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大家都很安靜地吃飯,感覺氣氛又喜慶又有些傷感。(m首發)還是莫姐姐開了個頭,說道:“聽閒,今日嫁給塗欽折,便是他的夫人了。以後你二人要好好過日子,姐姐在這裡祝福你們,一輩子倖幸福福,白首到老。”
我感激道:“謝謝,謝謝莫姐姐。”
隨後他們爭相對我和塗欽折說祝福語,桌子上一片歡聲笑語,爲了誰先誰後還爭了起來,先前的傷感也一掃而空。
我認真地聽着,他們的每一個人的祝福,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幸福。我一定要好好地珍惜,珍惜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一個人的幸福很簡單,只要心被裝滿了,哪怕是砂糖一樣渺小的事物,都能夠甜半天。
我聽得連連點頭,不知不覺又酸了眼眶。塗欽折十分貼心,一直不停地幫我佈置飯食,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還微微俯下頭在我耳邊飛快地碰了一下,像是親吻,我立刻渾身都如被閃電遊走過一遭一般,他的氣息薰熱了我的耳朵和脖子根,聽他低低地與我道了一句:“多吃一點,一會兒過去了就不能這樣坐一桌吃飯了。”
我很聽他的話,吃了兩碗飯才罷止。
合飯閉後,碗筷都來不及收拾,王義大哥又去點了一串爆竹。
莫姐姐立刻去梳妝檯上把紅紗蓋頭取過來蓋在我頭上,準備和小閒一起扶我出門,道:“快,吉時到了。”
這時有街巷裡的鄰居過來問:“王兄,今兒你家有啥喜事兒啊?”
王義大哥扯足了嗓門喜道:“今兒我妹妹嫁人,一會兒兄弟們都過去喝酒唄!”
走出門檻,小閒喜滋滋地高聲道:“新娘子出來了!”
我站在門口,視線有頭蓋的遮擋,只能注意着腳下。腳邊緩緩矮下一個身影來,我定睛一看竟是塗欽折在我面前蹲下了身,在衆人的鼓掌起鬨聲中,莫姐姐催促我道:“愣着幹什麼呀,你不想他揹你啊?快上去。”
莫姐姐比較矜持,只用嘴巴說,可小閒那臭丫頭閒不住,居然趁我不備往我後腰上推了一把,然後我整個人猝不及防就往前撲倒,恰恰撲在塗欽折的背上。來不及動一下,他就低低笑了一聲,立刻伸手扶了我的腿,沉穩地揹着我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我趴在他背上,他的肩背很寬實,忍不住伸手去輕輕環住他的脖子,臉貼着他的肩膀,若有若無地蹭着他的頸窩,深深淺淺地嗅着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心如鐘鼓,亂衝亂撞。
一出院子大門,門口便停靠着一頂紅色花轎,還有迎親的隊伍整齊劃一地站着。塗欽折把我背進了花轎裡,他一定是故意的,擡起手指拂了拂我頭上的朱釵,玉石叮鈴作響。我正了正身子,感覺隔着頭帕看見他似乎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隨後撤身退出去時,低沉悅耳地道了一句:“好看。”
那一刻,我渾身骨頭都在叫囂着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