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那裡還有我和塗欽折的兩處宅子呢，說不得以後真會路過然後回去瞧一眼，遂笑眯眯道：“一定一定。
小胖子從我家回去以後，天天都得苦逼地揹着書包去學堂。聽莫姐姐說，每天早上他起牀思及要去學堂唸書一事時，都會大哭一場。下午回來在院子裡擺上桌椅準備寫作業時結果發現自己全不會，也會大哭一場。
王小明成了一個憂鬱的小胖子。
但紀瑜還是非常喜歡他的，常跟他鬧做一處。他去小胖子家裡玩過，也把小胖子帶到我家來玩過，興致濃時出了帶小胖子上樹打鳥、下塘摸魚以外，也會對小胖子的課業指點一二。
正是爲此，我纔不甚憂心。
想當年，我和紀瑜同在國子監學習時，他的成績便是班上倒數..
小胖子對此不以爲然，道：“沒關係，我覺得紀叔叔教導得很好，反正我已經是班上倒數第一了，紀叔叔要麼讓我保持第一，要麼讓我當倒數第二、第三，無論怎樣，我都沒有損失啊。”
他倒想得通透..是缺根筋麼..
結果頭個休沐日的考試卷子一下來，把王義大哥氣了一通，直接撈起小胖子的屁股就開揍。
紀瑜在一旁看得悠哉，完全有種置身事外的不負責任之感。
我道：“紀瑜，你莫不是在宮裡也這樣教育你兒子的？”
紀瑜道：“我哪有兒子，我只有一個閨女。”
我問：“那你怎麼教育你閨女的？”
他道：“聖賢曾言，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我沒有硬性規定她上國子監，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不想去便不去。”
“..”我徹底無語。
見小胖子捂着屁股哭得正歡，紀瑜轉而又笑眯眯地去逗他了。
我見他那樣子，哪裡有個九五之尊該有的威嚴和氣度。只不過細細一看時，卻覺他和以前委實變了許多，身高躥了好幾個兒，五官長開，陽光又英俊，笑起來時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難怪一走在街上，就有適齡的姑娘們頻頻回眸。我想，他在宮裡的時候，定然不是這麼笑的，有可能笑也不會笑一下。
能夠在這裡浮生偷閒一刻，也是很好的。
可最近江景和小閒就不對勁了。像一對幽怨的冤家。
江景像貓躲耗子一樣地躲着小閒。
私底下我把小閒拉一處，問：“你倆咋啦？”
小閒未語淚先流，一雙汪汪大眼飽含清澈淚水，眼看就要哭了。我急道：“你別哭啊，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我按照老爺說的那麼做了..那天晚上爬了他的牀，可是、可是..”小閒委屈道，“這怎麼跟設想的不一樣啊..他不但沒有跟話本子裡說的那般互訴衷情、執手相看淚眼，反倒、反倒..”
“反倒怎麼？”我問，“他憤怒地把你趕出去了？”
小閒搖頭，又點頭，說道：“他沒有憤怒，也沒有趕我，只不過讓我自己走..可是這跟他趕我有什麼兩樣，他還說，讓我找個良家男子嫁人，讓我自己過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