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沒有回答廖玉纖,廖奇雄的狀況也出乎了他的預料,本來以爲只是廖家新的遷墳之地可能出現了風水局的問題。
遷墳之後,或許可能對他有些影響,讓他出現身體上的不適。
可現在從他身體上發現的這些黑斑來看,顯然不是這麼簡單,林洛知道自己給他的符碑,廖奇雄已經埋在了廖家新選的遷墳之地,就算風水有問題,也不會對廖奇雄造成太大的影響。
可廖奇雄現在的情況卻很嚴重,從他身上出現黑斑現象後,林洛就知道廖奇雄的處境不太樂觀。
林大師,我爸他到底怎麼了?廖玉纖臉上透着一絲焦急之色,她已經問過林洛了,可林洛並沒有迴應她,這反而愈發讓她心中惶恐不安。
廖奇雄平時在的時候,就算廖家遇到再大的事兒也沒什麼。
畢竟廖家有廖奇雄這顆定海神針,自然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廖奇雄臥病在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很快就會傳出去,那時候,她廖玉纖真不敢想廖家會是什麼下場,尤其是在和緬甸比鄰的魚龍混雜之地騰衝,法律在這塊地方就是真空地帶。
廖小姐。林洛轉身看向了廖玉纖,朝旁邊的那個叫龐融,人稱融堂主的男子看了一眼。
哦,林大師,你放心,龐叔信得過。廖玉纖馬上明白了林洛的意思,當即就點頭。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我能挺得住!
廖玉纖雖然極力表現出鎮定的樣子來,似乎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可她的語氣還是透着一絲不確定,顯然底氣並不足。
廖家的支撐靠的是廖奇雄,而不是他廖纖纖。
廖小姐,廖先生是中毒了。林洛沉吟道:確切的來說應該是蠱,至於是哪種蠱我也不好判斷。
什麼?廖爺中的是蠱毒?龐融聽到林洛的話,忙不確定的問道:林大師,廖爺的身體一直好好的,身體很健康,每次出去,身邊都會有人保護。怎麼可能會突然中了蠱毒呢?那下蠱的人是如何把蠱種植到廖爺體內的?
林洛聽後。微微一凜。轉頭看向了龐融,笑道:龐先生對蠱毒似乎很瞭解?蠱毒的種植方法你似乎也明白一些,以你看廖先生是被人用什麼方法種植的蠱毒?
龐融一聽。就是一愣,暗道這個林大師看起來似乎真的有兩下子,他尷尬的笑了笑,忙搖頭道:林大師,這不是爲難我麼?我哪兒懂得什麼蠱毒啊,更不要說蠱毒的種植了,我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在江湖上闖蕩,見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瞭解一些。再說滇南也算是苗疆之地了。我知道一些也很正常。
林洛聽得一怔,但也沒有放在心上,滇南的確屬於苗疆之地,苗疆之人擅長蠱毒,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龐融這麼解釋倒也說的過去。
林大師,既然知道我爸是中了蠱毒?那,那怎麼解蠱啊?難道這蠱毒只能種植的人才能解蠱麼?旁人解不了?廖玉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廖奇雄的蠱毒能不能解,其她的她沒有考慮太多,只希望廖奇雄儘快恢復,只有廖奇雄恢復,才能穩住大局。
雖然廖奇雄最近幾年都在漂白,但他還是沙江幫的幫主,手下還有一票江湖人。
而且現在各個都有不小的勢力,主要的堂主,在廖奇雄在的時候,或許不敢起異心,但若是廖奇雄有個三長兩短,那就不好說了。
廖小姐,我說了,廖先生中的什麼蠱毒,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想幫你也愛莫能助,要想解蠱毒,首先就要知道他被種植的是哪一種蠱毒,只有知道是哪種蠱毒,才能對症下藥。不然貿然動手,或許會起到相反作用,很有可能會害了廖先生。林洛冷靜的說道。
他這一會兒也看出來了,廖奇雄的處境不僅不太好,他的女兒怕現在也深處水深火熱之中。
這個廖奇雄在滇南人稱廖爺,那龐融又被人稱堂主,看來廖奇雄有不小的勢力。
若是他倒下了,單憑一個廖纖纖怕穩定不住大局,至於那個龐融堂主,林洛通過這短短時間對那龐融的觀察,並不相信他真的是站在廖奇雄身邊的人,人心難測,更何況是在廖奇雄深陷困境的時候。
林大師,那,那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麼?廖玉纖聽到林洛的話,白皙的臉龐出現一絲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啊,林大師,難道就沒有點辦法幫助廖爺了麼?蠱毒也是可以解的,我們總不能這樣拖着吧?廖爺現在這個情況,託的越久,他的情況怕是越危險啊。龐融皺起了眉頭,臉上出現擔憂的神色。
我只能慢慢想辦法……林洛的話剛說完,突然一個人從外面闖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龍虎堂的堂主薛慶虎來了。來人急急忙忙的道:他帶了一大幫人來,我們,我們攔不住……
什麼?廖玉纖一聽,臉色頓時就變得無比難堪,氣的銀牙緊咬,憤憤難平:混蛋,我爸重病的消息肯定泄露了,到底是哪個混蛋泄露出去的,若是讓我知道,我非砍了他不可……
小姐,冷靜。聽到廖玉纖的話,龐融忙說道:薛慶虎,不一定知道廖爺的情況,他帶着人過來,怕是打探虛實的,我們萬不露出破綻來,讓那薛慶虎看出來什麼。
廖玉纖一聽,強制讓自己鎮定了下來,看着林洛道:林大師,還請你幫忙,龐叔把你帶來的時候,肯定被人看到了,告訴薛慶虎。待會他要是問起我父親的病來。你一定要幫我掩飾一二……
薛玉纖並不傻,薛慶虎一直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沙江幫中除了父親能鎮得住他,沒有讓人可以壓制住她。
再說沙江幫能有今天。薛慶虎可以說功不可沒,眼下他若是知道父親深陷困境,說不定會攛掇其他堂主,廢掉廖奇雄,重新擁立幫主。
他很有勢力?
林洛點了點頭,心中卻揣測起了薛慶虎,若是這人很強勢,在廖奇雄的幫派裡有不小的勢力,怕是等自己離開廖府,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自己就算幫廖奇雄掩飾。他也不一定相信。等自己離開廖府。肯定讓人攔住自己。
林大師。薛慶虎是除了廖爺之外,在沙江幫沒有人能惹得起。可以說除了廖爺,就他的勢力最大了。沙江邦有六個堂主,算我在內。三個堂主加起來的實力也不過和薛慶虎持平,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們瞞住他。龐融看起來很是焦急,沒有過多對林洛解釋。
廖爺,廖爺,我是老虎啊,我有急事要找你商量……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大嗓門的聲音。
等廖玉纖,林洛,龐融到了外堂。就看到一個五大三粗,身材高大,滿臉鬍鬚,穿着一身黑衣,腳下一踩着一雙黑色布鞋的男子,在兩個心腹的簇擁下,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外面的人根本就不敢阻攔,全都被薛慶虎帶來的人推到了一旁。
薛堂主?你這是什麼意思?不經過人通報,就直接闖進了後宅來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爸?薛玉纖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扣了上去,直斥這名中年男子,暗罵他不懂規矩。
呵呵,小姐,我老虎就是個大老粗,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不把廖爺放在眼裡?你可不能說這種話,我這次過來是有急事兒,要和廖爺商議。薛慶虎說道:正因爲事情緊急,所以耽擱不得,才急忙忙趕來的,我這都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我們沙江幫?爲了廖爺?
林洛站在一旁看的清楚,這個薛慶虎,國字臉,滿臉鬍鬚,皮膚紅潤,氣色很好,也是練家子,下盤很穩,根本不把廖玉纖放在眼裡。
到底什麼事情?廖玉纖皺眉,道:我爸現在在養病,感染了風寒,不能見人,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吧,等他醒來,我代你傳達。
小姐,事情很重要,這件事情關係到沙江幫的在江湖中人的威信,我一定要見到廖爺本人,我才能說。薛慶虎強勢道:廖爺既然只是感染了風寒,那就不要緊,不是什麼大病,我薛慶虎身體強壯的很,不怕被傳染,你就快帶我去見廖爺,事情越耽擱,怕是後果越嚴重。
薛慶虎說着,就要往裡闖,廖玉纖有些着急,這時,龐融站了出來,面色難看,呵斥道:薛堂主,你眼裡還有沒有廖爺?廖爺感染了風寒,正在休息,你這麼闖進去,簡直是不把廖爺放在眼裡,廖爺說了,再大的事情,也要等他風寒好了之後談,你還是等幾天吧。
哼,龐融,你算什麼東西?敢阻攔我薛慶虎?我說了,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薛爺面談,耽誤了大事,你擔當的起麼?到時候沙江幫的面子都丟了,我看你怎麼給我撿起來!看到龐融攔住了自己的去路,薛慶虎臉色變得猙獰起來,面露冷然的笑容,盯着他道:你有今天完全是薛爺的賞識,論對沙江幫的貢獻,你怕前十也排不進去吧?沙江幫對你來說或許沒什麼,大拿對於我和薛爺來說,我不能看着它受到任何人的質疑,所以我要見廖爺,你給我讓開。
兩人僵持不下,局面變得非常敏感,這時廖玉纖看向了林洛,林洛知道該自己出馬了,自己踏入廖府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卷入其中了。
薛堂主,你還是不要進去的爲好。林洛從旁側移了一步,低聲道:廖先生的情況不太好。他現在不是簡單的風寒,這種風寒具有傳染不可控性,治療起來非常棘手,若是你再傳染上,我怕是分不出精力來給你治病!
你是?聽到林洛的話,薛慶虎臉上果然露出一絲忌憚,道:年輕人,話可不能亂說,你要是敢胡亂給廖爺治病,小心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薛堂主,我爸的病就不牢你費心了。這位是我從滄鬆請來的神醫林洛林大神醫,只要他出手,我爸的風寒自然不是大問題,等我爸康復了,你再來和我爸談那件對沙江幫生死攸關的事情也不遲。廖玉纖看到林洛出面後,果然讓薛慶虎有了一絲忌憚,連忙對薛慶虎下了逐客令。
哼,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怕告訴你了。聽到廖玉纖的話,薛慶虎似乎徹底放開了, 只聽他道:玉纖侄女,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希望你能挺住,我也希望廖爺能夠挺住,千萬不要因爲這件事情而想不開,丟面子的不只是你們廖家,還要沙江幫,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幫幫主查出來的!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聽到薛慶虎陰陽怪氣的話,廖玉纖隱隱覺得的有些不妙,但又不知道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廖爺新選的你們廖家祖先遷墳之地,新祖墳被人刨了!薛慶虎氣氛的道:玉纖侄女?你說這是不是大事兒?是不是在挑戰你們廖家和我們沙江幫?現在知道我薛慶虎爲什麼這麼急了麼?我這都是爲了你們廖家啊!
啊!聽到薛慶虎說廖家新的祖墳之地被人給刨了。廖玉纖當場俏臉變得煞白,差點沒背過氣去,林洛心中一震,眼疾手快,一把輔助了廖玉纖。
看到廖玉纖的樣子,薛慶虎心中一陣快慰,小娘皮看你還能猖狂幾時,沙江幫早晚要姓薛。
龐堂主,是不是給替廖先生送客了?林洛站在一旁,扶着廖玉纖,看到廖玉纖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他完全失去了方寸,忙皺了起了眉頭,看向了龐融。
薛堂主,走吧,我送你!龐融心中也是巨震,聽到林洛的話,趕緊把薛慶虎給帶了出去。
不能讓我爸知道……不能讓我爸知道……廖玉纖在龐融和薛慶虎走後沒多久,就回過神來了,廖家祖墳被刨的事情若是讓廖奇雄知道,她真的不敢想後果會怎樣,廖玉纖看向旁邊的林洛,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林洛的手臂,林大師……林大師……幫幫我……幫幫我……幫幫我們廖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