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暖洋洋的，道“姐姐放心，他纔不敢欺負我，往後都是我欺負他。”
“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幸福的。”莫姐姐道。
“你今晚，有些多愁善感啊。”我感慨。
“有麼”，莫姐姐擦了眼淚又笑起來，“可能是很久沒有同牀夜話了吧，這種機會都是佔一次少一次的。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呢。”
她說得我也有些心酸起來，道“姐姐莫要說得這般傷感，以後機會多得是啊。”
莫姐姐點頭道“嗯，是不應該傷感。快睡吧時候不早了。”
後來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似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可等醒來的時候卻又忘記了自己具體夢見了些什麼。房間裡的桌亮着一盞油燈，燈火昏黃。我一側頭便見牀榻空裡，莫姐姐不知去了何處。剛剛惺忪地從牀坐起來時，莫姐姐便推門而入，看見我眉梢難掩喜色，道“聽閒醒了，該洗漱了，你醒得倒是時候，省得姐姐叫你。”
我眯着澀然的眼睛瞄了一眼窗外，恰恰聽到黎明的第一聲雞啼，天色還暗得很，在油燈的映襯下顯得外面十分漆黑，不由道“莫姐姐，非要起這麼早嗎，你看天都還沒亮呢。昨天晚王小明不是說夫子給他放假一天麼，反正又沒什麼事更加不用起這麼早啦，姐姐再來和我睡會兒吧。”說着我打了一個睏意濃濃的呵欠。平時我都是睡到天色亮開的，這樣早的時候少之又少。
次是什麼時候？
我闔着眼睛反應遲鈍地想了一會兒，想起來了。哦，次起這麼早還是塗欽折抱着我偷偷從皇宮裡跑出來那回。
怎知莫姐姐不依，過來揭了被子把我硬生生拖下牀，道“莫要懶，再晚點要誤了時辰了。”
她把我摁坐在梳妝檯前，我看着銅鏡裡頂着一頭亂糟糟頭髮的自己，莫姐姐拿了巾子汲了水遞給我，我邊擦臉邊後知後覺地問“誤了什麼時辰？莫姐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麼？”
“當然重要。”莫姐姐道，“一會兒收拾好了以後，你陪我去早市買菜。”
“買菜..這種事情，早點遲點都沒關係的吧？”我問。
莫姐姐一臉認真地看着我，道“是沒關係，可是你不想今天塗欽折一大早回來有熱騰騰的早飯吃嗎？如果你不想呢，現在爬回去睡，我們可以等他回來了再去早市買菜呢。”
我用力地拍了兩下臉，深吸兩口氣，艱難地把眼神從牀鋪移了回來，過去打開窗戶感受一下黎明清涼但新鮮的空氣，回頭對莫姐姐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那快收拾一下，咱們去買菜吧。”
莫姐姐無奈地笑。
半個時辰以後。
窗邊的天色逐漸亮開，呈淡灰色。月色西斜了去，天還有幾顆星辰，光澤暗淡了些。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隱隱與淡金紅色的霞光交相輝映。今天一定又是一個大晴天。
只是我搞不明白，半個時辰以前莫姐姐說要和我一起去早市，到現在，我坐在梳妝檯前透過銅鏡，見她還一絲不苟地幫我梳頭髮，每一絲一縷都挽得十分漂亮又別緻，她的手法熟稔，一點也不慌忙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