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似是故人歸

沉默除了晚上睡覺就這麼忙,活了兩天,其餘幾個人壓根一點菜都沒看着光聞味了,聞着沉默,小廚房裡傳出來的香味,吃着陳家食堂的菜,簡直是味同嚼蠟。

終於等到了中秋節的晚上,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天空,這次中秋節有一點特殊,我和思燁把桌子搬在了山腳下,上面擺滿了瓜果和月餅,其實不止沉默,忙這陣子我也蠻忙的,我在學着做月餅,想着今晚也給燕起帶過去一些。

這與鬼界換出一個聯繫之門,也是要卡時間的,必須要引起足夠旺盛,並且點燃幾張紙錢扔給過路的小鬼,讓他們不要來打攪,然後點燃一根蠟燭,不斷的呼喚着嚥氣的名字纔可以。

11點,白洛陽和古月在兩旁染着紙錢,向旁邊扔去,我和沉默堆在一根粗蠟燭錢,交替呼喚着豔妻的名字。

大概過了五分鐘,蠟燭的光微微閃爍,一個虛影慢慢的浮現出來,正式延期,

央企身上的旗袍樣式有一點老,但可以看得出來是新的,一出來就看見她花枝招展的轉了一圈,怎麼樣?大家看我的新衣服好看不好看?,。

我在鬼市做生意,這衣服是人家免費做給我的,今天第一次穿,特地穿給你們看。

像這種衣服在之前焰器看都不會看,可如今卻像獻寶一樣,沉默自然心酸,覺得燕起去了鬼市是受了苦。

他壓下自己的情緒,眼角微紅,聲音喑啞的問道

你怎麼樣?

還可以,鬼市做的東西沒有你做的好吃,不過我自己弄了燒烤來吃,還開了燒烤店,現在也算是小富婆了,等以後你到底下來,我就能罩着你了。

原本沉默的情緒還有點低落,聽焰起這麼一打去,瞬間笑了。

笑罵道滾一邊兒去。

對了,兩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把東西帶給我?

焰起說話的間隙,突然回頭叫道

一個身穿白袍,玉樹臨風的男人走了出來,一頭白髮要冒年輕,正式兩省。

叫他們擺一圈蠟燭,把藥給你的東西分別放進去,在蠟燭燃燒完之前都可以

雖然我也很想豔琪,但我知道眼下應該把機會留給沉默和他溝通,所以便和思燁去準備蠟燭了。

沉默買的東西多,所以蠟燭擺的圈肯定不能小,眼下沒有那麼多蠟燭,司夜便帶着我重新返回山裡。

撕夜攬着我的腰,飛在半空中,吹着涼涼的晚風,讓人心曠神怡。

開心嗎?

很開心呀,終於見到豔奇了。

聽到我的話司業難得得沉默了一下,落地時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髮,青鸞,我做錯了一件事。

我以爲四頁做的事情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眼下正在開心的情緒裡,變大度的揮了揮手,沒事的,我不不介意晚上說給我吧。

說着,我便要進屋去取蠟燭,思夜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拽了回來,面上嚴肅正經,我這才意識到她沒有開玩笑。

如果說有一天你和燕起是仇深似海的敵人,怎麼辦?

撕夜突然問了我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問,不過怎麼想這件事都幾乎沒有可能在頭幾十年,我和豔起沒有認識的機會,而如今豔起的生命已然到了最後,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夠,她又怎麼會成爲我的敵人呢?

爲什麼這麼問?

就是突然想到,所以問到。

我覺得司夜有事瞞着我,正當我想深問時,空間裡的打的突然說話了,青鸞姐姐沉默,哥叫你快下山去呢,他說豔琪姐姐特別饞。

聽到打得叫我,一時間我放棄了,追問撕夜這個念頭,畢竟焰起並不是天天都能和我們見面,我還是抓緊這個機會趕緊去找他吧!

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迴應完達打我立馬進屋尋找蠟燭,好在陳家是這種世家,所以像蠟燭什麼的還是很多的,我也沒仔細查,粗略的抱了一把,便出門去找思燁,讓他帶着我離開。

他說門口時看到月光照在司夜的臉上,撕夜難得的皺着眉頭,凝視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他說的那句,如果你和燕起是仇深似海的敵人怎麼辦?,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難道這是真的嗎?但立馬又被我搖搖頭甩開,怎麼會呢?

焉耆那麼好,也不濫殺無辜,一定是我想多了,。

回程的路上,同樣晚風吹的人很舒服,但我不再有那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了,落地前撕夜對我說,青鸞,你現在不只是方晴巒了,你更是方晴巒和肖欒的結合體,你也是前世的你。

我不知道他跟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周圍存在了太多謎團,還是等有功夫再問他吧。

到了地方,我騰出來一片空地擺上蠟燭,在每一個上面都點上火苗,沉默把給燕琪買的東西從空間裡一樣一樣拿出,思燁在我旁邊默不作聲的幫我把重的東西都擡走。

你們買了這麼多呀,那也太好了,這夠我吃好久的了。

東西100斤,那個蠟燭圈裡沒五秒鐘便消失了,然後沿起那邊的畫面,就看見她彎下了腰,再起來時,手上已經拿了一個桃子。

桃子清脆可口,焰起一口咬下去,汁水橫流,想到樑醒在鬼市常年吃不到這種水果,又彎腰拿了一個水蜜桃,在自己的旗袍上蹭了蹭,轉身遞給樑醒。

良心笑着接過一切都很正常,但接過桃子時,他的指尖故意碰了一下焰其的手心,沉默看的清楚,焰起不在意,可她卻感覺嫉妒的不行。

沉默喉結上下動了動,低啞着聲音,焰器,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良心迴避了,豔琪點點頭,回頭不好意思的對兩省笑道,一會兒再叫你過來。

豔琪總是這樣,對沉默的的話深信不疑。

我們不知道沉默是不是真的有話要跟燕起單獨說,但還是有眼力見的,主動離開了,還拉走了,正在燒紙錢的白洛陽和古月。

燕琪,別忘了我半年之後我去接你。

我已經處理好了,陳家內亂的事情,等到我把我爸媽的屍骨接回來,一切都安定了。到時候就會好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只需要再等我很短很短一段時間,一切就都有定論了。

我明白,。

沉默很少給豔琪承諾,可每一次承諾他都會實現,所以豔琪也十分鄭重放下了吃桃子的手,因爲止水太多,她的手也被糊上了一層果汁,黏膩膩的。

沉默站起來,須環着抱了抱焰器,他不敢用力,因爲豔奇此時就是一陣虛影,他怕焰起,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另一邊,我們四人漫步在山中的小路上,今天焰起回來,古月也很高興,在一旁哼着歌曲。

白洛陽卻顯得憂心重重,走了大概十幾米的路程,沒忍住,開了口。

青鸞,陳哥前幾日叫我給他蘑菇,我的玉佩突然發燙,應該是爺爺在阻止我。

而且陳哥那一跟我說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焰起成了他的殺父殺母的仇人,這幾日我心中總是揣揣不安。

魏姓白的,你說什麼呢?我神仙娘娘怎麼就成陳哥殺父殺母的仇人了?不過就一場夢呢,沒聽說過嗎?夢都是相反的。

聽到白洛陽這麼說,焰起古月第一個不幹了,跳出來反駁,不過因爲古月不是修道的,所以他也不懂像修道之人所做的夢,並不是說是相反的,而是相反的,而是某種欲室,至少不是無緣無故所做的夢。

白洛陽沒心情和古月爭辯,白了他一個白眼之後,便扭頭看向我們。

我想起思夜問我那個問題,也扭頭看向了撕夜。

過往之事不可追,天機不可泄露,着眼於當下吧!。

撕夜說的話模棱兩可,因爲他說了過往之事不可追,難道過往沉默的父母真的是厭其所殺嗎?

可司業曾經說過,焰起並沒有前世,那怎麼又會有過往之事呢?

我都想不明白,事業心裡在想什麼?更何況古月和白洛陽了,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只能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

陳哥,那天撿到的預言書是真的。

那應該是我爺爺臨死前所記錄下來的,不過不知道整本在哪裡,如果能找到整本的話,就能知道前因後果了,就可以改變了。

這就是一個成熟的摸骨師的厲害之處,它可以探測到一個人的生老病死,如果你知道你做什麼事是壞的,你自然就不會去做了,所以麼,古詩改變了某些天道規律,對於摸骨師的規矩也就特別多了。

我通過陳哥的古巷,感覺到他會在明年三月底去一個叫長龍山的地方,尋找她父母的屍骨,那會景象我看的模模糊糊,這上有一塊黑霧擋着似的,在以往出現這種情況,都是有很厲害的人才會這樣,所以我有點擔心焰起便是那個時候出的事,但我沒有看測到接下來的東西。

你們說什麼呢?什麼我神仙娘娘出事,你們不會真信了,那頁古書的內容吧?

因爲這些事情以前沒有和古月說過,所以古月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此時他就一副焦急的臉色摁着我們,雖然嘴上說着不可能,但肉眼可見她的眼裡出現了一抹疑惑的神色。

那古書上說的是真的,。

我說完這句話,古月如同五雷轟頂,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動,這對古月來說確實很難相信,畢竟燕啓示帶她出了那個深淵的人,如今告訴他豔琪馬上就要離去,它肯定是難以接受。

五月眼淚脖子是真錢,此時嘴角一扁,眼睛一耷拉,又要哭了哭了,弄得我連忙讓他打住,一會兒哭的止不住,可怎麼是好?。

憋回去。

被我吼了一聲古月梗的一下變憋了回去,一臉幽怨的瞅着我們,怎麼才能改變這個事呢?

撕夜在旁邊終於開口了,很簡單,只要讓燕起從鬼市不回來,她變死不了。

他能死是因爲他在沉默的身邊,只要他不在沉默的身邊,他就是安全的。

原來,一切的根源都在沉默,白洛瑤和古月此時這才明瞭,難怪青鸞和燕喜都讓他埋着沉默大哥,畢竟,以沉默的性格,倘若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會爲了放棄見他的。

你們不要擔心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況兩省和燕琪也不是完全的萍水相逢,他們二人之間也有一種微妙的緣分,牽着,以後的事以誰說的準呢,你現在說不做這件事,難保你以後就做了,鹹吃蘿蔔淡操心。

這是我頭回聽撕夜用現代的諺語吐槽,沒想到撕夜學的倒是快,聽了撕夜的話,我們幾個縱使再擔心,也只能暫且擱下去,情緒在外面溜了也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了,所以便扭頭往回走去。

回去時發現沉默,坐在我們班的桌子旁,桌子上擺了各種各樣的美食佳餚,幻影中的焰起也搬了個凳子,坐着手中舉了一個酒杯,一邊吃一邊喝,看起來十分開心,。

沉默和厭棄遙遙舉杯。

喂,你們倆也太過分了吧?把我們支開,卻不等我們。

這種相聚的場合是最讓人欣喜的,當下,我們便小跑過去,每個人都搶了一個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配上沉默做的菜,簡直就是一種享受,爲了方便焰器感受到和我們一樣的場景,我們在佳瑤的旁邊擺上了幾根短短的蠟燭,既方便我們加菜又方便焰起吃。

在鬼市裡焰,其主要受到的便是良性的照顧,此時也把樑醒叫了過來,坐在旁邊一起和我們舉杯暢飲。

夜漸漸過去,酒過三巡,衆人都有點微醺,尤其是沿起喝的,尤其多此時小臉粉紅,眼裡有一點迷離,明顯是喝上頭了。

時間逐漸指向凌晨兩點,兩省在另一邊時刻的關注着時間在1:55的時候及時的叫住了焰器。

該回了,過了兩點,便是地府判官巡邏的時間了,與人間有過多的糾纏,本身就是地下所不認可的,所以下次再見,。

聽到這兒,焰器戀戀不捨的喝完酒杯中最後一口酒,對我們揮了揮手,虛影漸漸消失,空氣中又逐漸迴歸於安靜。

沉默明顯落寞了下來,手邊有一瓶啤酒,拿起來就直接喝了下去。

沉默這人有心計,所以不酗酒,他曾說過酗酒誤事,所以在很多時刻,他都是飲鴆止渴,今日難免神情流露,所以我們幾人也沒有阻止他,任他喝了個痛快,最後有撕頁給他擡回房間裡去的。

把沉默放在牀上,司夜便轉身要走,卻感覺身後的衣袍被拉住,扭頭一看,沉默已經睜開了眼睛,眼裡已經沒有了最久的神色。

他就是這樣,最久也不過是一瞬間,緩一會兒便會好,此時,眼底一片清明,她問撕夜,豔妻,還有什麼秘密?當我求你

撕夜低頭看向牀上的成年人,在這個人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也算是由她一手帶大此時,在小時候,即使快要吃不上飯,餓死街頭時,沉默都不曾對他說一句球,也難免心軟。

但有些事情不能說就是不能,撕夜扭頭便離開了,聲音迴盪在房間裡,不能說,算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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