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林心裡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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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已經不只是憤怒了,更是懊悔,懊悔自己怎麼能不看看合同,直接就那麼簽了呢。
回想醫院裡頭,這金元坤肯定是挑準了時機走進來,故意那番話刺激他,然後又假裝要走。
這才促使他慌慌張張的簽了字。
白紙黑字,合同就有了法律效益。
五十萬,何通寶鑑就沒了……
他還有什麼臉回去見他爸媽……以後也沒臉去祖宗墳前上香了。
他紅着眼眶等着金元坤。
忽而,他發現了一點兒怪異的地方。
金元坤的頭上,竟然還蒙着一層黑霧。
腦子裡面忽然冒出來幾個字。
“厄運當頭,命不久矣。”
一瞬間,腦子裡面似乎有一股清流淌過,讓他怒氣衝昏的頭腦清醒了過來。
何林清明瞭很多。
沒錯,他的確是被金元坤給騙了,自家祖傳百年的老店,六分之一的價錢給賣了。
可現在他媽媽至少已經能做手術了,而且他雙眼還獲得了能看到寶光的特殊能力。
還有一週纔給鋪子,就算是要五百萬,他也未必賠不出來!
幾個夥計警惕的盯着何林。
金元坤掏出來了兩顆獅子頭,在手中把玩起來。
他一臉得意的表情,更是笑呵呵道:“怎麼,何賢侄你想通了?對待救命恩人應該是什麼態度?現在給我跪下道歉,到時候我繼續聘用你和你爸,就在我新開的金玉閣分號裡面上班,如何?”
何林深吸了一口氣,就那麼直直的看着金元坤。
金元坤搖了搖頭:“何賢侄,你這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你覺得,讓你下跪,不足以展現你的誠意麼?”
“嗬忒。”何林直接一口唾沫,吐到了地上。
“金元坤,多行不義必自斃,鋪子給不給你,現在還不作數!七天之後,我未必拿不出來三百萬。”
“你金老闆額頭上黑光直冒,能不能活到那會兒,還不一定呢!”
這話,完全是憑藉腦子裡面那句話的直覺脫口而出。
金元坤卻笑得暢快無比:“何賢侄,我能活多久不知道,可要是你媽媽手術失敗了,你可是賠了鋪子又沒了娘,連家門都沒了。”
夥計鬨笑了起來。
那老頭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咧着嘴一直笑。
周圍的鋪子走出來了不少夥計,每個人都一副看熱鬧的表情。何林也一聲不吭,轉身朝着內街走去。
再等下去,他怕剛纔那股清流也緩解不了他的憤怒,他直接衝上去和金元坤拼命。
內街比外街的路,要曲折一些,走了幾分鐘,好歹是將心裡面的不平壓抑了下去。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的問號。”
手機的嗡嗡震動,鈴聲也隨之響起。
何林接通了電話,那邊傳來何小雨的聲音:“哥,你怎麼還沒到呀,老師都在問我了,他參加的拍賣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會兒還在門口等你們呢。”
何林一個激靈:“馬上到!馬上就到!剛纔我買了個小物件,耽擱了點兒時間。”
何通寶鑑被五十萬賣了的事兒,他現在不敢和妹妹說,怕她也被氣個好歹。
“好,哥你等會兒別亂說話,我老師其實不喜歡買賣古董的商人。”何小雨小聲叮囑。
”放心,哥懂。”
電話掛斷,何林長吁了一口氣。
眼前出現兩個鍍金的大石獅子,幾個臺階之上,則是寬約五米的大門!
“貔貅拍賣行。”五個行雲流水的草書,透着不只是厚重,更是金錢的味道。
一個穿着長衫,約莫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揹負着手,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養神。
何林深吸一口氣,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您是馬教授麼?”
馬玉良睜開了眼睛,涇渭分明的黑白眼瞳,透着一股嚴肅的氣勢。
“你是何林對吧?小雨說你們有一枚夜明珠,需要我鑑定?”
何林連連點頭,他把手上用報紙包着的春瓶放在了地上,直接就掏出來了內包裡面的小布包。
結果他卻聽到輕咦的聲音。
擡起頭就看見馬玉良竟然拿出來了一個放大鏡蹲在地上,仔細的打量起來他剛纔撿漏來的春瓶。
何林心臟砰砰直跳。
這瓶子有濃郁的綠色寶光,如果夜明珠是真的的話,這瓶子肯定也是好寶貝。
只不過,的確瓶身上了火漆,幾乎沒了釉色,不知道其價值在什麼地方。
甚至憑藉他的這點兒微薄知識,都分辨不出來朝代。
沒有去打斷馬玉良,何林也屏着呼吸。
半晌之後,馬玉良搖了搖頭,似乎是嘆了口氣。
何林心裡面涼了半截……
“馬教授……這瓶子,有問題麼?”
馬玉良說道:“我能拿起來看看麼?”
“當然能拿,您拿就是了……”何林有種誠惶誠恐的感覺。
畢竟面前這位,可是簋市的大咖,也是古玩界的泰山之一了。
馬玉良輕手捧起來了瓶身,放置在陽光之下,他眯着眼睛看着。
半晌之後,他又搖了搖頭,將瓶口反過來,去看底部。
底部空空如也。
緊跟着他又將瓶瓶口朝上去看瓶身內。
這連番舉動,讓何林心裡面更打鼓了。
難道說,這瓶子真的只是沒用的打眼貨?
馬玉良忽而長吁了一口氣,說道:“何林,這瓶子你怎麼來的?”
何林如實回答:“我剛剛在外街一個攤上買來的。花了三百塊,以爲撿了漏。”
“三百塊?”馬玉良的眉頭忽然就皺成了一個川字,緊巴巴的成了一團。
何林點了點頭。
他苦笑着說道:“其實這個瓶子表面有火漆,幾乎破了釉色,不值錢了,我也是直覺覺得,這是個好物件,要是交了學費,也只能認了。”
馬玉良眉毛一直都沒鬆開,一直都在重複三百塊這幾個字眼。他又嘆了口氣,說道:“我今天,真的是開了眼界了。”
何林臉色都燥紅了起來,以爲馬玉良是在說他眼力奇差。
可下一瞬,馬玉良就拿出來了一根約莫半尺長,玉色的細針。他對着春瓶表面挑動了幾下。
火漆,竟然迅速的開始剝落下來!
片刻之後,約莫兩指寬闊的瓶身剝落了火漆。
陽光下,那一側的瓶身似乎都通透了起來。
一抹綠光,忽而從瓶子上鑽出,進入了何林的眼中。
他覺得眼睛頓時更加清明瞭起來。
當然,這綠光是馬玉良看不見的。
除了清明,何林還覺得,這綠光似乎還改變了他的視力,只不過至此後,春瓶的寶光微弱了很多。
除此之外,他似乎直接就看穿了瓶身上的漆面。
下方,真正的春瓶,應該是一個半鏤空的銅器,下方的位置還有繪畫!
馬玉良並沒有動太多火漆,也就這一處之後便停了下來。
他眯着眼睛,對着陽光看那處鏤空的瓶身。
“火漆,不是毀了這春瓶,而是這春瓶還未曾開封,何林,你可知道,這件瓷器的學名是什麼?它有着什麼價值麼?”
何林這才反映了過來。
馬玉良不是說他打眼了!
而是這春瓶的價值太高!
他是完全被震驚,震撼,所以纔會那麼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