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交代完事情後,就派人把楊海林送回客棧。當轎子到了客棧門口,楊海林剛從轎內探出頭來,就看見秀兒就飛快地跑到近前,臉上露出歡快的喜色。
“五哥,你可回來了,大夥都在裡面等着那,快些進去吧。”
楊海林在秀兒的攙扶下走出轎子,看着秀兒嬌小的身姿,真想一把在懷裡,親熱一番,可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只是偷偷地往人家大姑娘身上貼,不知羞恥,笑嘻嘻地問道:“他們都在裡面等着,你幹嘛一個人跑出來?外面這麼冷,萬一凍壞了那還得了?”
秀兒紅的臉蛋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羞愧的,塗塗的招人喜愛,只見她低着頭回答道:“我也是剛剛出來瞧一眼,正好趕上你回來。”
楊海林故作失望的樣子,嘆氣道:“我還以爲你一直在這裡等着我,天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
秀兒見他面色沮喪,於心不忍,急忙輕聲道:“其實……人家等你也有一陣子了。”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向院內喊了一嗓子。
“爹,五哥回來了。”
金貢金財哥這哥倆爭先恐後地跑了出來,見到楊海林安然無恙,別提多高興,急忙上前扶着楊海林往裡面走,邊走邊問:“五哥,你怎麼纔回來?大夥都等急了,剛纔我和大哥想偷偷出去找你……”
金貢聽到後急忙給金財使眼色,用手指指院內,謹慎道:“小聲點,讓爹和瓢把子聽見又要捱罵了。”
金財撓撓頭,“嘿嘿”傻笑,眼睛卻盯着楊海林左看右看,像似瞧見了誰家的漂亮小媳婦,百看不厭。
幾人進了正房,楊海林進屋一看,金伯和譚老爺子都在。譚老爺子笑呵呵地打聲招呼,先讓他坐下來喝點水,再慢慢說。
楊海林喝了幾口秀兒遞過來的茶水,習慣性地用袖口擦擦嘴巴,看着大夥都關切的眼神,於是開口道來。
“非常感謝大夥對我的關心,天都這麼晚了,還在這裡等我回來。”
接着就把見汪公公的經過簡單地跟幾人說了一遍,不過汪公公交代追查奸細的事卻沒有講,不是他有意隱瞞,因爲臨走時那小太監叮囑過他,這件事情不便讓外人知道,所以他沒有講。
大夥見楊海林安然無事又得到不菲的獎賞,牽掛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由於明天要起早趕路,幾個人聊了小會兒,就屋休息去了。
楊海林也被金貢金財扶進自己的房內,哥幾個說了一會話兒,怕打擾楊海林休息,金家兄弟早早地回屋了。
楊海林心裡惦記着得來的獎賞,想數數銀子夠不夠數,有沒有被人剋扣,剛從海里掏出那包銀子,就聽見有人在屋外喊道:“五哥,你歇着了嗎?我給你送點夜宵來,臨走的時候也沒見你怎麼吃飯,這會兒怕你晚上餓着……”
楊海林聽見是秀兒的聲音,滿心歡喜,高興地答道:“秀兒,快進來。”
只見門簾一挑,秀兒端着托盤走了進來,衝着楊海林輕聲一笑,走到近前,放下托盤。楊海林見到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頓時就來了食慾,笑嘻嘻地說道:“這麼一折騰,肚子還真的優點俄了,太謝謝你了,秀兒。”
秀兒遞給他湯勺,隨即坐在炕沿上,笑聲道:“謝什麼,要說謝,我們還得謝謝你,我爹說,這次多虧了你,先頭幫我們殺韃子,這次又幫着抓姦細,如果那奸細找不出來,整個鏢局也要一起搭進去,五哥,謝謝你。”
此時楊海林正在忙着吃那碗香噴噴的餛飩,倒不開功夫說話,只是衝着秀兒傻笑,嘴角都溢出油汪汪的湯汁。
看着楊海林狼吞虎嚥的吃相,秀兒臉上掛着滿意的笑容,等楊海林吃完她就想收拾下碗筷好回去,卻被楊海林叫住。
“這會兒我也睡不着,秀兒,你陪着五哥再坐一會兒?”
秀兒靦腆地點點頭,放下己經端起的托盤,又重新坐下來,低着頭,看着自己的繡鞋,也不說話。楊海林覺得屋內的氣氛有點尷尬,於是沒話找話地說道:“秀兒,五哥給你看點東西”說完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裹。
楊海林像是拆地雷一樣,慢慢地,輕輕地,小心地打開包裹,白花花的銀子綻放在倆人的眼前。
秀兒看了一眼銀子,也滿心歡喜,偷偷地擡起頭,看着楊海林。
此時,楊海林的眼球完全被那閃閃發光的銀子所吸引,沒有注意到秀兒的舉動,用手輕輕地撫摸着白花花的銀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不放,口水都流了出來。
秀兒覺得他的樣子很好笑,都說男人好色愛財,還真的沒有錯……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就聽見楊海林說道:“秀兒,你想要什麼?對!女孩子都喜歡首飾,回頭五哥也給你買個漂亮的首飾……不不……兩個……三個……”
說完又覺得不對,於是用手把銀子分成兩堆,然後指着其中的一堆說道:“咱就照這些銀子花,通通給你買首飾,怎麼樣?秀兒。”
秀兒笑呵呵地回答:“我什麼都不要,這些銀子還是五哥你自己留着吧,你從崖上掉下來也沒留下什麼像樣的事物,這些銀子你要好好地攢着,等將來好娶……”秀兒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馬上紅着臉,低着頭,不言語。
楊海林只顧着數銀子,她的話也沒往心裡去。秀兒偷偷地瞟了楊海林一眼,見他沒有在意,撲騰的心放了下來。隨意地看看楊海林手裡的那些銀子,卻發現銀子下面露出一個同牌子,出於好奇,於是問道:“五哥,這是什麼?”說完,用手拿起那個牌子端詳着。
楊海林擡頭一看,正是汪公公給他的那塊腰牌,心裡就犯了嘀咕,要不要告送秀兒那?不告送她吧,怕秀兒傷心,告送她吧,又怕泄露消息……
最後決定還是告送秀兒,反正秀兒也不會害他,於是楊海林鄭重地說道:“秀兒,其實剛纔大家都在的時候,我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我對天發誓絕不是我本意,都是那幫死太監不讓我說,他們還說如果我泄漏了機密,他們就砍我的腦袋。”說完,楊海林低頭搭腦地坐在炕上,裝出一幅害怕的表情。
秀兒聽完後,忙把牌子往楊海林手裡一推,緊張地說道:“五哥,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既然他們不讓你說,你就不必告送我,我不怪你。”
楊海林見秀兒這麼善解人意,心裡頓時就有種愧疚,馬上改口說道:“秀兒,其實也沒什麼,這塊牌子是西廣的腰牌,他們讓我幫着錦衣衛追查奸細的幕後組織,如果我幫他們追查這個案子,就有機會把那四個無辜之人救出來,所以我就答應了,秀兒,你不會怪我吧?”
說完楊海林眼巴巴地看着秀兒,又裝出一副可憐相,那面部表情變化之快,真是無人能及啊!不過他心裡卻是別一番嘀咕。
秀兒啊!當時五哥看着那白花花的銀子不拿白不拿,早忘記自己親爹是誰了。再者說,如果不答應他們的條件,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老子纔不幹那種傻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怕個鳥啊!
“五哥,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怪你,你心地這麼善良,爲救人而走險,大丈夫也。”說着,秀兒又緊張地說道:“無論能不能救出那幾個人,五哥都要小心些,跟錦衣衛的人接觸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爹說那些人都不是善類,翻臉無情,你可要當心啊?”
楊海林見秀兒相信自己所說的話,而且還對自己如此地關心,心裡熱乎乎的。
“秀兒,你放心,五哥我是誰啊!就憑五哥我精湛的武藝,不,不,是智慧,玩不死他們,嘿嘿!”
秀兒抿嘴一笑,低下頭去,小聲說道:“謝謝你,五哥。”
楊海林一愣,謝謝我幹什麼?不解問道:“秀兒,幹嘛謝我啊?五哥還沒給你買首飾那,嘿嘿!等五哥給你買完首飾,你再好好謝謝我也不遲。”
秀兒擡起頭看着他,鄭重地說道:“我是說,謝謝五哥這麼信任我。”
楊海林習慣性地扣扣眼角上的眼屎,髒手麻利地在衣服上擦擦,玩世不恭地笑道:“秀兒是五哥的親妹子,以後有無論什麼事情五哥都會告送秀兒妹子的。”心裡卻想,泡妞除外。
秀兒聽完,嘻嘻一笑,那笑容此次動人,對於楊海林來說,真是一種煎熬,恨不得一把抱住面前的小美人親個夠。
此時,兩個人邊說着話,邊數着銀子,屋內的氣氛不再尷尬,不時傳出悅耳的笑聲和狼嚎的怪聲,
“啊!秀兒,你看這塊銀子上面有瑕疵,唉!做工也太粗糙了,還有,還有,這個顏色也不夠亮……”
“五哥,這銀子只要份量足就成,應該不會有假。”
“唉!!這麼一大堆銀子天天懷裡揣着也怪累人的,還是趕緊花掉算了。”
“五哥,你可以去錢莊兌換成銀票啊!”
“咦?我怎麼沒想到那?對,對,對,還是秀兒最聰明。”
…………
當秀兒悄悄地退出楊海林屋子時,楊海林己經摟着那些銀子進入夢鄉,在夢裡繼續跟秀兒數銀子玩。
可憐猴哥,跪倒在地,眼含淚水,仰望看官,哭聲道來,大娘,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