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想法,她慌忙把餘淵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努力地扶着他站起來,也不知是在安慰餘淵還是在安慰自己,道“不怕,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我這帶你去看大夫。你一定要給我撐着。”
她拖着餘淵,不一會兒滿頭大汗,在街孤零零地走着。她也試圖用輕功,可是餘淵實在太重,才往踏了兩步,會重重地跌落下來。如此試了兩三次,塗欽夏決定不再自找苦吃。
果真,沒多久,有官差打着明亮的火把滿街搜尋了。塗欽夏很緊張地把餘淵和自己塞進漆黑小巷的牆縫裡,看着眼前的火光一閃而過,還有官差們錯落有致的腳步聲,有人在喊“那裡有血跡快追”
塗欽夏心知不能再耽擱,得儘快找到藏身之所,於是咬緊牙關揹着餘淵便往小巷深處走去。
更深露重時,普通的院子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王媽身子不太好,晚起夜老咳嗽,紅鳶聽見那敲門聲遲遲不止,便起身對亮了燈的隔壁道“乾孃,你歇着,我去開門。”
王媽在裡面應了聲“好”。紅鳶披了衣裳去外院,還算謹慎,沒有第一時間開門,而是問“請問是誰”
外頭隔着門也能聽見門外傳來的喘息聲,塗欽夏的聲音又幹又啞,聽起來十分粗糙,道“是我塗欽夏,紅鳶姑娘,快開門,餘淵他..”
話還沒說完,紅鳶不疑有他,立刻開了門。
塗欽夏嬌小的身軀,拖扛着昏睡不醒的餘淵,大汗淋漓。微弱的燈光下,她小臉漲得通紅,汗水從額角直直滑到了下巴,滴進了衣襟裡面。那雙眼睛,焦灼得發亮,似最閃耀的黑曜石。看見紅鳶開門,由衷地露出謝天謝地的表情。
紅鳶一看,也是嚇得不輕,想伸手來扶,卻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驚呼道“公子他怎麼了”
塗欽夏咬牙把餘淵扛進了院子裡,呼吸急促道“快,把門關。”
紅鳶連忙把門關,隨後使了一把力,把餘淵從塗欽夏的背扶下來,兩人一人扶一邊,艱難地把餘淵攙着進屋去。
好不容易餘淵終於躺在了牀,額的冷汗打溼了他的額發,沒有丁點兒反應。紅鳶一看之下急得掉眼淚,問“究竟怎麼回事,公子怎麼會傷成這般模樣現在該怎麼辦啊”
塗欽夏來不及歇口氣,轉身趴在牀前,把餘淵的衣服脫了下來,包括那身染盡血跡的白衣,露出了結實的胸膛。面深深淺淺的傷痕,正往外冒着血,看起來猙獰可怖。
紅鳶豈會見過這樣可怕的場面,當即叫出了聲來。塗欽夏去外面的井口邊打了一盆水,捧着水往自己臉澆,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後才又打了另盆乾淨的水進房間去,拿了巾子泡進水裡擠幹,輕輕擦拭了周邊血跡,擡頭看着紅鳶道“你來,照我方纔那樣做,幫他擦一擦,我這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