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敢在多寶樓盜取寶物?
聽到那雷鳴般的一聲斷喝衆人俱是吃驚不已。
誰不知道多寶樓乃是中州長盛不衰的老牌勢力?每一處分樓都有無數高手坐鎮,想要在這裡鬧事即便是化境高手也不夠分量,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當着仙師的面放肆?
“彭”,
斷喝後隨即便是一聲巨響。
易寶閣伸手不見五指,誰也看不到附近的情形,但誰都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靈力波動,那股靈氣已經是被約束着了,但木臺外的閣間仍是一陣搖晃,陸鴻等人都感受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
低沉的笑聲從前方傳來,一道妖風倏然捲起飛旋而出,北面的窗戶“彭”地一聲被炸了開來。
妖風破窗而出,陽光復又照射進來,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然後聽到“豁啦”一聲裂響,木臺上的屏風被一道沛然靈氣倏然撕裂,碎片在空中四散開來,屏風後一襲白色飄飛而起,鶴髮童顏的老人鬚髮皆張,滿臉怒色,他提足一踏拔地而起,“嗖”地一聲便到了樓外,手掌一吸一納再一吐強大的掌氣便自然涌出,氣勢磅礴的一掌徑自向那妖風拍去,所過之處連靈氣都幾乎沸騰。
同時間樓上那道熟悉的神識一掃而過,一道驚鴻流光倏然射出,然而那鶴髮童顏的老人發出的掌氣擊到妖風上時卻好像泥牛入海,瞬間消失無蹤,而那道流光則透過妖風而出,帶着腥味的血氣噴涌而出,那妖風中又是一聲陰沉的低笑傳來,風聲呼嘯,黑色狂風怒卷之間已到了十里之外。
鶴髮童顏的老人冷哼一聲雙手掐訣,口唸法決,施展神行術朝着妖風追去。
這一切都只在瞬息之間,待易寶閣內的人回過神來時只看到中間的木臺上擺着的桌子已經空空如也,鎮閣之寶軒轅劍則不知去向。
多寶樓的寶貝在仙師眼皮子底下被人給偷走了,衆人或訝異,或不解,一個個議論紛紛。
白衣女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變故,她雖驚卻不亂,走下木臺道:“此次變故倉促,實在本樓意料之外,但多行不義必自斃,此事無論如何本樓也會追究到底,也請各位客人安坐,不要離開雅室,本樓調查後再向各位賠禮”,
說着向一衆侍女點了點頭,雅室外的侍女便進入房中。
“客人,打擾”,
陸鴻所在的雅室門外響起敲門聲,隨侍在外的那名侍女推門而入施了一禮,四下裡略看了看便退了出去。
“白姑娘,十九號閣間的主人不見了”,
只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外面就已經有了結果。
陸鴻轉頭一看,果然,十九號閣間的那兩道身影都已經不見了。
心中不由得一動,難道是那兩人盜走了軒轅劍?
白衣女子道:“其餘閣間的客人都在嗎?”,
“白姑娘,都在,只有十九號閣間的客人不見了”,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今日之事本樓深表歉意,茶水費便免了,各位客人可在此品茶休息或自行離去,今日交易結束,明日易寶閣會有新的鎮閣之寶,到時再請大家品鑑”,
說罷拂衣轉身飛出窗外,身法精妙,好像一隻翩然的蝴蝶般朝着那老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易寶閣頓時變得嘈雜起來,閣間中的人俱都猜測着今日盜取寶物的人,過了一會兒便有人離開雅間。
而斜對面三十三號閣間的兩道人影不知什麼時候也不見了,只有那淡淡的蝕骨幽香還繚繞在鼻息。
“何師弟,我們走”,
陸鴻心中一動,急忙起身。
兩人離開易寶閣時恰是人流擁擠的時候,出了大門後鼻息間那股幽香已然淡了許多,變得似有若無,陸鴻四處看了看,正覺毫無頭緒時一撇之間卻看到右手邊樓梯間有兩道人影一閃而過,一男一女,那蔥綠色的妖嬈背影是那麼的熟悉。
“這邊”,
陸鴻擠過人羣,快速下了樓,但那兩人的速去卻是奇快,待陸鴻追到樓下時他們的身影又消失不見了。
樓下客人不少,氣息也顯得雜亂,陸鴻一直走到“鑑”字閣附近才又聞到那股幽香,他忙順着這股香氣出了多寶樓。
多寶樓所在的陽晨道乃是鹿鳴成最繁華的的幾條主街之一,此時還沒到日暮,這條街上行人衆多,熱鬧程度比多寶樓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本在這條街上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沒想到的是他一出多寶樓又看到了那蔥綠色的身影,她看似走的極緩,但陸鴻一時半會卻愣是追她不上。
而不知什麼時候先前與她在一起的那名男子已經消失了。
陸鴻眼神一動,附在何不思耳邊與他說了什麼,何不思點了點頭很快消失在人羣中,陸鴻則徑自追向那蔥綠色的身影、
兩人一走一追很快就出了陽晨道,那身穿蔥綠色的女子轉進右面的巷道里,陸鴻忙跟上去。
他剛到巷邊就聽到有不少女子的聲音傳來,聲音或甜膩,或討好,或嬌媚,鶯鶯燕燕一片脂粉氣。
進了巷子,裡面果然房屋連綿,這些房屋裡多是用緋紅色裝飾,不少妖嬈女子倚靠在門外對過往的行人做出各種撩人的姿勢。
陸鴻這纔想起這裡是鹿鳴城赫赫有名的花柳巷,做皮肉生意女子的集中地,以廉價而聞名。
掃了一眼卻沒有發現那蔥綠色的身影,他忙往巷子裡走去,對於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視而不見,他徑自往巷子深處而去,順着那股香氣轉了三條巷道,身後那女子拉客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身處在狹窄的巷道中,當看到前面的轉彎處時陸鴻停下了腳步,四下裡一片安靜,而前面轉彎處有野獸般的低吼聲傳來。
踏。
身後亦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陸鴻輕輕偏過頭,瞥見身後一襲黑色大氅拖地而來,來人全身都被那寬大的大氅籠罩其中,但身上的陽剛之氣卻磨滅不去。
“喀拉拉”,
前面有刺耳的鎖鏈聲傳來。
而方纔業已消失的幽香復又傳入鼻息,一陣香風從頭頂傳來。
一隻白皙的小腳踏着瓦房頂上的瓦片輕步而來,身穿蔥綠色的妖豔女子俯身看着他輕笑道:“陸公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