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猛地舉起了手,憤怒的準備外出的呂布停了下來,望向了天子,聞人襲在一旁低聲說道:“陛下,此人乃是天下大儒,乃八廚之首,常以家財救濟世人的名士...天下間素有名望...”
“在找那廝之前,先將這蠢賊拉到帳外,斬首,首級懸與鄴城牆頭!”天子冷冷說道,呂布沒有半點的猶豫,拉起了王芬便往外走,沒有想到,王芬全然沒有半點的驚慌,被呂布拖着,往外走去,神色依舊平靜,甚至還想要起身,步行着走出去。
不過,他方纔還侮辱過呂布,呂布雙手用力,便將他一直按在地上,拖着他便往外走,他被按的生疼,也沒有任何驚慌,一旁的聞人襲瞪大了眼睛,說道:“陛下,兩千石之罪過,是否要先令羣臣商議...尚且,刑不上大夫,若是冒然處死,只怕有損大漢顏面...不如先行禁錮?”
天子沒有理會他,只是冷冷的望着遠去的王芬。
王芬被帶到了場外,呂布將他猛地推到,從腰間抽出了長刀,王芬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毫不在意,呂布有些驚訝,冷笑着,低聲說道:“世上當真有不怕死的人...”
“不是不怕,我辰時便推衍過,我命無憂,不喪此地,尚且還有七年之壽命...”王芬有些鄙夷的看着呂布,說道:“你殺不死我的...”
呂布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心裡也是有些狐疑。
死死盯着面前的兩千石,瞬間,呂布揮下了手中的長刀。
“撲哧~~”
王芬直接被梟首,那顆頭顱還滾出了好遠,無頭屍體噴射出血液來,一直亂顫着,轟然倒地,地面上滿是血跡,呂布擦了擦臉上的血液,又盯着王芬的屍體看了許久,方纔搖頭笑了起來,返回到屋內,朝着天子拱手,行禮說道;“陛下,奸賊已死!”
“那便去找那個喚作襄楷的賊子來!”
“另外,派出宿衛,將王芬滿門抄斬,誅族,一人不留!”
“遵命!”
天子忽然轉頭,看向了一旁有些無奈的聞人襲,說道:“待朕回了雒陽,便要處死所有治易的儒生,焚燒易學之詭籍...你派人向王符寫信,讓他早日做好準備!”
聞人襲一顫,急忙說道:“陛下...此事,返回廟堂之後,再做商議,如何?”
“恩...”
天子點了點頭。
當呂布率領士卒,四處尋找的時候,終從一處酒肆外,找到了這位得道高人,此人正在不慌不忙的飲酒,呂布也沒有令士卒包圍住他,反而是坐在了他的身邊,打量着他,問道:“你便是平原人襄楷?”
襄楷並沒有回答,只是不斷的飲酒,呂布心裡有些憤怒,伸出手便推到了他面前的諸多酒盞,襄楷這才緩緩的擡起了頭,看向了呂布,嘆息的說道:“將軍,這最後一頓美餐,爲何不讓我吃的開心些呢?”
“哦?你甚麼意思?”
“我的意思,將軍心裡是知道的...”襄楷笑着說道,從身上摸索出了幾個錢,放在了木案上,緩緩起身,說道:“時也,命也,將軍,可要同行?”
.........
很快,呂布押着鼻青臉腫的一位方士,到了天子居處,方士雖然狼狽不堪,卻依舊沒有甚麼驚恐的,平靜的望着天子,天子仔細的看着這個人,冷笑着說道:“就在方纔,王芬未死之時,也是如此之平靜,還說甚麼死期未至,不知你是否也是如此呢?”
“君要臣死,臣豈能不死?”
襄楷說着,忽又擡起頭,看了看天空,微笑着說道:“陛下,我該上路了...死期已至...”
天子忽然大笑了起來,說道:“你以爲,你如此言之,朕便不會殺你,會多留你一日麼?”,襄楷沒有言語,只是搖着頭,天子揮手,說道:“拉出去斬了,他的徒弟親信,全部處死,不留一人!”
呂布點點頭,便將此人也押解了出去,此人臉色依舊平靜,擡起頭,朝着天子高呼道:“陛下!陛下!”
天子在不遠處,沒有打理他,只是冷冷的望着他。
“陛下,陽壽三十有二!還望陛下珍重啊!”
“撲哧~~”
呂布再不敢猶豫,手起刀落,此人的首級依舊被他砍了下來,在地面上翻滾着,不知爲何,那臉龐似乎依舊在朝着天子之處,有些詭異的笑着,天子心裡一驚,又立刻平息,立刻有奴僕清理了屍體。
處死了兩人之後,天子心裡的憤怒方纔漸漸有些平息,他吩咐道:“讓議郎賈詡,前來冀州...”
“陛下,賈詡尚未而立之年,是否有些年輕?”
“呵呵,朕亦未有而立之年,做這皇帝,勝任乎?”天子轉過頭,冷冷問道,聞人襲也不知該如何回話了,連忙說道:“陛下有天命在身,豈能與他人同列?”
“便讓賈詡前來,三月之內,他若是鎮不住冀州,朕就讓他的首級,與王芬同懸與城門!”
聞人襲點點頭,便令官吏們書寫詔令。
王芬之死,在天下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在冀州,甚至有不少的百姓自發的爲他送喪,甚至請求陛下能夠安葬他,而一些名士,也紛紛爲其哭泣發喪起來,廟堂之中,不少的大臣們因爲談論此事,被張郃所抓捕,但是在地方上,還是有不少人覺得王芬無辜....
不過,對於天子即將趕往的幾州官吏而言,他們並沒有力氣爲王芬哭喪,他們如今是萬分的驚恐,雙腿都在顫抖着,全力的挽救自己的名望,以及儘快的處理一些政事,在幽州,甚至出現了有官吏逃亡的情況,這些逃亡的官吏,也沒能逃出多久,便被董卓帳下的匈奴騎兵所抓捕,進了牢獄。
其中,便有擔任中山相的兩千石,張純。
這無疑是火上加油,引起天子更加暴怒,繡衣使者朝着周圍不斷的探查,宿衛也跟着出動,天子又朝着幽州趕去,幽州刺史陶謙欲哭無淚,也不敢再與曹操爭奪關於兩郡的歸屬權,全力整頓幽州政事,如今尚且平靜的,也只有盧植與陽球二人。
盧植是因爲善政,故而全州都沒有甚麼惡劣的官吏,也沒有非法亂紀的情況,至於陽球,呵呵,要是有貪官污吏,那還有必要勞煩天子?陽酷吏早就將他斬首誅族啦!
陽球又親自給天子上書,書信之中的意思,就是整個新州是絕對沒有冀州那般的情況的,至於幽州,幷州,賀州,卻是不好說的,若是天子允許,我願意率領新州的士卒,去這幾州,抓捕這些奸賊,若是沒有達到天子的要求,請砍了我的首級。
對於這位與張太尉截然相反的砍頭狂魔,天子壓根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