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不折和高瓊相對看了一眼,紛紛驚得說不出話來,相互點了點頭,是同一個想法:高手,功力在你我之上。
想到這兒,二人又不自禁的向風不語看去,只見他微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認識這神秘高手似的。
王肅觀倒對這個高手有多厲害沒有什麼概念,不過聽他這一聲宛若雷鳴,實在是有些誇張,不由得心頭一驚,忙給自己打氣:“就算你有金鐘罩,我的火器也照樣給你打通透。”
這時,山上又想起了雷鳴般的喊聲:“留下女人財物,男人滾蛋!”
王肅觀朝山上看了看,絲毫不爲所動,手一揮,吩咐道:“咱們走,如果他們真敢擋在我的路上,神擋殺神,佛擋誅佛!咱們一直走來,王肅觀的敵人,還沒有出現有好下場的。”
宮欣不屑的撇了撇嘴,冷聲道:“這個王肅觀真不知道是怎麼當官的,渾身上下一股匪氣,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專權、霸道、無法無天、自以爲是、囂張……總之,就是爲官不正!”
常珊珊嘆了口氣,幽幽的道:“我也不知道他的詩是怎麼寫出來的,明明粗俗不堪,據說連字都認不全,偏偏作詩就是有一手。”
宮欣一奇,忙道:“王肅觀會作詩?他都做什麼詩了。”
危機四伏的這檔口,常珊珊哪有心思去跟他說詩詞,緊張的注視着外面,忽然注意到什麼,屁股不着痕跡的往遠處挪了挪,警惕的看了宮欣幾眼,看得宮欣臉色陰晴不定,最後有趣的笑了出來。
正在此時,前方忽然響起了一片喊殺之聲。
武不折勒住馬繮,一揮手道:“火器上膛,戒備!”
高瓊也看了風不語一眼,心想有他坐鎮,王肅觀自然不會有事,也催着馬走到前面來。
王肅觀被他們的這種舉動整的很惱火,在前世,他本就是個衝鋒在第一線的特工,在這一世,龜縮在衆人的保護中,他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有勞風兄幫我保護常姑娘了。”王肅觀衝着風不語咧嘴一笑,跳下馬車,往前走去。
“且慢!”風不語忽然叫住了王肅觀,欲言又止的問道:“左手畫圓,右手畫方,我已經掌握了,可你說的左右手打架的劍法,卻極不容易,做任何事情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要我保護她,你得跟我說出其中的訣竅。”
王肅觀徹底傻眼了,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風不語這一路沉默不語,竟然在想拿老頑童的左右互搏之術。
王肅觀欲哭無淚啊,這個小風,還真是個劍癡!
那可是金大俠胡思亂想編出來的,哪真有什麼劍法,這可該怎麼辦啊?
金大俠能編,難道王大俠不能打馬虎眼?
王肅觀忍着笑,硬着頭皮道:“接下來,你將你的左手想象成一個人,使一路劍法,右手想象成一個人,再使一路劍法,這叫做分心二用,一般人練一輩子也不見得練成,看你的造化了。”
王肅觀打了個馬虎眼,就算風不語練不成,也與自己毫不相干,那隻能是他的悟性問題了,如果他能夠練成,那更好,身邊的保鏢更加厲害,哪有不開心的道理。
王肅觀擠出人羣,提着凌霜劍走到前面,但見上百號人或拿刀,或拿槍,將前路擋住,爲首一人,是個獨眼人,臉上有一條猙獰的刀疤,想來剛纔那張狂無比的笑聲正是他所發出的。
而獨眼刀疤男子的身邊,跟着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頭髮編成了鞭子,纏在脖子上,穿着一件比肩馬甲,赤裸的雙臂上是左青龍右白虎,極盡兇悍之氣。
只是,王肅觀忽然注意到,這些人裡面,有十人左右都是以刀爲兵刃,一個個盡顯兇悍之氣,目光冷厲,像是殺人慣犯,其他人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雖然拿着兵器,但神色不一,有好多人眼中更有膽怯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頭一次幹這種攔路搶*劫之事。
“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山賊,怎麼感覺連羣衆演員都不如。”王肅觀小聲嘀咕了一句,將凌霜劍交給一個侍衛,從他手上拿來火器,扛在肩頭,朗聲笑道:“誰想攔路搶*劫?”
那獨眼刀疤男沉着臉道:“老子再說一遍,而且是最後一遍,留下財物和女人,其他人都給老子滾蛋,否則,哼哼!”
“是嗎?”王肅觀反問了一句,火器往肩頭一放,森然道:“那我先送你一顆子彈吧。”
就在王肅觀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獨眼刀疤男手一揮,那些拿刀的人紛紛展開手掌,一顆黑色的雞蛋大小的物事出現在他的手中。
同時,他們左手也同時亮起了火摺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那黑色物事旁邊。
風吹過,那黑色物事上面有一條灰色的細繩輕輕揚起,竟是一顆顆的炸彈。
王肅觀如何不識得那東西,他自負穩操勝券,只要一槍崩了那獨眼刀疤男,便能夠一槍定勝負,哪知他們竟然有備而來,而且還擁有如此先進的炸彈。
王肅觀曾瞭解過,這個世界,是沒有炸彈這種東西的,只不過火藥早在幾百千年便被大炎帝國的人發明出來,如此看來,這東西必然是後人利用自己的智慧,研究出來的。
只是,這麼一幫不倫不類的山賊擁有如此先進的東西,就說不過去了。
那刀疤男子將王肅觀的表情收入眼底,臉色變得得意驕傲起來,陰森森的道:“知道怕了就好,我這麼多火雷同時扔過去,後果不用我多說,你們敢開火的話,儘管開吧。王肅觀,就算你擁有最先進的火器,也照樣不是腦老子火雷的對手,哈哈,哈哈哈。”
王肅觀心頭巨震,這幫人,竟然認識自己,而且還知道火器。
不好,他們是有備而來!
王肅觀心念電轉,暗道:“不好,他們要我們的財物,莫非是奔着我的火器來的?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王肅觀的臉色徹底變了,他定了定神,半晌才冷靜下來,淡淡的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們到底是誰?”
那人傲然一笑,將頭髮一攏,髮髻竟是有紅線所綁,只是他的目光無意間看到王肅觀馬車旁邊時,頓時傻眼了。
“他怎麼會與王肅觀同行?”那人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眨着唯一一隻眼睛,認真打量了一下,不由嚥了口唾沫:“我絕對沒有看錯,是冷麪寒劍風不語,這個叛徒,什麼時候投靠王肅觀了。”
王肅觀明白了過來,不由嘆了口氣,自從自己答應將火器賣給大盛帝國之後,禿筆和綠枚便沒有消息,原來他們打的是在路上劫持的想法。
此刻,他心念一動,含笑道:“是艾祿恩艾公公派你來的,還是駙馬東方智派你來的,再或者是,公羊統派你來的?”
那人駭然大驚,彷彿見到鬼似的看着王肅觀,險些脫口而出,問王肅觀爲何知道如此多的紅巾軍高層。
只是他畢竟非等閒之輩,總算懸崖勒馬,及時醒悟,面色一沉,道:“你不用誆我,就算那叛徒投靠了你,有些事情,他也絕對不知,你妄加猜測,小心引火燒身,到時候可能就要萬劫不復了。”
王肅觀不置可否,目光如電,打量着他的表情,同時淡笑道:“我很好奇,你的火雷,能有多大的殺傷力,你信不信,在你的火雷爆炸之前,我一槍可以讓你腦袋開花。”
獨眼人神色一動,哈哈一笑,跟身邊那個兇悍的刺青少年使了個眼色。
刺青少年擡眼看了王肅觀一眼,目光中盡顯兇悍之氣,用火摺子將一顆火雷點着。
那火雷上的引線剛一燒起,刺青少年便將手中的火雷丟了出去。
“剛纔炸掉山頭的,正是我們的火雷。”那少年自傲的道。
王肅觀心中默數着火雷從點燃到爆炸的時間間隔,心頭說不出的鄙夷:“拿着這種東西也來囂張,都過七秒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殺不死你們兩個領頭的,我前世就白活了。”
正這麼想着,那顆火雷終於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