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只是目光平靜的看着衆多的修士,道:“我所提的要求,不是要你們那些不堪入目的醜女人當女僕,你們也不配。我只是想知道,你們這些人之中,到底有哪些人對我們天劍山的修士動手過,如果動手過,請自己站出來承認一下。
或者是其他宗門的朋友出來指認一下。
作爲報答,很簡單,不朽功法,擁有非常繁雜的奧義,其心法口訣足有一萬句之多。
如此之多的心法方法,那些於我周衍有好處的修士,我或許可以以神魂傳音,給予你們多一點的不朽道;而那些不願意幫助我的修士,我雖然也會傳,但是有什麼我記不清或者是錯漏的地方,卻是怪不得我了。”
“另外,千萬不要威脅我,我這人,最不喜歡被人威脅了。若是有人威脅我,我大不了一死。我周衍沒朋友沒親人,生無可戀,死不足惜,了無牽掛。”
周衍笑眯眯的說道。
他說着,卻是絲毫不在意的施展斬魂的手段,給予了自己的神魂直接狠戾一劍。
“噗嗤——”
恐怖的斬魂一件,直接將周衍自己斬成了‘魂殤’狀態,明顯是已經‘活不成’了。
周衍的話原本沒有太多修士在意,畢竟能活下去誰願意去死?
但如今,周衍面不變色的給予自己一劍斬魂,這般兇狠的手段,直接讓所有有廢話、有嘲笑、有輕蔑目光的修士都呆滯了。
這是不給自己活路,也就是說,哪怕是此時再將周衍抓住,也絕無辦法能威脅到他了。
因爲這世間,沒有什麼能比修士的魂殤更可怕、更致命的傷勢了!
神魂是根本,是踏入不朽的階梯,斬魂,就是化道,就是自我毀滅!
這種做法,面不改色,神情淡漠,態度冷然,眉頭都不皺一下,也讓所有修士心中倒吸一口冷氣,再不敢嘲笑周衍。
一個不怕死的修士,甚至意志強大得連斬魂都不皺眉的修士,那絕非是普通的修士,這樣的修士,非常可怕!
再聯想到周衍之前斬殺了塗三魂,忽然間,嘲笑、噓聲都消失了,所有修士都無比凝重的看向周衍,周衍此時的地位,也才能和他們真正的持平!
特別的那粉色戰甲的女子寒雨仙子,更是秀眉深鎖,目光驚疑不定的盯着周衍,如想看到周衍露出痛苦之色一樣。
可週衍,沒有半點在意,甚至連一分顫慄都沒有。
也是在這時候,所有的修士才意識到,這個十三魂氣的廢物,絕非是他們想的那麼無能。
一個能斬殺塗三魂這種絕世天才修士的修士,就算是再廢物,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
“周衍,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莫非是逗我們玩?想將我們所有修士玩弄於鼓掌之中,顯示你這個廢物並不是那麼廢物?”
塗千刃臉色冰冷,聲音十分冷厲的呵斥道。
不知何時,他竟是與那寒雨仙子很靠近了。
周衍聞言,卻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今次對於我們天劍宗修士動手過的修士,自己站出來承認,到時候我不會計較太多,將不朽之道正常的傳承給你們。若是從其他修士的口中知曉你們有所欺瞞或者欺騙,那麼,一切後果你們自己承擔!”
周衍斬魂之後,又後退了數步,進入了混亂的古陣範圍,儘管被所有修士圍困,但是周衍一點都不驚慌,反而如運籌帷幄一般。
哪怕是表現出瞭如此恐怖的魂殤,周衍在說話之時,也依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說話也沒有結巴。
塗千刃的臉色非常難看,事實上不僅是他,各方宗門派出的代表也在此時露出了爲難之色。
“諸位——聽我一言。”
那粉色戰甲的寒雨仙子微微凝神,聲音平靜的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好聽,每個修士也能很清晰的聽到她的聲音。
“寒雨仙子請講。”
很多修士都躬身一禮,帶着討好和套近乎的語氣說道。
寒雨仙子微微點頭,顯出了一方飄逸、飄渺的氣質,更爲令人心神盪漾。
寒雨仙子感應到了許多修士有些神魂顛倒的表現,心中很是滿意,更是自信滿滿。她微微措辭,開口說道:“不朽之道,若是能傳承出來,必定是造福整個暗神域的事情,不過因爲先前的部分原因,大家對於天劍宗的其餘修士有所誤會,因而難免有所誤傷。但是如今,周衍既然這麼說,那麼請造成誤會的修士都站出來一下,想必以周衍的心胸和氣度,必定是不會與你們計較的,畢竟是誤會,若是能因此有所承擔,反而讓不朽之道順利傳承,無論是對於暗神域還是對於宗門,都是一件大功德之事,不知大家覺得,寒雨此話是否有道理?”
“寒雨仙子所言甚是。”
“還是寒雨仙子懂得大道理,不像是某些人,目光短淺,如蠻荒土著一般,丟人現眼。”
“寒雨仙子所言自然是深得我心,我們原本也只是誤解了天劍宗的其餘修士,如今站出來,倒是也光明正大。”
……
許多修士開始附和起寒雨仙子來,而寒雨仙子也隱約成爲這一方修士們的領頭人物一般。
她面帶冷傲之色的盯着周衍,似乎想看看周衍還能玩什麼花樣。
周衍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道:“既然認爲有道理,那哪些人做過什麼事,自己站出來,承認,然後讓大家看看。”
周衍說法之下,再加上寒雨仙子的那一席話,立刻有很多修士站了出來。
於密密麻麻的修士之中,這些修士或許並不多,但也依然足有數千人!
在近十萬修士圍困之中,這區區數千人,自然算不得什麼。
“我邱方旭,第一次遭遇到了天劍宗的某個女弟子,她陷入了一方危險,我沒有救她,她脫離了危險之後,竟是想要報復我,我就出手將她殺了。當然,殺之前,我肯定是爽了一下的,畢竟這種事情,我敢做就敢當!”
“我是弧垂當,遇到過天劍宗的一名很優秀的女弟子,一起結伴,路途之中遭遇刀皇門修士,我不想得罪刀皇門,便和她在一起對付刀皇門弟子的時候,出刀殺死了她,她好像叫什麼‘許清靜’,反正就是我斬了她,以證明我與刀皇門無敵對之心。”
“小妹不才,名爲‘榮秀秀’,乃是與寒雨仙子同宗的寒武宗的核心弟子,這一次,遇到的是天劍宗的一位師兄,師兄對我很好,不過聽聞刀皇門的塗三魂師兄說過不朽功法之事之後,又得聞塗三魂師兄身死道消的消息,我便知道天劍宗自作孽不可活,雖然那師兄對我不錯,並多處有所關照,但是我還是乘其不備將其殺死,這一點,寒雨仙子也是很認可小妹的做法的。”
……
很多修士站了出來了,幾乎是拍着胸脯說出一些先前的經歷,大多都是不想與刀皇門爲敵,更多的則是因爲一些不順眼或者是不順心,抑或者是覺得塗三魂的事情茲體事大,不能牽扯因此將天劍宗的弟子斬殺,以澄清自己與天劍宗無關,怕招惹上戰魂殿的追責。
而這些事情之中,一些天劍宗女修士被凌辱、一些天劍宗的弟子遭遇偷襲而死、遭遇背叛、出賣、忽然翻臉等情況,都非常常見。
甚至,其中有些修士還是天劍宗修士的朋友,卻在背後下了狠手。
他們這麼做了,如今卻是在所有修士面前,如問心無愧一般的說出來,絲毫不覺得這些是不是過分,是不是毫無人性!甚至其中有些修士在凌辱了天劍宗的某些清秀的女修士之後,還大言不慚的說出自己如何凌辱、如何分屍的過程,吸引了很多修士的羨慕、崇拜的眼神。
似乎在周衍面前,他們能這麼做,卻是如狠狠的扇周衍的耳光一樣。
這些說法、做法,也無人跳出來說什麼禽獸不如之類的話,沒有人有什麼真正的公正與正義之心。
周衍對於這一幕,卻無動於衷。
儘管其實他心中早已經非常的憤怒,但是這種憤怒,以他的心性與涵養,卻是不會表現出來。
那寒雨仙子,號稱‘仙子’,卻簡直是無比惡毒,連天劍宗的無辜女修士、甚至有人和她關係極好而被凌辱,似乎都完全和她無關一般,竟是帶着一種類似於勝利的冷笑之意戲謔的看着周衍,那眼神如在說——天劍宗如此下場,便是你造成的,你就算是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呢?
周衍默默的看着那些修士述說自己的‘光榮’過去,心境漸漸的再次的平靜了下來。
他發現他弄錯了一件事——修士之間殘酷的內鬥,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如果自身不夠強,或者是背後的靠山不夠強,那麼哪怕是你再善良,別人都會踩你。
甚至,以踐踏、欺壓、凌辱和折磨,來顯示他們的強大。
那種面對困難和兇險能團結在一起、放棄一切的修士,畢竟只是少數!
有那樣氣度和風情的修士,又怎麼會在這裡守着,等待着他周衍出現而去搶奪不朽功法呢?
所以,他周衍的有些考慮,其實一開始,就已經錯了。
周衍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來,他只是忽然凝神屏息,道:“很好,現在,大家盯好了這些人,可不要認錯了。我現在稍微改變了一點點主意,因爲大家都很高尚,高尚得我周衍心生佩服。那麼,爲了表示對於各位‘識時務者’對應的獎勵,那一方不朽功法,我現在就開始針對所有人傳授,這樣,有些大能手段和天賦的修士就會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不朽功法了!”
周衍說着,他的手,凝聚魂力,在虛空鐫刻出了詭異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