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嶺,雲天山,太清峰高聳入雲,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雲層之中有銀光乍現。
靠近了看,銀色的宮闕綿延數十里,琉璃瓦片和鍍了一層銀粉的屋檐熠熠生輝,崖邊有飛瀑流泉,園內花開正眼,藥田中的奇珍散發出香氣陣陣,遠遠看去恍若仙家之景。
這幾個月來雲天山太清峰上大興土木,一應建材都按最好的來,工匠也請的是遠近聞名的大匠師,是以紅塵劍閣在還沒建成時就已經名動一方了。
其後,紅塵劍閣後遠近的大小幫派當家人紛紛上山祝賀,不止是天狼會盧湛,惡虎幫張莽備足了禮物,連蓮花水寨的戚少天和神龍塢的宮雨也親自上山道賀。
這數十年來蓮花水寨和神龍塢都以本地第一大派自居,水裡打,陸上打,打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肯低頭,誰也沒想到紅塵劍閣剛一建成兩位大當家就低了頭。
有人說戚少天和宮雨起先對紅塵劍閣是一百二十個不服的,但孫副閣主親自去了蓮花水寨和神龍塢拜訪一遭後兩人便乖乖的服了軟,明面上雖然說什麼蓮花水寨,神龍塢,紅塵劍閣呈三足鼎立之勢,暗地裡卻已經把自己的小輩給送進了紅塵劍閣。
而說起孫副閣主,凡是見過她的人都會豎起大拇指說一聲佩服。
孫副閣主的模樣氣質自不必說,當初捕捉鯤魚的時候在寒江上只驚鴻一面就讓那船上的那羣粗坯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其琴音劍技超凡脫俗,待人接物面面俱到,紅塵劍閣內部事務也打理的井井有條。
有孫瑤珠玉在前,那個素未謀面的閣主反倒顯得可有可無了。
這也是一樁怪事,紅塵劍閣開建至今與本地的各幫各派已經有所往來,本地幫派的高層們對龍脊,米貝貝和安曉慧等幾位長老已經不陌生,孫副閣主也常常露面,但紅塵劍閣真正當家做主的人,那位神秘的閣主卻至今也沒有人見過,每每只能從晴兒姑娘的口中聽說一些他的名字和事蹟。
當然,那個名叫陸鴻的青年並不是默默無聞之輩,事實上這個名字早已經傳遍神州,成爲神州年青一代修士的標榜,但想要憑這一個名號就折服衆人顯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來自東方的屍禍已經快要把戰火蔓延到這裡了,副閣主這幾日都在和各位長老商量對策,咱們那位便宜閣主卻還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
從羊腸小道上走下來的兩名少年一水兒的穿着金絲繡邊的長衫,身後揹着長劍。
入門的紅塵劍閣弟子都穿着這樣的衣裳,很容易辨認。
嘴裡叼着草棍的少年道:“聽說是去了北域,可直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傳來,他可是堂堂的天下第一劍哎,總不能去了北域就連個水花也打不起來吧”,
“可不是嘛,拓跋龍神可是早就嚷嚷着要拿他試劍了,李夢蓮都和人家一較高下了,咱們的那位閣主卻硬是避而不佔,白白的助長了人家的威風”,
走在他身旁的少年也是着一件金絲繡邊的長衫,內裡卻是繡娘針織的裡衣,腰上掛着兩枚玉佩,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出身。
紅塵劍閣建成以來入山拜師學藝的多是些窮苦人家的孩子,許多大戶人家還在觀望,畢竟開宗立派不是嘴上說說這麼容易的,想要成爲一閣之主不僅要有雄厚的根基,高深的修爲,還要有充足的金銀法寶,畢竟修爲這種東西不能當飯吃,哪個門派也不能把錢財給短了去,除此之外洞天福地的選址,武技秘典的積累還有能夠傾囊相助的高手數量都決定了一個新的門派能否生存的下去。
孫副閣主的能力大家都已經看到了,端得是一名奇女子;龍脊,米貝貝,安曉慧等人的神通大家也是有目共睹,金銀法寶等積蓄自不必說,光是太清峰上,琉璃瓦映照的霞光無時無刻不展示着這個新門派的實力,然而陸鴻的年紀卻很是讓人擔憂。
紅塵劍閣的閣主今年纔不過二十出頭,雖然有着天下第一劍的名頭,但這個名頭作爲初出茅廬的修士出出風頭是綽綽有餘了,想要開宗立派卻是不夠;他是拜劍紅樓袁老神仙的親傳弟子不假,可一旦發生什麼風吹草動袁老神仙的手也不見得能伸到這裡不是?說到底這個後起之秀也只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孫副閣主等人能不能扶得起他還是兩說。
是以張家和蘇家願意把家裡的嫡系子弟送入紅塵劍閣讓孫瑤很是感動,張青和蘇謹入門後也沒少受照顧,雖然礙於規矩,每月的靈石藥草不能多分給他們,但在對他們的提拔上孫瑤一直都不遺餘力。
對於悉心栽培自己的孫副閣主張青和蘇瑾自然是忠心耿耿,崇敬有加,可也正是因此他們纔對那個至今素未謀面的“便宜閣主”越發的不待見。
張青撅着草棍道:“要我說,管他什麼天下第一劍,副閣主不如取他而代之,由她主事,龍長老,米長老,安長老等人輔佐,我紅塵劍閣何愁不興?幹嘛便宜了那個便宜閣主?”,
蘇謹笑道:“誰說不是呢?那位便宜閣主再強還能強的過副閣主去?不過這些話咱兩也就私下裡說說,不要讓別人聽見了,尤其不要讓晴兒姑娘聽到,不然那個小丫頭又要說咱們沒良心”,
張青撇了撇嘴道:“誰沒良心呢?我等士爲知己者死,爲的是紅塵劍閣,又不是爲的是哪一個人”,
蘇謹搖了搖頭道:“這些還是以後再說吧,眼下肢鬼爲禍甚重,雖然拜劍紅樓的袁老前輩和六丁六甲門的神庭府主,慈心劍塔的天極雙劍等高手已經前去狙擊,但這一戰是勝是敗猶然兩說,一旦他們擋肢鬼不住,要不了十天肢鬼大軍就能俯瞰鯤鵬嶺,到時候副閣主雖強,各位長老雖肯效死力,但想要力挽狂瀾恐怕還是差得遠,咱們還是快些吧副閣主的命令送到,讓各幫各派和各村鎮的人向西遷徙,能走水路的儘量走水路,時間緊迫,眼下能救一個是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