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停下來扭頭看向肖軍大聲說：“肖軍！把你老爸的狗牽走！”
“江小魚！你！”
“好的，交給我了。”肖軍揚揚手裡的煙，對我笑笑。
“少司！你！”沙蛇氣得滿臉通紅，連眼睛都是紅的，瞪我一眼又瞪向肖軍。
“哼！”我朝沙蛇怒哼一聲轉身進了電梯間。
搭電梯的時候，我問海沙手機爲什麼關機。
海沙一愣，拿出手機一看，果然關機了，而且打不開。
原來是沒電了。
進家門的時候快晚上10點了，坐沙發上看電視的李奶奶和倆小孩見我們這麼多人進門，都站起來奇怪地看着我們。
“喲！這不是李奶奶嘛！氣色看起來不錯啊！”媽媽一看見李奶奶就笑眯眯地走過去。
“喂！換鞋！”我一把抓住媽媽胳膊拉回來。
“哦，換鞋。”媽媽急忙脫了她的舊高跟鞋換上拖鞋。
我們幾個都換了拖鞋，還是媽媽一馬當先走向李奶奶，嘴裡一邊說着：“喲，這倆小孩是誰啊，長得挺水靈的！”
我心說壞了！急忙追上去。
就見趙明陽防備地看着媽媽，把妹妹趙欣欣擋在身後。趙欣欣扒着趙明陽的肩膀，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瞅着媽媽越走越近。
“你們倆個趕緊給我回房間睡覺！”我焦急地瞪着倆小孩大聲說。
“哦！”這次倆小孩乖得很，手拉手一溜煙上樓了。
“哎！”媽媽看着倆小孩一眨眼跑沒影了，撇着嘴一臉不滿地嘟囔說，“誰家的孩子這麼沒素質！竟敢不理長輩說話！真是的！”
“他們是我收留的弟弟妹妹！是我的家人！”我沒好氣地說。
“小魚，你火氣太大了。”海沙趕過來攬住我的肩，溫柔磁性的聲音就像一汪清泉，清清涼涼的舒緩了一些我肚子裡的火氣。
“呵呵，小魚媽啊，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這麼瘦啊。”李奶奶笑得很勉強，把媽媽讓到身邊坐下。
“哎！別提了！我是一步走錯後悔莫及啊！”媽媽一臉苦大仇深相，眼睛在茶几上亂瞄，“有沒有喝的啊，我快渴死了！”
“有有，茶几底下有果汁。”李奶奶從茶几底下拿出幾盒果汁放在茶几上說，“海沙，小魚，你們也喝果汁。”
“哎。”我答應一聲，走過去拿起幾盒果汁跟海沙和金晟非他們每人分一盒。
我們在沙發前坐下，媽媽喝着果汁擺弄着遙控器，一邊心不在焉的和李奶奶說話。
我看媽媽被李奶奶吸引去注意，湊近海沙注視着他深藍閃爍的眸子。
‘喂！怎麼辦啊？我媽媽怎麼辦啊？’
海沙微微一笑，揚臂把我攬進他懷裡，嘴脣湊到我耳邊悄聲說：“今晚我就催眠媽媽，不過效果如何還要看情況。”
‘你想怎麼催眠媽媽啊？’我繼續注視着海沙迷人的深藍眼睛。
“爲她編織一個夢境，讓她嚐盡苦痛，看她有沒有悔改之心。”海沙的聲音優美如泉水叮咚，聽得我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我說！你們倆！分開點！”一個粗暴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接着是用力踏地板的聲音，再之後就是一雙手粗魯的把我從海沙懷裡拉出來，“當着長輩的面這麼親親熱熱的，成何體統！想說話坐遠點說！”
“你幹什麼啊！”我一下子怒了！用力甩開媽媽的手，瞪着媽媽揚起手掌就想一巴掌甩過去！
“你敢！”媽媽瞪着眼睛看着我，“我是你媽媽！你敢打我？！”
我的手終究是沒有落下去。
她是我媽媽，就算我不想承認，她也是我媽媽。
無論周圍有沒有外人，我也不能打她。
好悲哀……爲什麼她是我媽媽呢？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把這口氣給壓下去的，但我知道我揚起的手是被一雙軟軟涼涼的手溫柔的包裹住輕輕拉下去的。
只有他的溫柔和涼意，才能安撫下我心中的怒火。
“哼！真是不像話！當着外人的面就敢對媽媽橫眉瞪眼！還想動手！”媽媽明顯外強中乾，一邊唧唧歪歪一邊躲得遠遠的。
“哎，小魚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李奶奶剛想說句話，媽媽立刻調轉槍口對她發射：“一邊去！老東西！我和我女兒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轟——
我的腦袋裡面一聲巨響！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一直不敢讓媽媽回家住，就怕媽媽傷害李奶奶。
這一個沒注意，那毒蛇一般的話還是噴向李奶奶，還是傷了李奶奶。
李奶奶年紀大了，孤苦了半輩子，我本想給她好好的養老送終的，結果沒想到卻半途殺出個程咬金。
李奶奶肯定受不了媽媽這些話，她老人家要是氣個好歹的怎麼辦？
我感覺到腦袋一脹一脹的痛，耳朵裡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清。
眼前似乎也是一片火紅色，我已經被憤怒的火焰燒着了。
似乎有聲音急迫的叫我，直到我的身體被死死地固在一個溫涼柔軟的懷抱裡，我的神志才被這包裹我的清涼腥香喚醒。
清醒過來的時候，媽媽坐倒在地上嗚嗚的哭。她身邊打碎了兩隻玻璃杯，頭髮也亂糟糟的，身上溼了一片水漬，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李奶奶擋在媽媽身前，苦口婆心的勸我住手，頭髮也是散亂的。
我轉動眼睛，看到金晟非和夏潯兩個人呆坐在沙發裡，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瞪着他們倆，眼睛一陣陣的澀痛，從嗓子裡擠出沙啞地聲音說：“看熱鬧看得過癮嗎？”
兩個人哆嗦了一下，呆滯的眼睛瞬間清明，之後齊齊一低頭，站起來逃命似的進了金晟非的房間關上門。
“好了小魚，消消氣，消消氣啊？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李奶奶走過來幫我撫胸口順氣，一邊從茶几上拿一盒果汁給我喝。
“冷靜一下，你太沖動了。”柔軟潤涼的嘴脣親了下我的臉頰，那軟軟的涼意在我火熱的臉頰上暈開一片清爽，我怒火中燒的大腦頓時清明瞭不少。
“嗚嗚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媽媽，是你親媽媽啊！嗚嗚嗚……”媽媽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嘟嘟囔囔碎碎念。
我接過李奶奶遞給我的果汁一口氣喝完，海沙才把我放下來，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不要太沖動，有話好好說。”
“對！有話好好說，別衝動啊！”李奶奶好言安慰我說，“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親媽，你不能爲了我這個外人和她置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