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塗欽夏就已經汗透背心，她沒察覺自己和餘淵幾乎咫尺相隔，全副心思都在夜明珠和地圖上面，就連鼻尖上的汗珠擦在了餘淵的臉上而不自知。
餘淵一邊觀察一邊沉吟道：“目測，明天夜裡到後天白天，我們會到達下一個綠洲。”
“之後呢？”
“還有一片綠洲。”
“再之後呢？”
“就是戈壁碎石沙灘。”
“啊這個我知道”，塗欽夏興奮了起來，“以前學堂裡的夫子講過，沙漠裡有的時候會出現戈壁灘的，那是石頭還沒有被風化成細小的沙粒，通常會分佈在沙漠的邊緣。你的意思是，等我們穿過兩片綠洲之後，再過一個戈壁灘，就走出沙漠了？古國文明是不是在沙漠外呢，那裡一定是一片山環水繞的錦繡之地。”
“你想太多了”，餘淵笑眯眯地打破塗欽夏的美好設想，“等穿過了戈壁灘之後，又是另外一片沙漠。”
“..”
塗欽夏低落得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等過了午時，兩人在帳篷裡度過了一天當中最熱的那一兩個時辰，便打算起身繼續趕路。餘淵不得不承認，塗欽夏曬的那些魚乾，沒有什麼肉味鹽味，只剩下滿嘴的腥味，真是要多難吃有多難吃。可是他們就只剩下一串串的魚乾，能滿足身體基本的需求，總比吃沙子要強，兩人都只得咬牙強忍着。能果腹就不要有那麼多講究了。
塗欽夏嘴裡還叼着一小片魚乾，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餘淵的衣服已經成了當下最流行的一頭巾搭在塗欽夏的頭上，她走出帳篷，回頭看着餘淵把帳篷收紮起來捆在駱駝身上，不由道：“這沙漠得多大啊，我們會不會走迷路了？”
餘淵道：“按照地圖上的走，如果方向沒錯的話，應該就不會迷路。西平侯能刻制這樣一份地圖，說明已經有人在我們之前走過了，我們一定能找到那個地方的。”
塗欽夏有氣無力地爬上自己的騾子，道：“可這要找到那個地方，得有多麼驚人的意志力和耐力呀，你說要是皇上派來的人或者他自己，都沒有這份意志力和耐力找到呢？”
“你說得也有道理，但也要謹防萬一不是？”餘淵看她一眼，道，“據我所知，宋國這些年興修水利，皇上注重農商發展，宋國百姓們的生活才能蒸蒸日上。但爲此付出的代價必然是國庫空虛。皇上不僅鍾愛崇尚古國文明，他也急需找到一批可以填充國庫的寶藏，豈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塗欽夏嚼了嚼口裡的魚乾，努力把滿嘴的魚腥味給嚥下去，再喝了一小口水，道：“你知道得還挺多的。好像你在朝當過官似的。”
餘淵懶洋洋地笑道：“這些事，還是你的淳安哥哥知道得比我更多，我只不過是猜測罷了。”
好在這些天沙漠裡的天氣一直很晴朗，沒有過分作怪。偶爾風大了些，頂多是把沙塵吹得大了些，除此之外並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