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昂開屁顛屁顛的跑開,吳迪心中暗笑,起疑心了?那就乾脆多解幾塊,給你們吃顆定心丸!再說,坐實了這敗家大少的名聲,說不定以後還有諸多的好處在等着他呢!
機器貓走過來,說道:
“五哥,一共6408塊石頭,花了1892萬歐元,這次參加公盤的資金只剩下三千萬了。”
“呵呵,機器貓,只怕你少數了一塊,你忘了那個大傢伙了?趕快去吃飯,吃完飯連夜把它解了!”
他湊到機器貓耳朵邊小聲說道:
“他們還有點不放心,想看看我選的石頭的質量,既然想看,怎麼能不滿足他們呢?只怕這一下,我這個敗家大少的名頭是跑不了了!”
機器貓欲言又止,吳迪奇怪道:
“怎麼了?”
“五哥,他們給你起個敗家大少的外號也就罷了,可你想過沒有,這公盤馬上就要來了,萬一這外號傳到公盤上去……”
“哦,就是啊,照您這麼說,我要是有了這名聲,在公盤上我看中的毛料,是不是就沒人跟我搶了?”
機器貓幾乎暈倒,五哥啊,我說的是你這名聲如果傳到公盤上,你就是世界級知名人物了!您老到這會兒了還在想着佔便宜?
吳迪還在做着美夢,機器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準備先去食堂找點東西墊墊。沒走兩步,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趕緊跑回來,問道:
“五哥。這些石頭運到哪兒?”
“新鮮,不運回京,還能運到哪兒?”
“我是說咱沒有那麼大的倉庫!”
“喔,倉庫?這確實是個問題,隨便租一個吧,不保險,現蓋一個又來不及,對了。你看到那些毛料了,你說咱們院子堆不堆得下?”
機器貓怕的就是這個,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要說這麼多石頭,攏一塊也沒多少,堆是肯定堆的下,只是,這個。五哥,你不會是想讓我和麻雀把它們都給解了吧?”
吳迪哈哈大小,這下算是知道這傢伙在擔心什麼了,怪不得這會兒他話這麼多呢!他一腳踢在機器貓的屁股上,笑道:
“滾吧,趕緊吃飯去!我不會把東西放藍夢的倉庫啊?對了。到公盤上可別張嘴石頭閉嘴石頭的,省得人家笑話咱們沒素質。”
機器貓已經跑遠,聞言頭也不回的嚷道:
“這不正符合你敗家大少的稱號嗎……”
“倒也是,我要說哪塊是石頭,再加上我這名聲。恐怕還真有些迷信的人不敢跟我搶……”
宋鴻雁睡了一下午,此刻又酒足飯飽。一聽說要解石,馬上來了興致,興沖沖的抱起自己那塊籃球大的毛料就朝庫房走,一邊走還一邊跟丁克明吹牛:
“要說我這賭石水平,在國內也是排的上號的,這塊就是玻璃種,你信不信,不信咱倆打賭……”
吳迪一看,這好像不太對啊?他伸出兩根手指,在宋鴻雁眼前晃了晃,問道:
“師兄,這是幾?”
“一邊去,我沒喝多,你以爲你伸個二晃兩下我就會說是三啊?哎,別急,你再來一遍。我靠,還真是三,我差點都看成二了!”
這下連吳迪都搞迷糊了,把指頭伸到自己眼前看了看,明明是二啊?
丁克明翻了個白眼,這走路都靠他撐着了,還說沒醉?是沒醉倒吧?他朝毛料努努嘴,吳迪趕緊上去接過來抱着,這師兄要是手一軟,估計起碼一條腿是交代到緬甸了。
宋鴻雁堅持要去解石,和一個醉鬼你也說不清楚,還好他酒品還行,醉了不鬧,帶着就帶着吧。
先解宋鴻雁的籃球毛料,吳迪早看過了,沿着一面中線切開,就能看到幾乎佔了籃球一半的玻璃種!看到現場幾個解石師傅還在商量從哪邊動手開窗,他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二師兄,不耐道:
“來,來,我給你們畫條線,你們就沿着切,切壞了算我的!”
幾個工人看了吳昂開一眼,吳昂開示意他們聽吳迪的,於是,十分鐘之後,籃球被一切兩半!
不用水衝,燈光下,就能看到那盈盈的綠色,丁克明快步走上去,看了一眼,就驚奇的叫道:
“我靠!老宋神了!還真是玻璃種!”
吳昂開聞言也湊了上去,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已經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睡着了的宋鴻雁,玻璃種啊,這玻璃種就是礦上一年也挖不出多少來!被他隨隨便便就拿走一塊,只怕有些人要挨收拾了,希望不要牽連到自己纔好……
吳迪裝作大吃一驚,跳了過來,拿起石頭一看,先是倒抽了一口涼氣,接着得意道:
“怎麼樣?你們看我這一刀,簡直是鬼斧神工啊!”
吳昂開心裡不痛快,聞言暗暗冷笑兩聲,
“哼,你不說還想不起你來,好好的一塊玻璃種差點讓你禍禍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敗家大少待會能開出個什麼花來!”
輪到吳迪的大石頭了,一堆人又是叉車,又是棒子的,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才把它在解石機上架好,按照吳迪的要求,當然還是從中間下刀,一刀兩段,最痛快!
刀片歡叫着啃上了石面,一陣難聽的摩擦聲響起,現場卻沒有一個人退後,大家都習慣了。
這塊石頭確實不對,那幾個解石師傅經驗都無比的豐富,刀片一切進石面,就知道這是一塊“混世魔王”,意思就是砂粒、礫石、片岩混成的石頭,這種東西的硬度比翡翠毛料差遠了!
這麼大直徑的毛料,這一刀怕是要切半個多小時。換成這種石頭,最多十多分鐘就一刀到底了!
吳迪看到他們議論紛紛。就知道他們看出了石頭的真面目,其實,也就是這傢伙太大,如果小一點,人力能夠擡動,只怕經驗豐富的搬運工一上手就發現了。
十幾分鍾之後,石頭被一刀兩斷!果真是一塊混凝土般的片岩、礫石混合體!
吃過晚飯還沒休息的工人聽到解石的聲音,早就在不遠處聚成了一羣。此刻看到居然切出了“混世魔王”,頓時響起一陣鬨笑聲。吳昂開看了看吳迪的臉色,大聲吼了幾句,轉頭說道:
“吳先生,很遺憾,這,這就是一塊石頭……”
“奶奶的。它怎麼可能是一塊石頭呢?它怎麼敢就是一塊石頭呢?來人,給我從這個地方再片一刀,如果還沒有,就把它給我拉出去活埋了!”
吳迪指的地方距離帝王綠十公分,多麼好的免費勞力啊,不用白不用!喜歡笑是吧?那就讓你們再高興點!
吳昂開看了看吳迪的臉色。示意工人趕快下刀,現場一陣忙亂,半個多小時候,石頭被片下來三十多公分厚,圓滾滾的一大片。兩邊刀口和剛纔並無二致!
人羣倒是沒有再發出笑聲,一是因爲吳昂開。一是因爲大家早有預料。
吳迪裝出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讓人繞着帝王綠來了四刀,然後看着包裹着帝王綠那塊幾近正方的石頭,語氣沉重的對機器貓說道:
“去,把它抱過來,這是老子在緬甸解的第一塊石頭,就當個骨灰盒,留個紀念吧。”
吳昂開差點沒暈過去,骨灰盒!你小子讓切那四刀就是爲了留個骨灰盒料子?他鎮定心神,小心的看了看吳迪的臉色,遲疑道:
“要不咱們散了?”
“散?今天不解出一塊翡翠,老子還不走了呢!”
他幾步就跑到了停在一邊的大卡車下,指着車上一塊大約百多斤重的長條形毛料嚷道:
“把那塊給我搬下來,對,就是那個長犄角的傢伙,這麼大個,攔腰給我來上一刀!”
一刀,兩刀,三刀……
長犄角的傢伙被分成了五節,悽慘無比的躺在地上,幾個切面在燈光下泛着慘白的光,更是襯得吳迪臉黑無比!不過,大家誰都沒注意到,比石頭還悽慘的是吳昂開的臉色,他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在心中狂吼,
“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絕對不能讓他再解石了,再解下去,這傢伙該嚷着退貨了!聽說這小子在華夏挺有背景,真要發展到那一步就麻煩了!”
他正在着急,一扭頭看到了歪倒在石頭堆裡的宋鴻雁,連忙說道:
“我看今天就到此爲止吧,您看宋先生都睡着了,這地方晚上挺涼的,要是生病就不好了。”
吳迪鬆了一口氣,你這個傢伙,終於看到師兄了!師兄,爲了給這個傢伙一個臺階,委屈你了!
他裝作很不情願的猶豫了半天,才滿心不情願的說道:
“好吧,今天就這樣吧。”
說完,吳迪轉身就走,邊走還邊扭頭朝大卡車看,一副隨時會衝回去的模樣。吳昂開安排了一個健壯的工人揹着宋鴻雁,不時的在他眼前晃悠,提醒他,你師兄可是睡着了!
一回房間,吳迪再也忍不住,撲到牀上,也不管被子髒不髒,捂着頭就是一陣大笑,半天,方纔擦着眼淚爬了起來,看着滿臉無聊的機器貓問道:
“怎麼了?你不覺得很好玩嗎?”
“五哥,我覺着這就跟大人欺負小孩似的,沒勁!”
“沒勁?他奶奶的,吃小虧佔大便宜!不過這事是挺無聊的,不行,回去這翡翠要提價,老胡他總要補償我些才行!”
機器貓目瞪口呆的看着吳迪,好像,好像老胡也是給五哥打工的吧?
這時,把吳迪當傻子的人正在一個小黑屋裡打電話,
“老大,這就是解石的情況。我有個想法,咱們也別按正常途徑出境了,趕快把這兩車石頭送走纔是正經,如果等車皮、辦出關再耽誤上幾天,一旦這小子被人點醒,吵吵着退貨,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我知道了,你馬上聯繫一下滇省那邊的人,這兩天就把貨送到華夏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