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的那人,正是多日未見的黃恬。
黃恬神色焦急,雖然見到了王肅觀,可並沒有露出驚喜之色,倒讓王肅觀有些意外。
王肅觀剛要迎上去,皇甫不同卻嚇得拉着王肅觀,掉頭就要跑。
“大哥,快跟我跑,鬼來了。”
王肅觀拉住了皇甫不同,忙道:“同兒,等等,有我在,怕什麼。”
皇甫不同只是不依,可她的小胳膊小腿,怎麼能拉動王肅觀,只好作罷:“那你幫我收拾他,他是關我的罪魁禍首。”
“好好,不許溜。”王肅觀拉着她走到黃恬面前,黃恬根本顧不得說其他的,急道:“王都尉,你果然來了,可是梅姑娘和萬姑娘留書出走了,我們四個人到處尋找,一點消息都沒有。”
“留書出走了?”王肅觀一奇,道:“留什麼書了,給我看看。”
黃恬從懷中摸出兩封信,一封信薄薄的,也就一頁紙吧,另外一封寫着“王肅觀親啓”竟然是厚厚的一沓,用火器密封着。
王肅觀暗自猜測,就那封厚厚的信來說,梅人知這次離開,只怕是早有預謀。
“糟糕,萬一是梅人知給貝昭玥下了毒,她這一走,我找誰要解藥去。”王肅觀駭然一驚,信來不及看,便道:“黃恬,趕快去找她,一定要把她找到,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她。”
黃恬看王肅觀如此鄭重,倒不敢耽擱,又匆匆離開了。
“慢着!”王肅觀又忙叫住他,問道:“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不知道,不過晚上叫她與萬姑娘吃飯的時候,她們便不見了。”黃恬迴應了一句,看王肅觀沉吟着,轉身而去。
“那個女鬼,走了便走了吧。”皇甫不同氣鼓鼓的道:“我恨死她了,一天到晚總像個鬼一樣,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
“你偷跑出來的時候,沒有遇到她嗎?”王肅觀皺眉問道。
“嘿嘿,我將牀單撕成布條,綁在窗戶上,然後順着牀單爬下來,從後門溜掉的,她們都沒看到我。”皇甫不同得意洋洋的賣弄道。
王肅觀搖頭一嘆,這丫頭還真是越來越頑皮了,以後要是進了老王家,不知道家裡是不是也會被折騰的雞飛狗跳。
王肅觀笑了笑,將薄薄的那封信拆開,只見上面寫着“黃先生,諸事已經辦妥,剩下的交給王肅觀了,請將另一封信轉交給他,後會無期。”
他還會以爲信中寫些什麼呢,原來就寫了這些東西,看來那封厚厚的信件裡面,藏着不少秘密。
“大哥,來給我看看女鬼都跟你說什麼了。”皇甫不同一把搶過那厚厚的信,嗤一聲便撕開了。
王肅觀眉頭一皺,他與梅人知可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梅人知可別寫在裡面,忙將信奪了回來,瞪眼道:“梅姑娘是天下第一大文豪,這是她的詩集。”
皇甫不同狐疑的看着王肅觀,她可從未聽說梅人知是什麼文豪,撅着嘴小聲嘟囔:“全都是淫詞豔曲吧。”
她一說完這句話,還是有些臉上發燙,默然無語。
王肅觀在皇甫不同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氣道:“鬼丫頭,你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呢,什麼淫詞豔曲,這是誰教你的,我去揍他。”
“我師父說的,他說文人騷客最擅長的就是淫詞豔曲了,女鬼肯定也不例外。”皇甫不同振振有詞的道。
王肅觀又好氣又好笑,墊了墊那厚厚的信封,大街上也不方便看,便將信收入懷中。
“同兒,你猜梅姑娘會去哪兒?”跳開話題道。
“這個太簡單了。”皇甫不同拍手笑道:“她是女鬼嘛,自然回墳墓裡去了,要不就做個孤魂野鬼,到處遊蕩,哦,對了,她還可以找個人附身……”
同兒越說越有勁,真把梅人知當成女鬼了。
“同兒,不要這麼說她,她是我的朋友,你作爲咱們老王家的女主人之一,要好好待我的朋友。”王肅觀帶着幾分薄怒道。
皇甫不同看了王肅觀一眼,心中委屈不已,很瀟灑的一揮手:“我自己去找金髮藍眼睛的女人,你去找你的梅姑娘吧。”
王肅觀心念一動,暗道:“對呀,那個老頭子看起來挺有勢力的,我在三聖城沒有根基,何不找他幫忙尋找梅姑娘?”
王肅觀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皇甫不同,道:“走吧,我帶你去見洋妞。”
皇甫不同氣惱的看了王肅觀一眼,低下頭去,嘟着嘴道:“大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呃,你怎麼這麼想?”王肅觀一呆。
“我總是給你惹麻煩,又說你朋友的壞話。”皇甫不同小聲的說着,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王肅觀在她嬌美的臉上飛快一吻,道:“笨蛋,這是你的率真、天性,這是你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也是大哥最寶貴的東西之一,我疼你愛你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去討厭你,不許再這麼想了。”
同兒吃了他一記吻,靈動的眼睛四處看着,雖然沒有人注意到,但街道上人來人往,還是很不自在,聽到王肅觀的話,當真甜膩不已,只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那你剛纔還兇我。”皇甫不同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珠,委屈的道。
王肅觀哈哈一笑,道:“有句話說的好,愛一個人,就要愛他所愛,梅姑娘是我的朋友,自然也是你的朋友了,你這麼針對她,不是讓大哥難堪嗎?”
皇甫不同很不滿意的聳了聳鼻子,道:“那照你這麼說,愛一個人,就要愛他所愛,還要恨他所恨了,她把我關了這麼久,你還這麼包庇她,大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疼我?”
王肅觀快對同兒沒轍了,總不能跟同兒說他對梅人知做過什麼吧,不由嘆了口氣,向她妥協:“那好,等找到了她,你想怎麼關她就怎麼關她,現在,我帶你去見洋妞。”
皇甫不同精神一振,喜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我哦。”
王肅觀搖頭一笑,拉着她向通泰衚衕走去。
二人一路打聽,沒想到通泰衚衕竟然在翡翠湖後面,距離瓊玉閣不遠。
“什麼,賀府!?這條衚衕並沒有一個賀府?”一位中年男子沉吟着,一臉茫然。
王肅觀一愣,忙道:“三聖城有幾個通泰衚衕?”
中年男子肯定的道:“就只有這一個通泰衚衕,住的全是非富即貴的人家,可從未聽過一個賀府。”忽然間,那中年男子靈光一現,訝然叫道:“你說的莫非是桂王府?”
“桂王府!?”王肅觀大驚,莫非那老爺子是桂王?
他稍稍沉吟,大合帝國的國姓乃是賀,賀府,可不就應該是大合帝國的皇族嗎,看來那所謂的賀府便是桂王府無疑。
“兄臺,那桂王府怎麼走?”王肅觀又問道。
那人沒好氣的瞪了王肅觀一眼:“你往前走兩步,長着眼睛,那麼大的桂王府還能看不到?”
皇甫不同看他如此無禮,要與他說些什麼,王肅觀卻懶得理這種人,拉着皇甫不同在通泰衚衕走着,終於看到了一個朱門大戶,掛着“桂王府”三個燙金大字的匾額。
桂王府門前,紅燈高懸,巨大的石獅子靜臥門口,栩栩如生。
“大哥,洋妞就在這裡面嗎?”皇甫不同好奇的問道。
王肅觀皺了皺眉,自己說鈴兒是洋妞,倒感覺沒什麼,可“洋妞”二字從同兒口中說出來,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
“是在裡面,我是來找人幫忙的,你可不要給我惹事。”王肅觀先提醒道。
皇甫不同滿不在乎的道:“放心吧,我還沒來過王府呢,師父把我賣給公羊仲彥,我都沒進過雲王府,這個桂王府,一定得好好見識一下。”
王肅觀走上前去,將門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