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境當然很強。
便是擱在大荒九州之地,也已是一方頂尖道統的頂樑柱!
但……
在蘇奕眼中,除了一些才情震爍諸天的絕世人物,這世間其他玄幽境角色,早已不值一哂。1
更何況,他此來參加秋水大會,可不是交朋友的,哪有興趣理會敵人的來歷?
“呃……”
月雲山語塞。
他很吃驚,看出蘇奕竟似不把長孫洪放在眼中!
“呵,你們月家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罷了,今天在秋水大會上,就讓你們月家感受感受,什麼叫真正的絕望!”1
遠處天穹下,長孫洪一聲冷笑,而後飄然落於山峰之巔。
月家衆人臉色皆有些難看。
誰都能感受到,紅蓮教不止是有備而來,並且氣勢洶洶,強勢之極!
“走吧。”
月百齡深呼吸一口氣,帶着衆人朝秋水崖上掠去。
陡峭險峻的山峰之巔,足有百丈範圍的石坪之上,早已擺設着坐席。
這次紅蓮教出動了兩位玄幽境老怪物,以及六位玄照境長老。
人數並不多。
但這樣的陣容,擱在天玄界中,也已不容小覷,足可橫壓一域。
除此,紅蓮教還邀請了一批天玄界的頂尖人物,足有十多人,皆擁有皇境道行,要麼是一方大勢力的執牛耳者,要麼是威懾一方的名宿。
其中有一位,還是玄幽境存在!
不誇張的說,這樣的一場大會,一般的皇者都不夠資格參與進來,更遑論皇境之下的角色。
當月百齡帶着衆人抵達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幕,一個個心中都是一沉。
他們這邊,僅僅只有一位玄幽境坐鎮,可在紅蓮教那邊,則足有兩位!
並且他們還請來了一位玄幽境老怪物助陣!
這樣的陣容,任誰能不驚?
“嘖,月百齡,你們月家能打的玄幽境人物,就只剩你一個了嗎?”
一道嗤笑聲響起。
順着聲音看去,就見遠處坐席上,一襲黑袍的長孫洪大馬金刀坐在那,脣邊掛着一絲不屑。
“就這點力量,還妄想掙扎反抗?你們月家可真是不自量力。”
一道幽然輕嘆響起。
說話的,是一個身着黑袍,肌膚勝雪的美麗女子。
她立在崖畔一側,衣袂飄舞,青絲飛揚,此時扭頭看過來,俏臉上盡是冰冷孤峭之意。
秦弱水。2
和長孫洪一樣,乃是紅蓮教玄幽境老怪物。
場中響起一陣輕笑聲。
那些紅蓮教強者和助陣的賓客皆笑起來,眼神玩味。
這一幕幕,讓月家衆人臉色都陰沉下來。
蘇奕則一陣搖頭。
嚴格而言,這紅蓮教的底蘊和勢力,比之幽冥界中的孟婆殿、黃泉宮之類的頂級勢力,也要遜色一些。
若擱在大荒九州,只能算是一流勢力。
這讓蘇奕懶得去關注。2
他目光一掃,場中還有很多空着的坐席,但紅蓮教的人馬並沒有邀請月家衆人入座。
而看月百齡的態度,明顯也不打算入座。
蘇奕清楚,在月家和紅蓮教沒有完全亮出所有底牌之前,這一場秋水大會註定不會很快結束。
而他可不想一直傻乎乎地立在那。
他徑自邁步,來到崖畔一株蒼勁的古松樹之下,拎出藤椅,懶洋洋地躺在了其中,並順手拿出了一壺酒。1
從此地望去,遠處天穹下雲海蒸騰,大地上湖光浩渺,景色倒的確極爲不俗,賞心悅目。1
“這……”
而目睹蘇奕的舉動, 無論月家衆人,還是紅蓮教那邊,皆是一愣。
“這小子什麼情況?”
一個賓客嘀咕,皺眉不已。
秋水大會,關乎天玄界兩大頂尖勢力的較量!
在這等時候,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卻視衆人如無物,像遊山玩水的公子哥般,自顧自坐在那飲酒賞景。
這般做派,落入衆人眼中,就顯得無比驕狂,目中無人,完全和場中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月百齡他們也都面面相覷。
打破腦袋他們都沒想到,這位來歷蹊蹺的蘇道友,會這般我行我素。
“月百齡,這小娃娃該不會是你們月家請來的……高人吧?”2
一道戲謔的笑聲響起。
說話的,是一個膚色白淨的墨袍中年,頭戴羽冠,名喚常恆遠,是紅蓮教請來的一位玄幽境老怪物。
隨着他開口,場中頓時一陣鬨笑。
月百齡等人神色一陣青一陣白,頗不自在。
正自飲酒的蘇奕笑了笑,目光掃了那墨袍中年常恆遠一眼,便重新把目光看向遠處。1
“一個譁衆取寵的小傢伙罷了,不值一哂,我們談正事。”
長孫洪沉聲開口,聲音透發莫大威嚴,讓得場中氣氛也變得莊重起來。
“月百齡,眼下的局勢你也看到了,還有什麼想說的?”
長孫洪冷眸如電,看向月百齡。
“無非是要比權勢和力量,你們紅蓮教怎麼就認定,我月家會輸?”
月百齡冷冷出聲。
長孫洪淡淡地哦了一聲,道:“原來,你這老東西還惦記着有外人來幫你,也罷,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說着,他吩咐身旁一個白袍男子,道:“赤鵬長老,你來說。”
“是!”
被稱作赤鵬長老的白袍男子肅然領命。
而後,他腰脊挺直,目光看向月百齡,微笑道:“不瞞各位,百鍊劍門太上長老趙臨空、雲崖閣閣主蕭無忌兩人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再來爲你們月家助陣了。”
此話一出,月家衆人驟然變色。
便是鎮定從容的月百齡,此刻也悄然攥了攥雙手,臉色有些難看。
因爲,趙臨空和蕭無忌,皆是他結交多年的好友,擁有玄幽境道行。
這也正是月百齡前來赴會的一張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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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曾想,趙臨空和蕭無忌竟疑似臨陣反悔,變卦了!
似爲了證明自己的話,赤鵬長老取出一塊玉簡,以修爲催動。
頓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
“還請紅蓮教的各位放心,這件事,老朽自不會再摻合。”
聞言,月百齡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異常。
這是趙臨空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很快,又一道渾厚的聲音從玉簡內傳出:
“不管如何,我和月百齡相交多年,他若是低頭,還請各位莫要爲難他……唉!”1
這聲音一聲長嘆,顯得很無奈。
這是蕭無忌的聲音!
月百齡臉色都變得鐵青起來。
再看月家其他人,也都驚怒交加,手腳發涼。
誰也沒想到,那兩位和月百齡交情莫逆的大人物,竟真的已經反水!
一時間,在場那些看向月家衆人的目光,都帶上一抹幸災樂禍的味道。
“人情薄如紙,大抵如是。”2
蘇奕心中輕語,飲了一口酒。
“你們紅蓮教倒是好手段!”
月百齡深呼吸一口氣,冷冷看向長孫洪,“可就憑這些,還不足以讓我月家低頭!”1
聲音冷厲,擲地有聲。
長孫洪不由笑起來,道:“就知道你不甘心。”
說着,他驟然發出一縷破空而起的嘯音,“請雲影道友出來一見!”1
聲音還在迴盪,極遠處雲層深處,響起一道喟嘆聲:
“月老怪,認栽吧,你們月家的確已經回天乏術,若再執迷不悟,只會殃及你們月家所有族人。”
在衆人目光注視下,一個高冠古服的老者大步掠空而來。
“雲影上人!你怎會……”
月水寒、月雲山等人睜大眼睛,似難以置信。
雲影上人!
月百齡的至交之一,兩人在以往有着過命交情!
可現在,雲影上人竟似投靠了紅蓮教,在此刻站出來勸月百齡低頭!
這讓月家衆人皆驚怒。
月百齡如遭雷擊,怔在那。
而云影上人抵達後,先朝長孫洪等人一一拱手見禮,這纔將目光看向月百齡,神色誠懇道:“月老怪,聽我一聲勸,把月長天和月詩蟬父女交出來吧,如此,便可換取你們月家的太平。”
月百齡氣得鬚髮怒張,神色鐵青可怕,道:“雲影,我若不願幫忙,大可袖手旁觀,爲何卻要在此刻站出來,去幫紅蓮教捅我刀子!?”3
他氣得渾身哆嗦。
月家其他人也朝雲影上人怒目而視。
趙臨空和蕭無忌臨陣反水,雖令人痛心,倒也勉強可以接受,畢竟,不是隨便誰,都敢摻合進來。
可這雲影上人作爲月百齡的生死之交,卻在此時此刻背叛到紅蓮教那邊,對月百齡捅刀子,這讓誰能不怒?
“這老雜毛,着實下作。”
蘇奕都一陣搖頭。
卻見雲影上人喟嘆道:“識時務者爲俊傑,月老怪,再憤怒有何用?憑你我多年的交情,我可以保證,只要交出那對父女,你們月家斷不會再遭受牽累。”
月百齡眼睛發紅,殺氣騰騰,道:“你最好閉嘴!否則,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殺了你這混賬!”
雲影上人臉色驟變,臉色也難看下來。
不過,他似生怕月百齡真的不顧一切出手,最終不敢再多言。
而此時,長孫洪撫摸着下巴,微微一笑,道:“月百齡,現在你們月家還拿什麼和我們紅蓮教鬥?”
輕飄飄一句話,讓氣氛愈發沉悶起來。
衆人看向月家衆人的目光,已毫不掩飾輕蔑,以及……憐憫!
蘇奕飲了一口酒,只覺意興闌珊。
正如他所揣測,紅蓮教並不願和月家全面開戰,故而纔會以勢壓人,要在這秋水大會上迫使月家低頭。
否則,何須動用這麼多手段,去一步步打擊和瓦解月家衆人的信心?
就在此時,一道破空聲驟然從遠處響起。
在場衆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
這又是誰來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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