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您的提醒固然不錯，卻太過於消極，看待事情往往也會從最糟糕的一方面出發。但晚輩的考慮卻不盡然相同。”
周衍聽了軒轅老祖的話，但只聽取了其中謹慎的部分，卻對於老祖的所謂‘完美之局’並不完全認同。
軒轅老祖有些詫異，畢竟在這之前周衍近乎全部接納他的意見，如今周衍卻僅僅只是聽取了部分。
這證明了周衍的成長，卻也證明了軒轅老祖自身的威信、地位在周衍心中不再那麼不動如山。
軒轅老祖有些唏噓的點了點頭，心中既有些欣慰，又有些覺得自己便如英雄遲暮一般，已經是黃昏夕陽的狀態了。
或許，到某一天，軒轅老祖的所有見解，在周衍看來都會變得片面而不全面，從而只能當成是參考而不再被接納。
這便是成長。
看似簡單的事情，往往其實也很殘酷。
周衍提出了質疑質疑，但是軒轅老祖也僅僅只是有些唏噓，他見到的太多，歷經的也太多，所以在與周衍相處如此長久的時間、終於見到了周衍自我的成長之後，纔會有一些唏噓與感嘆。
“你終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真的很欣慰。之前，我一直並不看好你，所以即便面對你的困局，大多也只是冷眼旁觀。我與你走到一起，只能算是一次巧合，不被任何局勢安排。而我們也有着各自的道。”
軒轅老祖輕聲說道。
周衍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他知道，軒轅老祖必定還有許多話語要說。
周衍也知道，如今質疑了軒轅老祖的判斷和分析，他才真正的具備了和軒轅老祖對等談話的資格，之前，在軒轅老祖眼中，周衍知道，他或許也僅僅只是一個卑微的存在。
儘管軒轅老祖從來不會輕蔑、漠視周衍，但兩人境界、能力和心性上的差距，造就了這樣的一種現實。
如今，周衍纔算是真正的擁有了資格。
“我是鴻蒙天劍尊，在大域之中游歷而遭遇毀滅之災，那時候，更是爲了證道不朽……而你，說實話你根本就是一具傀儡，一個沒有真正的自我的可憐蟲，卻偏偏集成了各種‘重情重義’、‘浩然正氣’、‘無拘無束’等品質於一身，可謂出現便詮釋了一出悲劇。”
“見到你，我就知曉，你必定……是一個可憐而又可悲的人，但這些卻與我無關。
真正的讓我看重你，是在與你相處過程之中你表現出的至情至性和決不放棄之心。或許，如果我能如你一般、如瘋子一般的證道不朽，我也不會殞落。
再然後，你的血脈，讓我終於認同了你，便決定幫你。”
“關於帝血的傳承，我絕非是不知道。我知道，但因緣際會，那本該屬於你傳承的帝血，卻傳承給了你的徒弟，所以你的命運才真正的發生了更改，他頂替了你的災劫，我手推星河，打亂了位面的天機，因此，你的確是不會被算計到了。
別人可以懷疑你是任何人，怕是不會再懷疑你是周衍了。即便是認出了你，也會有諸多的理由認爲你不是你。”
“我改變了你的命運，因爲我發現了你可以給我這一縷殘魂一份生機，或許，等你達到尊者極限的時候，可以幫我完成一件事，那樣之後，我自然也能復活。
我是一柄劍得道而成的劍魂，我也是軒轅劍魂。軒轅帝氣便是軒轅劍的劍道真意之力。”
“我之所以說話每次都不好，甚至是挑出嚴重的地方，是因爲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絲希望，所以不希望這一絲微弱的希望熄滅。但這並非是悲觀，也不是打擊你，而是真正的強者種族、修士，你絕不會知曉是多麼的強大。”
“我只是劍魂，只是屬於異類成尊的一類靈體，因爲沒有肉身，更容易強大，但也因爲沒有肉身，所以更難成就不朽。”
“真正的強者，從來都不是感悟規則的修士，而是創造規則的存在。”
“地球祖地，一位聖者就感悟到了真正的規則本源，說出過‘域中有四大，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
“這個‘域’，就是‘域’，就是真正的強者會去的地方。所謂的各大位面，都是一方大域之下的叢林法則世界。
域中的強者創立了規則，各大位面無數的修士遵從規則而成長，當有出類拔萃的強者，就會進入大域。”
“當年，被大域之上的勢力看中的，萬界位面，只有寥寥數人，這其中，其實有雷衍王的提名，但最終無疾而終。”
“李然的事情，我所知一部分，但這一部分，我卻不方便與你說。目前，真正的人傑都在大域之中，你想辦法進入大域之中，纔是根本。目前你已經具備了這樣的資格，但是實力還有所欠缺，希望你踏入劍神九轉，頓悟‘尊者之心’之後，我便會給予你最明確的一條路，那個時候，你所有的疑惑，將解開。”
“如今，我有一方判斷，基本可以確定姜河是某個人物，之後回到養魂空間，我確認之後，帶你去姜家一個地方，取‘萬古邪心’，那個時候，你就有資格真正的以假亂真，成就‘邪尊者。”
“我有仔細觀摩你的修煉和悟道，你最適合的路，就是不擇手段的邪尊之路，只要你踏出一方領域，成就十二不朽邪魂，或許，這一方天地，乃至所有天地的規則，都可以由你制定。”
“這些規則，甚至能包括生死，時空，輪迴，天機，氣運，命格等等一切。”
“所以，現在的一切，你覺得，還重要嗎？”
軒轅老祖難得的說出了許多話。
這是既上一次之後，軒轅老祖第二次說諸多的話語，教誨、指導周衍，其原因，卻僅僅是周衍質疑了軒轅老祖的判斷，從而具備了一個強者的真正資格。
周衍聽聞這些秘辛，聯想到炎炎已經身處域中，他終於明白，他這個父親，卻還走在了女兒炎炎的後面。
炎炎已經踏入大域之中，但是處境卻並不順利，甚至危機四伏。
邪尊者，那也必定是大域之中的人物。
而所謂的位面，不過依然是一方勢力發展的地方而已。
儘管周衍已經知前路漫漫，但如今看來，前路更加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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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的心態已經變了。
“老祖，感謝你這一方苦心指點與教誨，但晚輩如今，卻也有自己的堅持和想法。”
周衍於沉思之中，卻只是將軒轅老祖的所有說法當成是自己閱歷的一種增加，是一種對自我的鞭策，而不是壓力和桎梏。
“哦？你卻有何想法？”
軒轅老祖不由心中一沉，有些莫名的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他覺得他再也無法確定周衍的思想和個性了。
周衍變了，變得甚至連軒轅老祖也都已經開始看不透。
“我周衍，第一世，李易，是個出生就是傻瓜的存在。第二世，李傻子，出生就被奪取了完美靈魂，靈魂不存，因雷炎破道山的機遇，而以魔心成就劍尊，成就雷衍王。第三世，如被複製出的一個虛假的傀儡一般活出了一個自我。
很多東西，我一心想追求，但當我追求到的時候，我就失去了。很多東西，我一心想要守護，但當我逐漸有能力守護的時候，守護早已經被破碎。
在地球上，我見到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同時也對於靈魂越發的領悟深刻，便發現，我或許，其實才是一個被計劃圈養出來的生命。
或許，我身邊的一切磨難，一步步的壓迫着我，都只是爲了一步步激發我的潛力，逼迫我成長。
我不想去這麼想，因爲這麼想我這一輩子就太過於廢物，太過於悲哀。
但真正我又是天才嗎？我所謂的一切能力，很多都是奇遇、機遇、機緣乃至是我哥哥李然賜予的。
但現在，我連我哥哥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哥哥，也無法判斷我是不是真的我，甚至不惜在地球祖地以自身的頭骨和神農鼎來測試。
這種情況到了這個程度，不難判斷，真真假假，已經很難分辨。”
“前路，已經看不清，或許走不到盡頭。那麼，只要自己徹底盡力了，便死而無憾。”
“或許，便是我想死，有些存在都不希望我死得那麼快，所以好幾次必死的經歷，我依然活了下來。”
“我看到了周正和清婉的事情，我作出了幫他們一把的決定，這個決定我以前絕不會做，但是當時已經做了。那就像是我自己的投影。”
“有些情感，有些幸福，是經不起等待和考驗的，因爲有時候等待便是失去，有時候，考驗就是折磨。所以，面對機會，我會爭取，只爭朝夕，不再做出無謂的犧牲。”
“所以，來姜家，我已經作出了兩個決定，第一，儘可能奪走姜家所有修煉資源，並搶走聖女姜雨凝；第二，打開姜家的囚牢，釋放姜家所有囚禁的囚徒。”
“你瘋了！以你的能力，絕不可能做到這些。”軒轅老祖開始聽着周衍的說法，還有些震撼。
但隨後，聽到周衍說出自己到姜家的計劃之後，他簡直是震驚了。
軒轅老祖絕不是一個會震驚的人，卻被周衍輕言淡語說出的話所震驚，足以見得周衍這平靜的話語裡的瘋狂之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