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家的私事,你問這麼多幹嘛?”見沈語心大有審訊的架勢,褚亞可忙打圓場,向她擠了個眼,不由分說地就拉起她往外走,“既然小蕭有朋友在照顧,那我們就先回去?明天還有一堆工作要忙呢?”
“褚亞可”沈語心掙扎着怒喝,她還確認對方是什麼人呢,怎麼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走,你是人家的老闆,又不是人家的媽,之前不是說好了把人送回來就回去嗎?我瞧這男孩就是挺不錯的藥,難道你還信不過自己的眼睛?”最後兩句,褚亞可刻意地壓低了聲音。
“……”沈語心語塞,褚亞可說的也沒錯,一雙慧眼識人忠奸,這一向是自己最大的驕傲。而面前這個男孩子渾身上下都透着正直的君子氣息,要說與其擔心他會趁機佔蕭弄晴的便宜,不如說更應該擔心那個還在哼哼哈哈的蕭弄晴反過來占人家的便宜。
“別擔心了,這位先生一定能照顧好小蕭的,走早點回去洗個澡好休息。”腹中打着小九九的褚亞可再次催促。
難得今天沈語心酒喝多了,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趁機把沈語心帶回家去的。家裡那一打做了手腳的保險套一直都沒機會用,今天可絕對不能錯過了。只要沈語心的肚子裡懷上了寶寶,到時候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孩子他媽扛上結婚禮堂,再也不用擔心這火烈鳥會飛走了。
至於蕭弄晴的人身安危,從男人的角度來說,他相信眼前這個男孩子應該很有定力。
“那好”
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昏的沈語心難得妥協一次,軟綿綿地依在褚亞可的身上,被他這麼一說,她還真想趕快回去,在自己的大浴缸裡好好地個清涼澡。
“兩位請留步。”見他們說走就走,祁七裡一怔,忙繞過沙上前攔阻。
“什麼事?”沈語心眯着眼問。
祁七裡看了一眼還在唱歌的蕭弄晴,誠懇地拱手道,“我和蕭小姐雖是朋友,不過畢竟男女有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是不妥,還請這位小姐能留下幫忙照顧一二。”
“什麼?”聽到祁七裡滿嘴的文言,褚亞可和沈語心訝然地對望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來。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這麼文縐縐的說話?還男女有別,我還授受不親呢?
“對不起,祁先生,這恐怕不行,你看我的女朋友自己都喝多了,還怎麼照顧別人?再說君子處事,自己心中坦蕩即可,管別人那麼多閒言碎語做什麼?”褚亞可悶笑道,摟着沈語心就往外走,開玩笑,他現在懷裡可是一片誘人的溫香軟玉,而且今晚還關係到他的人生大計,一整晚都留在這裡坐沙?門都沒有。
“這位先生,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祁七裡沒想到對方會一口拒絕,試圖再請求。
“好了好了,什麼但是可是的,我們都相信你了,你一個大男人還婆婆媽媽的。告訴弄弄,明天她不用來上班,好好地在家裡休息一下。”沈語心揮手利落地打斷他的話,然後頭一歪,把重心都*在褚亞可的身上,也不迴避祁七裡,命令道,“你揹我下去。”
“遵命,我的女王。”褚亞可打開門,半蹲下身,熟練地背起沈語心,兩人就這麼當着祁七裡的面親親密密地揚長而下了。
訝然之極的祁七裡站在門口,看着他們消失在樓下,實在想不明白前一刻還很戒備的沈語心,爲什麼會突然改變態度就這麼放心地走了。
難道未來的人都是這麼古里古怪的麼?
苦笑着關上了門,想起今天洗的那個十分舒暢而又便利的澡,祁七裡自嘲地笑笑,看來對於這七百多年的世界,所有的一切他都得從頭學起了。
只是,他從來都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尤其是醉酒的女子。
回到陌生的狹小的客廳中,看到還在“啦啦啦”唱着古怪歌曲的蕭弄晴,祁七裡不禁皺起了眉頭。
卻說祁七裡這邊犯着愁,卻不知和伏幻城比起來,自己不知已是多少幸福了。
……
當藏在牆角的伏幻城從冥想中睜開眼睛時,天色已暗了下來。
他所棲身的這戶人家一直都沒人回來,而周遭的樓房中已點起了燈火,明亮亮的刺人眼睛,無數食物的香氣隨着清涼的夜風而四處飄散,一下子就勾起了飢餓的感覺。
伏幻城動了動,掀開夜行衣檢查了一下傷口,上面沒有再滲出血跡,疼痛情況也比先前輕了許多。只是口乾舌燥極需補充水分來支撐體力,考慮了一下,便從灌木後走了出來。
白天進入這座小鎮時,他就已知道,這裡的一切和以前所見的任何城鎮都不一樣,剛纔從牆角出來時,他也做了相應的心裡準備。可當他現原本應該黯淡的街道居然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而且比白天還要熱鬧的時候,還是吃了不少的驚。
沒有時間研究那些白白的東西里怎麼能出那麼明亮的光芒,也不敢走到人羣中去冒險,伏幻城最後只能選擇幽暗的地方行走,索性天不負人,在一些低矮的房子中轉了幾條暗巷後,終於看見前方有一條小溪。
躲開一個騎着兩個輪子東西的行人,伏幻城貼着牆根快地急走到溪邊的柳樹下,正欲俯身下去掬水喝,卻聞得水中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定睛一看,水面上竟浮着一層厚厚的黑油油的東西,根本看不清水的顏色,就在他蹲下來的前方兩步處,一隻腐爛的死老鼠正靜靜地飄着。
伏幻城皺了下眉頭,起身判斷了一下水流的方向,往上游方向尋去,然而直到行出了村子,那溪水始終還是渾黑一片,絲毫也沒有變的清澈的痕跡。
既找不到清澈的溪水,伏幻城只得又折回來悄悄地房子間尋找水井,甚至好屢次冒險貼近了燈火明亮的地方觀察,然而,他再度失望了,偌大的一個小鎮,竟連一口水井都找不到。這個鎮上有這麼多人,難道他們喝的就是這散着惡臭的污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