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林這一嗓子不要緊,可把那哥倆嚇得夠嗆,丟下腰刀,抱着腦袋,蹲在地上不停地禱告。
“鬼爺爺饒命……鬼爺爺饒命……”
江小白聽見聲音之後,閃身出來,忙問道:“這麼回事?”
“奶奶的,一隻死耗子被我坐偏了,腸子沾我一屁股。”楊海林指着椅子上那隻肚子開花的死耗子,大罵道:“真他孃的倒黴。”隨手從屁股上摸到一根耗子的肥腸,捂着鼻子拿給江小白看。
“拿走。”江小白本身就潔癖,一個蹦高跳出多遠,用袖子遮住鼻口,皺眉道:“好惡心。”
金貢金財哥倆見不是有鬼,兩人不好意思地撿起腰刀,走到楊海林近前繼續履行職責,保護五哥的人身安全。
金貢見楊海林掐着那個腸子不停地查看,最後用放在鼻子前仔細聞聞,大爲不解,噁心道:“五哥,這髒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你的腸子,趕緊丟掉,可別再噁心人了。”
“你懂個屁。”楊海林把那根細小的腸子遞到他們面前,認真道:“你們看看,這腸子怎麼是紫色的?”
哥倆捂着鼻子看一眼,確實是醬紫色,搖搖頭,心想,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腸子,我哪知道。
“是被毒死的。”江小白站在門口大聲道:“是吃了砒霜而被毒死的。”
金財瞪着眼睛看看那個腸子,不解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江小白輕笑一聲,指着地上-摔碎瓷碗片說道:“你把舔乾淨了,過會兒你就知道了。”
聽到這裡,楊海林蹲下身子撿起一片瓷碗的碎片,又仔細查看下,就發現瓷片上有些白色的粉末,點點頭,隨手甩出那根腸子,來到江小白麪前。
還沒等楊海林問話,就聽見金貢嗷嗷大叫。
“五哥啊!你往哪撇啊!”
楊海林回頭一看,只見那根肥腸不偏不正掛在金貢腦門子上,就好像青天大老爺包拯頭上那顆月牙青記一般。
“哈哈……”楊海林大笑一聲,隨後冷臉道:“吃了吧!別浪費。”他也理會金貢在那吹鬍子瞪眼,忙回身問到江小白。
“小白,說說吧!”楊海林圍着江小白轉了一圈,眯着眼睛,冷聲道:“不會是你謀財害命,把這家人通通毒死了吧!”
“呸……”江小白頓時瞪起了眼珠子,大聲道:“我江小白乃堂堂的江湖大俠,一枝梅,豈能幹出這等喪盡天良的惡事。”
“哦……”楊海林點點頭,看着怒氣沖天的江小白笑道:“那定是你入室行竊,被人發現,殺人滅口。”
“你……你……你……你血口噴人。”江小白氣得真蹦高,一甩袖子來到桌子前,狠狠地拍下桌子道:“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幹我們這行的只爲財不會輕易殺人,你……你真是氣撒我也……”
“好了,好了,五哥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五哥要是不知道你的人品,也不會好心地收留你,嘿嘿!”說着,楊海林走上近前,雙手搭在江小白的雙肩,特意地把他按在自己剛坐過的椅子上,笑嘻嘻地說道:“坐下來好好跟五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小白一時氣糊塗了,也沒發覺楊海林使壞,讓他也嚐嚐坐死耗子的滋味,平靜下情緒,開口道來。
原來江小白來到開封府之後,就想再做起案子,白天踩好點,晚上尋找落腳之處,做賊的一般很少住店,人太雜,不方便,就尋到這個理想的僻靜之所,鬼宅。先住下休息兩天,順便再進一步觀察下所要下手的目標,這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膽大心細,所有屢次得手,而不被官府抓住。
當他進入這個鬼宅之後,發現這裡的情況有些異常,憑藉他的江湖閱歷和做賊的經驗,仔細把整個宅子勘察一邊,知道這家人是被人暗害而滅門,而且行兇之人既有可能是熟人,不然全家不會同時被毒死,而整個院子都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這作案的動機可能是爲了某樣東西。
楊海林聽完江小白這個專業人士的分析之後,也不住地點頭認同,這作案之人到底是爲了什麼樣的貴重東西而不惜滅掉這一大家子人那?看來這東西非常珍貴,就不知道他們得手了嗎?要是沒找到那貴重之物,我是不是也要找找,看看是否有漏網之魚,萬一翻出點值錢的物件,那也不白來一回。
想到這兒,楊海林就跟這三人說出自己的想法,迎來金貢金財一陣叫好,尤其是金財一聽到有好東西,恨不得立刻行動,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點東西來,此時,他們鬥志昂揚,也不再害怕這個宅子有沒有鬼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怕個鬼啊!
剛纔發生這個小插曲,江小白還沒來得及取回自己的東西,轉身就要去裡屋,卻被楊海林一把拉住。楊海林挑起大拇指,讚許道:“小白有種,偷衙門,不愧是江湖大俠,一死埋【一枝梅】,你小子可真是活膩了。”
“五哥,你又誤會我了。”江小白止住腳步,笑臉道:“雖說這衙門戒備森嚴,但我江小白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不過我夜入衙門可不是爲了偷東西,而是偷看關於這家人被滅門的官府記錄,當時聽外面的謠傳,說這家人是得瘟疫而死,出於好奇,我就去趟衙門口逛逛,纔有緣與五哥相見啊!真是緣分啊!五哥,哈哈……”說着,江小白一把抱住楊海林,狠狠地拍拍他的後背,差點把房樑上的塵土震下來。
“咳……咳……“楊海林被他捶得直咳嗽,也藉機用江小白的衣服擦擦摸過腸子的手,哥倆真是兄弟情深親密無間啊!
江小白去取東西,這哥三開始搜查行動,楊海林可不像那哥倆跟無頭的蒼蠅似的到處亂翻,他在這幾間屋子來回轉了一圈,發現只要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被人翻遍了。
楊海林坐在椅子上思索起來,當然他坐的可不是剛纔那把椅子。如果自己要藏東西肯定會藏在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地方,而且還不易被人發現,否則就不叫藏了,那這個藏東西的地方就因該是在室內,不想被別人輕易發現,那就得藏得越深越隱蔽,符合這個條件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腳底下。
拿定主意之後,楊海林起身走到門前,摘下門栓,開始貓着腰,用門栓挨個地敲着地上的青磚,這也是個體力活,不大功夫,頭頂見汗來,當來到一間臥室之時,楊海林突然停下手中的門栓,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