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林面帶笑容地聽着兩人說話,用眼角的餘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孫翰,仔細地觀察此人,但見孫翰落落大方,豪氣沖天,還真有點北方漢子的豪爽,雖在萬家小姐面前特意壓低嗓音,不過那喉嚨裡還是發出陣陣轟鳴聲,很有軍人的氣質,從外表無論怎麼觀察,也未發現疑點,只能說明此人城府極深,看不出他的心裡變化。
雖這孫翰沒什麼異常之色,不過楊海林應不放心,藉着他倆說話之際,有意無意地向四周看看,又把錢莊之內的所有人查看一遍,見那些錢莊夥計有條不紊地做事,除了那名忍者未再現身,其餘之人也無任何可疑之處。
整個錢莊的大堂裡,要說什麼人有異常,那還真有兩個人,金貢金財,當楊海林觀察一圈之後,見沒什麼發現,收回敏銳的目光,落到近處,卻看見那哥倆緊繃着臉,手死死地握着刀把,兩對如牛的大眼睛冒着寒光,如臨大敵一般緊張,楊海林給他們哥倆使個眼色,讓他們穩住,不要慌張。
表面上越是平靜,楊海林的心裡越是波濤洶涌,恨不得拉上正在說話的萬思依逃出此地,正當楊海林在心裡焦急之時,就聽見孫翰回身向他笑道:“楊兄弟,以後再有兌換銀兩之事,儘管來咱們家裡的錢莊,不是老哥哥我吹牛皮,咱們家的錢莊在這應天府也算有一號的,你能來這裡存銀子,那也算是肥水不留外人田啊!哈哈~~”
“孫大人放心,這以後錢財之事定在大人的錢莊打理,誰讓我與大人有緣分那!哈哈~~”
二人同時大笑,殊不知他們心裡是何作想。
幾人閒聊幾句之後,楊海林起身告辭,理由很充分,一是自己身有公務,不能耽擱太久,二是這金貴的萬思依小姐偷偷跑出來,時間一長,怕被萬祖母發現,還得捱罵,不便在此久留,改日再續。
孫翰笑呵呵地把幾人送出錢莊,站在門口看着楊海林等人漸漸遠去,他面色之上的笑容如秋後的寒霜襲來一般,一下子不見蹤跡,陰沉着臉,皺着眉頭,一個人站在那裡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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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他來此是何意?”
不知何時,那未再現身的忍者出現在孫翰的身後,筆直站立,恭維地低着頭,小聲問向孫翰。
孫翰揹着手,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眯着眼睛,擡頭望眼天空,那正值午時的太陽本來應該非常耀眼,可是卻被一朵黑雲漸漸遮蓋。
“要變天了。”丟下一句話後,孫翰邁步回入屋中。
那忍者也擡頭看看烏雲遮日,思索片刻,又向楊海林等人消失的街道口望了一眼,臉上閃出一絲陰險的冷笑,一甩袖子,跟在孫翰的身後,進了鑫盛錢莊。
跨入萬府的大門的那一刻,楊海林懸着心終於咽回肚子裡,好不容易把萬思依勸回她自己的繡樓,帶着金貢金財回到跨院。
進屋,楊海林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剛要喝口涼茶,就聽見丫鬟小甜七道:“少爺,這是隔夜的茶,不能喝。”說着,她端着茶壺走進來,爲楊海林和金貢金財各倒一杯之後,見他們有事情要商量,悄悄地拿起茶盤退出屋子,輕輕地關上房門。
楊海林見小甜七如此懂事,心裡很安慰,撿到個寶貝了,這小妮子不錯,人品好,人在發育中,以後定是非常漂亮,是個會疼人的好女人。
“五哥,剛纔可把我們哥倆嚇壞了,看來那錢莊有問題,那個什麼孫大人更加有問題,不知你以後如何打算?”金貢擦着額頭上的汗,緊張地問向楊海林。
“我看~難辦,人家有錢有勢,還是軍中千戶,手握兵權,不好惹啊!”金財喝口熱茶,不知是在嘆氣,還是被茶水燙的,長長吐口粗氣。
楊海林有條不紊地喝着茶水,抿上幾口,慢慢地放下杯子,手指敲打着紫檀桌面,眯着眼睛,思索一會兒,開口道:“現在只能說嫌疑人,也就是那個忍者藏身在鑫盛錢莊中,沒有真憑實據,還不能斷定這錢莊與孫翰就是奸細組織與幕後首腦,必須找到證據,才能再做打算,否則就是自己給自己找抽,錦衣衛蕭卓那裡也過不去。”
“奶奶個熊,他算個屁,遇見事情就知道推卸,五哥,我看對付那幫歹徒是指望不上姓蕭那個混蛋,還不如去請楊兄弟的師傅石老爺子幫忙,那老頭有情有義,比蕭卓強上何止百倍~~”
現在金貢聽到蕭卓的名字,就恨得牙根直癢癢,心裡都快氣出病來,金財也是瞪起眼睛跟着大罵。“大哥說得對,那就是個卑鄙的小人,不是個物~~”
看着這哥倆對蕭卓如此深惡痛絕,心裡覺得好笑,看來這兩頭狗熊也分好壞人,知道記仇啊!有長進,誰欺負了老子,老子就嫉恨他八輩祖宗,真男人也!
“眼下真相未明,不便驚動石老爺子,咱們現在在火坑裡打轉,可不能把老爺子也牽扯進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求人,現在求人就等於害人,萬一沒有剷除敵人,還把自己的人搭進去,到時候對不起老爺子,更對不起楊義兄弟。”
楊海林難得有這幾個知己,他可不想爲了自己的事情,愧對人家,有麻煩就求助別人,給人家招惹是非,那也太不地道了,何況自己也沒那麼廢柴,事實求人,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那可是白重生一回,二世爲人。
“那可怎麼辦?就憑咱們哥三兒,身單力薄,別說查案,想保全自己都難。”金貢難得深思問題,樣子蠻認真的,敲着額頭,皺眉思索。
“誰說我們哥三兒啊!”楊海林滿臉洋溢,‘嘿嘿’笑道:“有問題,可以找組織嘛!要相信組織,我們的組織還是很強大地~~”
“組織?”哥倆聽到後,十分不解,什麼時候加入什麼組織,自己一點都不曉得,不過見五哥信心十足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又有壞主意了,兩人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開始安心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