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悄然止步。
在他視野中,問道城依舊是問道城,但一切都已發生變化。
一股禁忌神秘的天地規則涌現,就像締造出一座神秘浩瀚的世界,隔絕於問道城外。
而他自己,已置身在這片世界中。
放眼望去,這座世界天穹之上覆蓋着燃燒的混沌雲層,四野茫茫,望不到盡頭。
而腳下,則是一片漫無邊際的虛無。
蘇奕清晰感受到,自己失去了對外界的一切感應,就像被天道放逐,淪爲這座神秘世界的一個“囚徒”。
時空已顛倒錯亂,分不清東西南北。 .??.
蘇奕擡眼看向天穹。
混沌般的雲層在洶洶燃燒,就像天火在涌動,比世間任何晚霞都耀眼。
那燃燒的混沌雲層深處,有着一股禁忌神秘的毀滅力量在翻涌,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詭異之極。
蘇奕拎着酒壺喝了一口,喃喃自語,“以天地周虛爲陣,以問道城爲陣基,天地如籠,困人如囚,有點意思啊。”
無數絲絲縷縷的火雨從天而降。
火雨縹緲,明耀如燃燒的神血。
當落在蘇奕身影四周,那無數絲絲縷縷的火雨驟然化作一道身影。
一襲麻衣,揹負劍匣,赫然是那被稱作“清衝”的少年。
和昨天在城外相見時不一樣,麻衣少年驟然繚繞刺目的混沌光焰,氣勢無比恐怖。
蘇奕挑了挑眉。
在他的感知中,這麻衣少年一身的氣息竟儼然和整個世界融爲一體。
與之對峙,就像在和整個世界對峙!
鏘!
纔剛出現,麻衣少年擡手一抓,背後
劍匣轟鳴,掠出一口明亮如燃的赤色道劍。
他眸光凜冽,一言不發,揮劍斬出。
一劍之間,天地如燃,天穹覆蓋的混沌雲層則如決堤洪水般,傾瀉無盡燃燒的光焰。
一下子,整個世界如若燃燒起來。
……
問道城外。
一身灰衣的佘鬥負手立在那,道:“老毒蟲你覺得,清衝有多少勝算?”
病懨懨的黑袍老叟搖了搖頭,道:“最好能贏,省得你我再出手。”
佘鬥笑道:“我也希望如此。”
這一場針對蘇奕的殺局,被他喚作“天戮”!
那座困住蘇奕的神秘世界,則被稱作“天戮之界”,以問道城的本源力量,牽引鴻蒙天域的一部分周虛規則締造而成。
這世間幾乎已經沒人知道,佘鬥便是修建“問道城”的鴻蒙主宰之一。
此城的本源力量,是一塊真正的“混沌封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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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從鴻蒙禁域的封天台上獲得。
而修建此城時,城內城外的一切佈局和建築,皆覆蓋着由佘鬥和其他多位鴻蒙主宰聯手煉製的禁陣圖案。
這座禁陣,被換做“天問”,能夠汲取混沌封天石的力量,也是衍化“天戮之界”的陣基所在。
可以說,此城之所以能夠屹立萬古歲月而不曾被毀,原因就在這。
而在這萬古歲月中,不知多少強大存在曾在城牆上刻下自己的字跡。
連定道者也曾留字
於其上。
而這些字跡所蘊藏的道韻,也早已融入“天問”禁陣中,化作“天戮之界”的一部分規則秩序。
故而當真正運轉“天問”禁陣,衍化出天戮之界時,萬古以來無數強者的大道神韻,也可以被隨心所欲地御用。
就像此時,麻衣少年本身就是一位先天混沌時代證道的鴻蒙主宰,並且是頂尖層次的存在。
當他進入天戮之界時,就像主宰一般能夠把“天戮之界”所匯聚的一切周虛規則、一切大道神韻輕而易舉地執掌在手。
整個問道城的本源力量,也都將成爲他一身道行的一部分!
在這等情況下,佘鬥自然對麻衣少年充滿信心。
“自當年修建問道城之後,這還是我第一次動用‘天戮之界’,能夠死在此陣下,劍客的轉世之身也可自豪了。”
佘鬥喃喃。
在他感知中,麻衣少年清衝已經和蘇奕激烈廝殺起來。
整個“天戮之界”的力量都已運轉,被清衝一身道御用。
而蘇奕就像被困的囚徒,正在遭受來自“天戮之界”的天罰!
被叫做老毒蟲的黑袍老叟感嘆道:“除了如今鎮守在封天台附近的那一小撮老東西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被困在這天戮之界而不死的。”
佘鬥微微頷首,“若是當年的劍客,此陣肯定困不住他,可惜,如今的蘇奕,還無法和當年的劍客相比。”
頓了頓,他繼續道,“前不久,定道者之所以傳信告訴我蘇奕會來問道城,就是認爲,我能夠利用‘問道城’來收拾蘇奕。”
“也因此,祂
纔會把自己當年在城牆上留字的位置告訴我。”
佘鬥語氣平靜道,“祂想借刀殺人,而我想捷足先登,搶先拿下蘇奕,各有打算,倒也談不上誰利用誰。”
老毒蟲忽地道:“爲何定道者不親自動手?”
佘鬥沉默半晌,這才說道:“那封天台上,還有定道者更看重的事情。”
老毒蟲試探道:“生命道途?”
佘鬥沒有否認,“不必想這些,等拿下蘇奕,我們自有機會去碰觸生命之秘!”
剛說到這,佘鬥眼眸一下子變得明亮如炬,“清衝沒有讓我失望,那傢伙快撐不住了!”
老毒蟲精神一振,看了過去。
此時的問道城內外,依舊有着許許多多的修道者,渾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
可在佘鬥和老毒蟲的感知中,則清晰看到那“天戮之界”中正在上演的一場大戰的細節。
麻衣少年清衝手握道劍,一身氣勢恐怖無邊,一如天戮之界的主宰,已完全把蘇奕困住!
蘇奕已經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並且不斷負傷,衣袍染血!
那身上的傷勢,也根本瞞不過佘鬥和老毒蟲的目光,兩者皆判斷出——
不出片刻,蘇奕必將遭難!
“這蘇奕的確厲害,擱在先天混沌時代,大多鴻蒙主宰也不可能是其對手。”
佘鬥感嘆,“虎惕和寂夜他們,死的倒也不冤。而若再給蘇奕一些時間,他說不準真有可能成爲第二個劍客,無敵於封天台上。”
老毒蟲眯了眯眸,旋即冷笑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