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的爪子已經伸到了趙無憂的脖頸處,那白皙而纖細的脖頸,似乎只要輕輕一折,便能當場折斷。
趙無憂心頭一窒,只得喟嘆。這夏東樓囂張跋扈慣了,偶時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如今父親不在京中,若是夏東樓真要動手殺人,怕是誰都攔不住的。
窒息的感覺讓趙無憂頓覺不妙,奚墨厲喝一聲,已經衝上前去。 шшш_ttκǎ n_¢〇
“是什麼事,惹得國公爺如此大怒?連皇上的欽命大臣,也不放過?”那聲音低徊飄蕩,若來自地獄一般幽沉森冷,似遠似近。分明帶着少許笑意,無形中卻透着難掩的悚然。
簾子打開,急促的腳步聲接踵而至。東廠番子已將工棚團團包圍,縱然煙雨迷濛,亦不改傲然凌厲。
穆百里不緊不慢的走進來,溫柔的眸子,含笑望着眼前這一幕。
逆光中,趙無憂瞧着那一襲絳紫之色,何其璀璨明媚。不可否認,眼前的死太監,有着絕對傲人的資本。無論從身形還是容貌,哪怕就權與勢而言,他也是無可挑剔之人。
當然,說是無可挑剔,還是少了一點。
穆百里褪了披肩丟給陸國安,顧自安安穩穩的坐在一旁,坐在火爐旁邊暖手。
夏東樓這頭還掐着趙無憂的脖子,趙無憂身邊的人亦齊刷刷的拔劍相向。這番劍拔弩張的局面,陡然間被穆百里闖入,便顯得格外尷尬。
彷彿想起了什麼,穆百里擡頭笑道,“本座只是來替皇上來瞧瞧,瀛渠清淤的部署。二位,繼續!”
繼續?
這會,夏東樓的氣也泄了,當下收手冷哼,繼而狠狠剜了穆百里一眼,拂袖便走。
目送夏東樓離開,趙無憂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擡手示意奚墨等人出去。
“公子?”奚墨哪敢走,雲箏也是一身冷汗。
“都出去!”趙無憂加重了語氣。
奚墨無奈,只得與雲箏行了禮,領着衆錦衣,同陸國安等人一道退出去。
溫暖的工棚內,趙無憂坐在穆百里的身邊,將手伸到火爐上烘烤取暖,“我不會謝你。”
穆百里扭頭望着她,“那麼——本座是虧了?”
“你也不虧。”她望着嗶嗶啵啵的四濺火花,“你利用我對付國公府,以免國公府一人獨大,這樣的代價,不是比我的性命來得更重要嗎?”
“趙大人客氣,本座只是不忍皇上的重臣就這樣死在這兒罷了!”穆百里凝視着她素白纖細的雙手,慢條斯理的將其包裹在掌心。
恩,還是記憶裡柔若無骨,冰冰涼涼的感覺。
趙無憂眉心皺起,“督主一直都這樣?”
“嗯?”穆百里似懂非懂的望着她,眼底溫暖如春,“本座聽不懂趙大人的意思。”
“是本官看不懂督主的意思。”趙無憂盯着交纏在一起的兩雙手。
說好的男女有別呢?縱然不是男女有別,那君子有別呢?即便不是君子,男人和男人之間這樣曖昧不清,難道不是有病?
穆百里不以爲意,“本座覺得趙大人這雙手生得極好,果然是玩弄權術的好手。”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她想抽回,奈何這廝玩上癮了,愣是握緊了不鬆手。無奈之下,趙無憂只得冷笑兩聲,“督主虎口上的傷還沒好全,難道是想再添新傷?”
“是嗎?”穆百里乾脆將她的手握至眼前,細細的驗看,俄而望着齒痕猶存的虎口,難免有些黯然神傷,“不如本座也給趙大人留點記號?”
說時遲那時快,趙無憂惶然撤回雙手,一臉慍色的凝視着,似笑非笑的穆百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