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陌沒辜負燕起,在後來逐漸奪權的過程中,陳陌不忘帶燕起去市裡買旗袍,大包小包的買。
我會手刃仇人,也會爲你包下所有旗袍。
燕起傷的很重,內傷外傷,按理說這傷應該是正常人要躺個把月的,爲了震懾歐陽家,也因爲擔心我,在我對戰那天燕起仍然從牀上爬了起來去看我比試。
依舊是長長的袍子,目的是遮住那隻帶着夾板的腿,也不用人扶,她就自己忍着痛一步一步走過去。
到看臺上時她的額頭隱約出了一層冷汗,我雖然沒經歷過,但感覺到她的每一步如同走在刀尖上。
成大事者,每一個都曾承受着不可與人言說的痛苦和艱辛。
“你一定要小心薩滿,上次一戰想必他已經怨恨上了你和司夜,他又是慣用巫術的,你一定要小心一點。”
和我們每個人猜的都一樣,走到決戰的果然是薩滿,最後一戰就是我和薩滿之間的較量。
旁邊雲家已經把此次大賽的獎品擺了上去,隔着黑色的幕布,我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正是我想送給司夜的黃金面具。
有意思的是,上一戰敗給我的武希澈居然在決賽前求見我,他依舊是一副正直無私的模樣,但行爲卻不如此,原來他要在決賽前辭行了,覺得與我有緣,離別前贈予了我一串圓滾滾的佛珠。
“佛教雖與薩滿巫術不相通,但我佛心懷慈悲,可淨化邪術鬼氣,這串佛珠贈予姑娘,希望他能派上用場,但更希望姑娘用不上它,小僧告退。”
武希澈說這話時我還不明白,贈予了我既希望佛珠有用,又希望我用不上,這不自相矛盾嗎?
直到和薩滿一戰結束,我才深刻理解到武希澈話裡的意思,也正是這串佛珠,給了我活命的機會。
我這最後一戰的精彩程度僅僅次於燕起接死戰。
看臺的人來的同樣多,而賭注臺那邊我和薩滿的票也緊追不捨。
不過不同的是薩滿的票是衆人投的,我的票是司夜借錢刷的。
我扳着手指頭算了算,如果這一戰不能贏了薩滿,司夜就要還陳陌兩億六千萬,這是一筆什麼概念的數額呢?
簡單來說把千年司夜賣了他都不值這個錢,想到這一筆債務,我的心理壓力更大了。
薩滿還是一身黑色袍子,給人的感覺仍然是一條毒蛇般的感覺,被他的眼睛盯上,不自覺的便渾身起雞皮疙瘩,難受得很。
“承讓。”
鐘聲響起後。我不敢大意,直接就把紅色嫁衣穿在了身上。
薩滿故技重施,放出一團黑霧,我直接揮舞過去兩道劍氣,才發現黑霧被擊中竟然不是散開,而是稀里嘩啦的落在地上,湊近後我才發現黑霧竟然是由密密麻麻的極小的蟲子組成的,看得我頭皮直髮麻。
不過既然是蟲子,那便有了弱點,蟲子怕火,我先是施了個小小的火系術法,那一團小小的火星並沒有引起薩滿的重視,隔着黑色斗篷我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眼裡的嘲笑。
嘲笑便好,嘲笑便達到了我的目的,在火星靠近薩滿時我猛地揮舞兩道劍氣,劍氣追上去,原本零星的火點瞬間被引燃,把薩滿包裹在裡面。
“啊。”
薩滿沙啞恐怖的聲音從裡面傳出,整個人被火燙的尖叫,周圍也開始瀰漫着一股蟲子被燒焦的惡臭味,離得近的觀衆甚至屏住了呼吸,實在是太臭了。
這場決戰不可能這麼快的收場,情急之下薩滿脫掉袍子,整個人裡面居然又穿了一件夜行衣,不過由於沒了帽子的遮蓋,薩滿的臉便露了出來。
該怎麼形容那樣一張臉呢?面上是新舊相疊的粉色疤痕,眼睛整張臉上的五官都被扭曲了,唯一能看的便是一雙眼睛,可那雙眼睛也不含任何感情,如同死物一樣。
薩滿究竟經歷了什麼?爲什麼一個活人會把自己禍害成這個模樣。
不過打架就是打架,不能帶有任何私人感情,我長劍耍的赫赫生威,慢慢靠近薩滿。
陽光照射下來,薩滿暴露在外面的皮膚就像接觸到硫酸一樣被腐蝕了,看到這我的眼裡彷彿看到了光,心裡醞釀着這場戰鬥的取勝技巧,只要將他引到有陽光的地方,再劃破他的衣服,只有投降和向自己認輸兩個選項了。
說幹就幹,燕起頭幾日布的的是驅陽陣,聚陽陣和它差不多,就是反過來而已。
我佯裝攻擊,實際上藉着攻擊用長劍在地上勾勒陣圖。
沒了斗篷的薩滿行動快速了許多,他用肉身抗下我的劍,每一次交手都會嘩啦啦的落下許多蟲子。
就在我快要完成最後一步時,突然聽到背後有聲音傳來,“假裝攻擊,實際上是爲了布聚陽陣?青鸞姑娘好聰明。”
聽到薩滿喑啞的聲音響起我頭皮都麻了,因爲此時此刻薩滿正站在我的面前,可身後說話的又是誰?
顧不上噁心,我在滿地蟲子屍體上打滾躲過後麪人給我的一擊,緊張中我發現地上的蟲子好像少了許多。
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我擡起頭一看,正如我猜測的那樣,薩滿由蟲子組成,又構成了一個新的身體,看着地上的蟲子彷彿被吸引般逐漸聚到一起,有要湊成第三個薩滿的架勢。
“真該死,照這架勢這薩滿打也打不得,用術法燒蟲子的臭味中又有毒,真是棘手。”
不過即使蟲子的惡臭有毒,眼下我也不得不放火去焚燒。
“各位,屏住呼吸,捂住口鼻,必要的遠離這裡。”
我高聲囑咐了周圍看賽的人,其實這毒對有點東西的修道者沒有太大影響,可看臺上有很多普通人,一心向道但由於天賦或者其他原因無法親身實踐,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嘗試和修道這條路更近一點。
提醒是出於本心,我不想有人因此喪命,不過聽與不聽便是他們的事了。
我不再分心,一躍而上看臺的柱子上面,乾脆放了一把大火,整個地面都燃了起來,焦臭味瀰漫開。
“青鸞,不必分心,這裡有我。”
司夜聽到了我的話,很快便給了我回應,淡淡的黃色光球蓋住了看臺,擋住了氣味。
“多謝先生相助。”
人羣中有人主動向司夜道謝,司夜輕輕頷首,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