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踏背下車

萬思依的一聲令下,衆人開始啓程奔向南京城,由於蕭卓又帶來幾十號人,此時的隊伍略顯地有些規模,隊伍中不是官差衙役就是錦衣衛,護送着十多輛馬車,這使過往的行人吃驚不已,不知是什麼樣的大人物,能擺出這種的排場,官差護送,錦衣衛開道,就連皇親貴族也沒有這樣擺譜的,老百姓見到隊伍過來都紛紛躲閃開,交頭接耳,一番議論。

蕭卓找個機會打馬來到楊義近前,小聲詢問楊海林的情況,楊義秉公辦事,如實回答,最後蕭卓問起楊海林與萬家小姐的關係之時,楊義一波浪腦袋,什麼都不知道,就說他帶人找到楊大人之時,萬家的兩位小姐就與他在一起了。

蕭卓知道從楊義口中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就不再追問,自己一個人瞎尋思,擡頭看眼萬家小姐與楊海林同坐的馬車,心中感到不妙,現在楊海林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不知以後如何應對。

楊海林厚顏無恥,非要與兩位萬家小姐同乘一輛馬車,美名其曰是爲了路上不讓兩位大小姐枯燥,給她們講故事聽,實質上他是在做戲給蕭卓看,那意思就是老子現在與萬家關係非同一般,你小子不要狗眼看人低,別再指手畫腳,指揮老子給你當墊背。

萬雪柔無奈之下只好點頭答應楊海林,而萬思依雖看不上楊海林這副無賴之相,但他口中講出的故事卻深深地吸引着她,那些故事都是聞所未聞,新奇得很,忙在車上催促楊海林趕緊上來,好給她繼續講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愛情史詩,就這樣,楊海林的詭計得逞了。

當馬車駛進南京應天府之時,楊海林被外面金貢金財驚喜地叫出來,看着高高的城門洞,以及路上的行人和城內的宏偉建築,此時這哥倆眼睛都直了,被眼前的帝都之相所震驚,這皇帝佬呆的應天府就是比大同府強。

楊海林也被眼前的帝都所深深地吸引,雖然以前也曾進過古城,參觀過皇宮,但總是少點人氣,而且那種古風都被現在化設施所破壞,不是大街旁立根電線杆子,就是琉璃瓦上放個衛星接收器,到處是行人止步牌子,上面再整幾句鳥語,而此時這眼前之景可是活生生的現實版,別有一番感受。

楊海林坐在車沿上,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欣賞這街道兩側錯落有致的樓宇,聽着夥計小販的吆喝聲,心中的感慨可不是一般人所知曉的。

車隊行駛在南京城的大街上,行人見是錦衣衛都自覺地紛紛避讓,同時臉上也閃出警惕,婦女見懷中的孩子要哭,嚇得馬上捂着,閃身躲進人羣中,店小二剛吆喝出一半的調子,突然聲調急劇下降,就像公雞正在打鳴之時被人一刀砍掉腦袋,憋得滿臉通紅,張着嘴巴看着這支隊伍漸漸駛過,別看他們是身在帝都的老百姓,比鄉下人有見識,可是他們更加了解錦衣衛的劣跡,比別的地方老百姓更加懼怕這羣狼。

楊海林看到這情景,無奈地搖搖頭,擡頭看眼前面高頭大馬之上的蕭卓以及身邊飛揚跋扈的那些錦衣衛,心中暗罵,這幫害人不淺的傢伙把老百姓都嚇成這樣了,比五百年後的城管還操蛋,無心情欣賞街景,楊海林回身鑽進車中,其實他是在逃避老百姓的那種仇視冷漠的眼神,那一幅幅冰冷的面孔使人透不過氣來。

車子進城後又行進一段時間才停了下來,同時也感覺周圍的環境也清靜不少,當楊海林聽見外面有人說話,就知道到地方了,他停止與萬思依鬥嘴,掀起車簾子第一個鑽了出去。

“奴才萬富貴,恭迎大小姐,小姐,回府。”

楊海林鑽出車廂,站在車沿上,伸伸懶腰,低頭一看,呦呵!府外迎接排場還真不小,雖沒有開封府之時萬知府所導演的送行場面壯觀,但也有不少丫鬟婆子下人雜役等人跪倒一大片。

楊海林剛想叫人扶他下車,突然低頭髮現有人跪撲在車邊的地上,他恍然明白,以前曾在電視裡看到過,大戶人家的主人,無論是上車下馬,都是腳踏人背上下。爲了不讓人看出自己是個土包子,沒見過世面,楊海林整理下衣襟,咳嗽一聲,一甩袖子,一腳踩在此人的背上,下車。

“噗通……”

“哎呦……”

那車下跪着的人,身子瘦小,再加上防備不及,怎能禁得住楊海林的踩,一個趔歇,趴在地上。

楊海林更倒黴,腳底踏空,人就橫着下去了,還好有人墊背,沒摔咋地,不過身下的那個瘦猴卻被壓個半死,在楊海林身下哼唧着。

“五哥……”金貢金財見到此景,趕緊過來把楊海林扶起,金財懷裡抱着馬鐙說道:“五哥,你着什麼急啊!我這剛取馬鐙讓你下車,你就自己跳下來了,還踩到地上的花花草草……”金財咧着嘴角,看着地上趴着的那哥們,同情地搖搖頭。

其實剛纔跪在車邊之人並不是爲了車上的主人踏背下車,那時候也不時興這個禮節,完全是出於此人表示對主人的熱情,才跪得離車子這麼近,是想顯示出自己與主人更加親近,不想被人一腳踩個半死。

“你是何人?爲何踩我?”地上被踩之人呲牙咧嘴地支起身子,見踩他的人不認識,不是萬府的人,心中惱怒,奶奶的,哪來的癟三,踩到老子頭上了,大怒道:“你這粗人,如此無禮,竟敢踩我……”

可能這叫萬富貴的被踩之人,心裡留有餘地,他雖不知楊海林是何許人也,但能坐車子前來,也不是泛泛之輩,雖然說話語氣生硬,但還沒有出口成髒。

楊海林見他此副慘樣,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揉着胳膊,臉上難得有點羞愧之色,就想上前賠禮道歉,忽聽此人對自己動怒,心裡那點愧疚感一掃而光,剛想給他兩句,卻聽到車上的萬思依開口問話。

“管家,怎麼回事?”

楊海林一聽,原來此下人是萬府的管家,心裡老子一腳踩出個領導,不過他也不太在意,管家地位再高,他也是個伺候人奴才,有何懼他。

“小姐。”管家萬富貴見萬思依出來,爬到車沿,滿臉苦水,委屈道:“請小姐爲奴才做主,此人毫無禮數,差點沒踩死我……”他邊說邊用手指向楊海林。

萬思依皺起眉頭,知道這混蛋又惹禍了,狠狠地瞪眼滿臉無辜的楊海林,環顧四周,見下人很多,又有外人在場,不變動怒。

“進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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