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西子開車,送我和海沙去學校報道。坐在車裡,海沙放進我手裡兩個小藥瓶說:“這裡面是我準備好的藥劑,你放進褲兜裡備用,牀頭櫃上那個藥瓶太大了,隨身帶不方便。”
我看看手裡兩個大拇指大小的藥瓶,默不作聲的裝進褲兜。
現在我吃什麼都沒胃口,只有靠這淚珠頂着了。
“我託金晟非在學校裡租了一套環境比較安靜的兩居室,這兩天我們就把日常東西搬過去,住在學校裡比較方便些,你不用跑來跑去。”海沙握住我的手,言語溫柔地說着。
“對了,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海沙捏住我的下巴轉向他。
“什麼?”我一挑眉。
“肖軍想到簽約辦法了,”海沙揚起豔麗的微笑,“瞳孔掃描。”
“啊,那太好了!”這還真是個好消息,我壓抑沉重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還有一件事,”海沙把我拉進懷裡抱着,“肖軍說你懷孕的事要保密,對外宣稱你得了一種怪病,細胞衰弱症,這樣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已經知道這件事的那些人,我會發短信通知他們你懷孕是誤診。”
“呵呵,真新鮮,細胞衰弱症,倒是挺符合我現在的狀況。”我窩在海沙懷裡自嘲的笑笑。
昨晚那個噩夢到現在爲止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個站在黑暗牆角里的另一個我簡直就像個惡魔。
不,我絕對不要拿掉孩子,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寶寶!
我垂下眼簾,手輕輕放在小腹上,這裡面正有着一個鮮活的小生命,我是他的母親,怎麼可以捨棄他?
“小魚,我會努力保住你們母子倆的。”海沙重重的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嗯,我相信你。”我懶懶的閉上眼睛養神,海沙的懷抱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麼舒適。
因爲早高峰,我們的車子在車流長龍中走得很慢,我閉着眼睛在海沙懷裡假寐,忽然聽到海沙在我耳邊低聲說:“小魚,這段時間太忙,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
“嗯?”我迷糊的回了一聲。
“我教訓過娜塔莎,她說你要把她推給艾倫,心裡不舒服。”
“嗯?”我睜開眼睛,仰起臉看着海沙,“我什麼時候要把她推給艾倫了?”
“其實這事怪我,是我想把她塞給艾倫,倒是冤枉你成了背黑鍋的。”海沙一臉抱歉地說,“她認爲是你在我面前說她壞話,委屈的什麼似的。”
我翻個白眼,閉上眼睛繼續養神,渾不在意地說:“不理她了,只要她不在我眼前晃就什麼事也沒有。她眼裡心裡只有你,無論你做什麼讓她不滿的事,她都會把過錯推到我身上的。”
“聽你這麼說,好像真是這麼回事。”海沙若有所悟地說。
“嫉妒,不分男女,結果都一樣。”我掐了下海沙脖子上的肉,“別說話,讓我歇會。”
“好,我不說話了,你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臉頰上落下一吻,隨之我真的睡過去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燦爛萬里無雲。因爲是開學報道的日子,學校裡是人山人海。我一看到校園裡走來走去這麼多人,心裡就涌起一股煩躁和無力。
海沙跟讀美術學院的繪畫系,我要去經濟管理學院,我們不同路。分別時海沙好一陣叮囑西子,讓她千萬照顧好我。我嘴上嫌棄海沙囉嗦,心裡卻暖洋洋的,海沙簡直疼愛我疼愛到骨子裡了。
報道,交費,領書,都是西子跑來跑去的忙活,我只要找個地方坐下等她就行了。
班裡的同學看到我都很奇怪,有聽說我辦過休學的同學還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敷衍的解釋了一下,說我大三沒上完生了場大病,現在好的差不多就回來繼續上課。同學們看到我臉色很差,一副搖搖欲墜的樣,也就信了我的解釋。
“小魚,我以爲你不會親自來報到呢。”
熟悉的娃娃音從旁邊傳來,我轉頭一看,見白t恤牛仔短褲的施韻熙揹着揹包小跑過來。
“我和海沙一起來的,他去美術學院報到了。”我對施韻熙笑了一下。
現在面對這個丫頭,我的心情很複雜。海沙不在的這兩年,都是她陪伴着我,我曾經是很感激她的。
可是自從海沙回來,我們在一起之後,這丫頭就變成了嘮叨鬼。她總是在我耳邊吹風,勸我和海沙分手。說心裡話,我現在有點怕看到她。
“看你臉色還是這麼蒼白憔悴,怎麼不在家裡休息,讓別人替你來呢?”施韻熙一臉擔憂地坐在我身邊。
“海沙在學校租了一套兩居室,以後我們就住在學校裡了。因爲我身體太虛弱,海沙不想我跑來跑去的累到。”我微笑着說。
“啊,對了,我剛纔接到海沙發給我的短信,說你懷孕是誤診,其實你是得了一種怪病,叫‘細胞虛弱症’?”施韻熙一臉奇怪地說,“這是什麼病啊,從來沒聽說過。”
“我也沒聽說過,”我聳聳肩,“所以才說是怪病嘛。”
“不會治不好吧?”施韻熙很擔心。
“我大哥在想辦法了,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我說。
“那好吧,我先去領書了。”施韻熙走向發書的講臺。
我們倆的談話自然被旁邊的其他同學聽到了,立刻有很多異樣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甚至有同學大膽的問我:“江小魚,你懷孕了?”
“都說是誤診了。”我耐着性子解釋道,“我得了一種怪病,身體比較虛弱而已。”
“什麼怪病啊,會不會傳染啊。”
“臉色這麼差還來學校,不會出事嗎?”
“可千萬別傳染我們啊。”
“這不是傳染病啦。”我皺皺眉,心裡越來越煩躁了。
“小魚,你的書好多,滿滿一大包。”領完書的西子一派輕鬆地提着我的大揹包走過來笑着說。
“既然領完了我們就回去吧。”我滿心煩躁的皺着眉,站起來離開教室。
身後很多竊竊議論聲,不用仔細聽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話。誰讓我從來不和同學交好呢,自然也就不會有同學站在我這邊替我說話。
我的情況黨主任事先跟我們班的輔導員打過招呼,所以班會什麼的我可以不用參加,有事情發短信或者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以我現在虛弱的身體,我只要能修夠畢業的學分,其他的參不參加都不重要。
對了,因爲大三期末考我沒參加,所以大四開學我需要補考,我得趁着補考之前的空閒時間抓緊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