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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魔淵位於蒼瀾大陸極西,陳宗的最終目的地是地魔淵,便要一路向西而去。
蒼瀾二十四洲,十五洲爲十五個最頂尖大勢力掌控,剩下九個則被衆多勢力盤踞,顯得尤爲混亂,被稱爲散洲。
陳宗一路向西,離開太元洲,踏入九大散洲之一的天鏡洲。
一路行來,陳宗早已經將天鏡洲的各個勢力都打探清楚。
天鏡洲內,並沒有太元天宗一般的強大勢力,不過如烈劍宗一般的頂尖上品宗門勢力卻有不少,足足有三個,三足鼎立。
僅次於三大頂尖勢力的上品宗門級勢力也多達十個,至於中品級的宗門勢力則有三十幾個之多,下品級的宗門勢力過百。
可以說,一個天鏡洲內的勢力,就完全勝過朝天島許多倍。
上百下品宗門級勢力當中,有一山莊,名爲飛雪山莊,莊主人稱飛雪劍君。
偌大的山莊座落在兩千米山巔,寒風料峭,呼呼嚎叫,一朵朵羽毛般的白雪紛紛揚揚灑落,鋪滿地面、圍牆、屋頂。
一眼望去,山頂白雪皚皚,反射天光。
白雪孤峰屹立,猶如巨劍指天。
山莊大門硃紅,似鮮血染成,輕輕開啓,走出兩個穿着白色短褂的少年,各持兩米長的大掃帚,開始清掃山莊前的白雪。
沒有言語,唯有大掃帚的唰唰聲富有規律響起,大掃帚下,白雪被捲起,往同一個方向吹去,如同白蟒出洞,展現出這兩個少年紮實的功底。
隱約之間,似乎能看出一絲高明劍法的影子。
不多時,一條道路就被清掃出來,直通山下的階梯,兩個少年方纔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陡然,一聲悠揚劍鳴自山莊內響起,激盪不休,傳遍山巔,足足十息時間方纔停頓,兩個少年先是對視一眼,旋即轉身,風馳電掣的衝向山莊。
“莊主出關了。”
“不知道莊主這一次閉關三年,實力提升多少?”
低聲議論,數十個身穿白色衣袍的人站在寬闊的庭院之中,老則五六十歲,少則十幾歲,每一個都揹負長劍,井然有序的站列。
一道蒼白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腳步輕盈,一步跨出,便穿過長廳出現在衆人面前。
此人,長髮如瀑垂落,鬢角霜白,眼角略有魚尾紋,雙眸清澈深邃,卻似乎飽經滄桑,其面色紅潤,神情淡漠。
飛雪山莊莊主飛雪劍君白無咎。
“恭迎莊主出關。”數十人看到飛雪劍君的剎那,立刻齊齊躬身行禮,聲音整齊一致,如長劍爭鳴。
飛雪劍君清澈的目光一掃而過,倒映白雪,彷彿將每個人都看透似的。
這數十人,便是飛雪山莊的弟子。
飛雪山莊與其他的宗門勢力有所不同,弟子數量不多,卻精益求精,每一個飛雪山莊的弟子都具備相當的練劍天賦。
“我閉關期間,可有何事?”飛雪劍君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如白雪般清冷。
“回莊主,並無什麼大事。”最年長的老者微微躬身迴應:“不過幾日前,卻有人送來一張拜帖,欲挑戰宗主。”
“挑戰我?”飛雪劍君微微詫異,旋即招手,將那老者手中的帖子吸入手中,翻開一看:“陳宗?何許人也?”
“回莊主,這陳宗是劍之一道後起之秀,劍法高超,這一個多月內,已經連續擊敗嶽山劍、青雁劍和游龍劍。”老者畢恭畢敬的迴應道。
“哦。”飛雪劍君眉毛微微一挑,嶽山劍、青雁劍和游龍劍三人他都知道,因爲這三人是這一帶赫赫有名的用劍高手,其修爲都達到人極境六重,劍法高超,也曾經挑戰過他。
雖然三人相繼敗於自己劍下,但這三人的劍法也十分高明,一後起之秀能相繼擊敗這三人,足見此人在劍之一道上有着高深的造詣,挑戰自己,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這一帶論劍法,當以自己爲最。
劍君!
這可不是哪一個練劍武者都能獲得的尊榮,唯有在劍之一道上有高超造詣,並且冠絕同輩者纔有獲得的資格。
飛雪劍君能被稱之爲劍君,也是擊敗了一個個練劍高手,最終取得的成就,他就代表着這一片地界當中,人極境的最高劍法水準,若有一日,修爲達到人極境極限時,便有極大的希望成就劍王。
早些年,飛雪劍君經常受到挑戰,習以爲常,不過這十年下來,挑戰卻是少了許多,因爲他的實力強橫劍法高超,修爲不如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對手,而修爲超過他的人,自然不會放下身段來挑戰於他。
現在,自己剛閉關三年出關,劍之一道上有所精進,有一個劍法高明之人來挑戰自己,正好,能驗證一番自己的劍法。
“明日嗎……”飛雪劍君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微微有點期待。
……
飛雪山下,有一道身穿銀白長袍的身影徒步行來,初時遠在數千米外,再一晃眼,便到了數百米處,再一晃眼,就到了飛雪山腳下,登上第一道階梯。
階梯筆直往上,猶如劍身直指山巔。
陳宗的腳步看似不快,實則如疾風吹掠,迅速登山,不多時,這兩千米高的山就在陳宗的雙足之下被跨越。
飛雪山頂,一座山莊屹立在白雪之中。
“此地白雪覆蓋,飛雪漫天,取名飛雪,名副其實……”陳宗目光凝視一掃而過,自言自語。
自太元洲行至天鏡洲,便花費了陳宗好幾個月的時間,期間,陳宗很少動手,都是一邊趕路一邊修煉一遍參悟,修爲慢慢提升,但在其他各個方面,卻進展有限。
踏入天鏡洲後,陳宗便四處打聽人極境的用劍高手,進而發起挑戰。
練劍武者衆多,但練劍有成者卻不多,能稱之爲劍之一道高手者更少,一個多月下來,陳宗先後挑戰了十幾個有名的用劍高手,但真正能稱得上高手的卻只有三人。
嶽山劍,其劍沉重如山嶽,將力與重發揮得淋漓盡致,獨具一格。
青雁劍,其劍如雁徘長空,輕盈而迅疾,孤高深遠。
游龍劍,其劍似游龍翔空,靈動多變。
擊敗這三人,陳宗對於劍之一道的認知更爲廣闊。
而今,陳宗便是來挑戰這一片地界上,號稱劍法第一的飛雪劍君,只希望此人的劍法,能讓自己感到意外。
拜帖已送,今日,自己按照時間踏雪而至。
“劍道末學陳宗,特來向飛雪劍君請教。”站在飛雪山莊門外,看着那紅得觸目驚心的大門,陳宗深吸一口氣,開口之間,那聲若劍鳴從天外傳來,激盪在山莊之內。
“來了。”
“開門。”
站在門外,陳宗依稀能聽到交談聲傳出,旋即,就是一連竄的腳步聲,最後,開門聲響起,如鮮血染紅的大門也被打開,十幾個身穿白色短袍的背劍青年少年步如疾風,帶起風雪,出現在兩側,一個個身形挺直,背脊如劍,雙眸直視,彷彿沒有看到陳宗似的。
從他們的身上,陳宗感覺到一絲寒意一絲鋒銳,不由暗暗一嘆,不愧是飛雪山莊,這方圓五千裡地界內最爲有名的練劍宗門,雖未交手,但以陳宗劍之一道的造詣,卻可以看出這十幾個青年高明的劍法造詣。
管中窺豹,以此也能看出,飛雪劍君的劍法造詣,無比高深。
“來人,可是陳宗?”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旋即,便有一身穿白袍的背劍老者大步踏出。
老者髮鬚皆白,面色卻紅潤,周身散發出熾熱氣息,如烈火焚燒。
“飛雪劍君?”陳宗一邊點頭承認一邊反問。
“老夫乃是劍君坐下第一劍侍,你要挑戰劍君,需先擊敗老夫,證明資格。”老者說道,中氣十足,聲音如金鐵交鳴,鏗鏘之聲刺耳,雙眸綻射出無比駭人精芒,鋒銳似利劍出鞘,其周身更是有無形劍氣瀰漫。
飛雪山莊不同於其他的宗門,人員不多,而且不稱弟子長老執事,統一稱之爲劍侍,最強者,爲第一劍侍。
“請。”陳宗也不感到意外。
這第一劍侍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讓陳宗知道,對方的修爲是人極境五重,至於劍法如何,只有等到交手時才清楚。
“你且先接我一劍。”第一劍侍話音落下,背後長劍彷彿憑空飛起,一抹雪白寒冷的劍光飛躍上空,在半空一個轉折,化爲一抹光弧,如白雪鑄就的殘月一般,當空劈落。
第一劍侍早已經知道,陳宗先後擊敗了嶽山劍、青雁劍和游龍劍,其劍法和實力定然很強,但究竟多強卻是不清楚,因此,他一出手,便是拿出真正實力。
一劍殺出,劍光未至,可怕的劍壓便已經將地面破開,劃出一道長長的溝壑,迅速蔓延到數十米外。
飛雪山莊的其他劍侍全部瞪大雙眸盯着,他們所修煉的劍法都是同一套,只不過層次有高有低,此時看第一劍侍出手,自然不能錯過,說不定有所領悟,讓自己的劍法更加高明。
“不錯,這一招清雪式已其中三味。”山莊內,飛雪劍君暗暗點頭稱許。
陳宗擡頭,看向當空擊落的那如殘月般的雪白劍光,身軀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劍光散發出來的冷意,直透骨髓,彷彿要將氣血凍僵,讓自己難以動彈似的。
只不過這一招雖強,但還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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