先前沒有見過這三塊毛料,除非有特別的經驗,不然很難看出這三塊毛料居然都是西貝貨。
孟子濤似笑非笑地看着哈聯易說:“哈老闆,我看你還是好好地看看這三塊毛料吧,別是都被調包了吧?”
哈聯易心裡咯噔了一下,臉上帶着虛僞的笑容說:“孟少,你說笑了,好好的毛料怎麼可能會調包呢。”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孟子濤呵呵一笑,接着轉身就向門口走去:“如果你這隻有這樣的毛料,那我也只能告辭了。”
“孟少,於總,你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哈聯易不知道孟子濤怎麼這麼快就看出了毛料有問題,但基於他的任務,怎麼着也得挽回一下。
“你是不是當我是傻子?”孟子濤嗤笑一聲,和於爲剛一起,頭也沒回就出了門。
見此情形,路曲新連忙追了出去,對着於爲剛說:“於總,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這傢伙這麼不靠譜。”
“哦,以後交朋友可要長點心。”於爲剛深深地看了路曲新一眼:“行了,別送了,你該幹嘛幹嘛吧。”
路曲新其實也只不過是做做姿態而已,現在他的心裡全都是那塊毛料,根本沒送幾步,就跑回了倉庫。
於爲剛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子濤,你剛纔沒有看錯吧?”
孟子濤笑道:“你難道不相信我的實力啊。”
於爲剛連連點頭道:“我肯定信啊,但世間的事情,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要是被他們撿了便宜,還不得噁心死。”
孟子濤笑道:“如果真出了萬一那也沒辦法,只能說他們運氣好。而且咱們也沒虧,至少已經賺了三百萬了。另外,你這樣的心態,對賭石可不是什麼好事。賭石三大忌,一忌好奇心重,二忌以小博大平地暴富的心理,三忌爲出成品而賭石。大部分時候,有的賺就行了,千萬彆強求。”
於爲剛點頭道:“唔,你說的對,不過現在情況不是不一樣嘛。”
孟子濤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過嘛,他們已經有小辮子被咱們抓到了。”
“什麼小辮子?”於爲剛有些不太明白。
孟子濤說:“大軍,你來說吧。”
大軍說道:“他先前刷卡用的機器應該是改裝過的,目的是盜取銀行卡的信息,另外,他先前故意在刷卡的時候,站在一臺監控攝像頭的下面。”
“監控攝像頭?我怎麼沒有看到?”於爲剛有些摸不着頭腦。
“是經過掩飾的,要從另一個角度才能看的清楚。”
大軍指出了攝像頭的位置,不過於爲剛只記得那裡確實有個東西,但看起來並沒有一丁點攝像頭的模樣,不過自己並不是專業人士,他並沒有糾結。
於爲剛嘴上罵了幾句,接着說道:“子濤,那你還不改密碼啊!”
孟子濤笑道:“現在改幹嘛,等他盜用了我的銀行卡再抓他,那不是更好嗎?”
於爲剛哈哈大笑:“哈哈,還是你聰明,這種人就應該這麼懲罰。”
話分兩頭,路曲新急吼吼地衝進倉庫,喊道:“快快快,哈哥,快把毛料給解了。”
“急什麼急,這可是能夠令咱們發財的寶貝,怎麼着也得慎重一點吧!”
“有什麼好慎重的,這塊毛料現在很好解,現在一面已經切開了,旁邊選擇一面切開,不就知道玉肉到底有多深了嗎?”
“好吧好吧,咱們現在就開解。”
見路曲新急不可待,哈聯易也沒辦法,只得小心地劃了一條線,把毛料放到解石機上開始解石。
在焦急的等待中,解石機的齒輪總算停止了轉動,兩人合力揭開了石片,結果令他們不約而同地大吼了一聲。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