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安是個讀書人,他們家也是書香世家,因而十分懂禮儀規矩,是個雅之人。?:efefd連吃麪條,也吃得沒聲沒想,跟方纔餘淵差不多斯。可塗欽夏見了沒有一絲不快,反而覺得李淳安連吃麪條也這麼儒雅。
她見李淳安的鼻尖起了一層薄薄的汗,伸手去幫他擦掉。結果把李淳安生生嚇了一跳,人也往後縮了縮,看着塗欽夏的眼神變得有些清冷,問“你幹什麼”
塗欽夏對李淳安這樣大的反應有些受傷,弱弱道“我看你出汗了,幫你擦擦汗啊。”
李淳安垂頭,簡單地拭了拭鼻尖和嘴角,語氣生疏道“多謝你的好意,只不過不用了。”一碗麪大部分他都吃完了,只餘下一小部分,也不知是吃不下了還是沒有心情再繼續吃下去,不等塗欽夏作何反應,伸手掏了些碎銀放在桌面,道,“無功不受祿,我身爲朝廷命官,更無啃食百姓血肉的道理。這錢算我的。”說罷起身要走。
塗欽夏驀地拉住了李淳安的衣角。李淳安走兩步,塗欽夏站起來跟着走兩步,兩人走出了棚子她也不肯撒手。
“你是李淳安嗎”
李淳安頭也不回“是。”
“那你是原來住在李家巷子裡的那個李淳安嗎”塗欽夏執着地問。
“是。”
塗欽夏的表情變得很複雜,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提了一口氣,喃喃道“那你爲什麼會不記得我,爲什麼會變得現在這樣陌生”
李淳安仰頭看了看天,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的,天還是青青的顏色,月亮卻已經爬了老高。他嘆息一聲,心想要躲也躲不過一輩子,倒不如現在一次把話說個清楚,於是道“我記得。”
“嗯”塗欽夏黯然的眼神一下子明亮了起來,望着李淳安的背影。
“我記得你,塗欽夏。”李淳安重複道,塗欽夏開心得簡直要跳起來,但很快,李淳安的話又讓她跌入了谷底,“但也僅僅是記得而已,那都是兒時很久很久的事情了。除此之外,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吧”
“不是的,小時候我們關係明明很要好啊。”塗欽夏解釋道,“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我一直把你記在心底裡,我知道我以前做過很過分很對不起你的事情讓你傷心難過,我不曉得你是不是還那麼討厭我,可現在好不容易再遇到了你,我想跟你說句對..”
李淳安忽然打斷了她,道“我很討厭你。”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那樣清寒的語氣,相當具有殺傷力。塗欽夏傻愣在當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餘淵在身後,把這一切看在眼底,不可抑制地皺了眉頭。
李淳安又道“你不得不在我面前出現,如果不追着叫我淳安哥哥的話,我或許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但你偏不知趣,一個勁一個勁地舊事重提,那些事值得你時時刻刻掛在嘴麼。以後,請你不要再追纏着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