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孫堅有些疑惑的問道,他思索了許久,也沒有這個人半點的回憶,他心裡還是有些狐疑,擊潰一羣土著並不是難事,可若是沒有半點傷亡,甚至還是帶着一羣已經轉變爲農夫的戍邊士卒們去擊潰土著,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他心裡覺得,定然是此人使了什麼技倆,欺騙了兩州州牧。
天子又繼續說道:“此人乃是故交州刺史劉公所舉薦,擔任西南蕩寇校尉,從那之後,多次勝利,就連西南水軍的總帥尤突都是對他讚不絕口,多方舉薦,這才傳到了朕的耳邊....”
孫堅點了點頭,尤突他還是認得的,此人原先是山民,後來投誠與段熲,得到了重用,在西南任職多年,如今已是成爲了揚州水師的總帥,孫堅與此人打過交道,在孫堅的印象裡,此人不是個信口開河的,還算是個正人君子,這多方舉薦,這廝莫不真是如此出色的將才?
他想了片刻,說道:“陛下若是要用此人,臣定不敢反對,不過,臣以爲,還是將此人叫到雒陽,由臣這裡親自下令,賜虎符,再前往南軍,如何?”
天子心裡明白,這廝是不太相信這位張文遠的本事,天子笑了笑,說道:“便按太尉公所言。”
兩人又商討了各地的將領任職,太史慈的位置,可以讓徐榮來接替,爲奮武將軍,至於太史慈,可以前往西南,作爲水軍與當地軍旅的總帥,封爲鎮南將軍,典韋前往倭國,協助荀攸,可以爲鎮北將軍,趙雲接替典韋的位置,田豫接替徐榮的位置,關羽入北軍,爲黃忠副帥,操練北軍士卒,統轄長水,射聲兩營。
另外,令文丑,徐晃,程普,蹋頓,嚴顏進入北軍,出任五個北軍校尉之職。
以曹操兼任護貴霜中郎將,許褚爲護貴霜校尉。
至於南軍,則是要等到張遼前來之後,再做冊封。
“陛下,還有一人....”孫堅開口道。
天子皺了皺眉頭,問道:“公孫伯圭?”
“正是,他如今還在雒陽內養病,不知...”說起他來,孫堅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若是讓他再組建一支驍勇營,不知此人可還願意?
天子揮了揮手,說道:“此事,還需太尉親自去找他,與他談談,他是朕的大功臣,他有何要求,你只管稟告朕便是了...”
“謹喏!”
等冊封下來,無論是在征伐貴霜之中獲得軍功的,還是在地方上征戰多年的,都一次性得到了提升,先後封了三位將軍,八位校尉,一位護邊中郎將,這算是熹平時期第二次的大規模冊封將士們了,天下的將士們,就等着這一日呢,沒有想到,冊封竟來的如此之快,將士們歡呼雀躍。
同時,孫堅的名望也是迅速的提升,他初次上任,便爲將士們獲取瞭如此巨大的提拔,雖然這都是因爲貴霜之戰的緣故,不過還是被放在了孫堅的身上,孫堅走出皇宮,在巡視北軍或者外軍的時候,士卒們總是對他格外的尊崇,與賈詡不同,他是真正的得到了諸將士們的愛戴,不過,這讓孫堅的心裡總是有些壓抑。
他覺得,自己有些坐擁其成的嫌疑,原本,這些都該是董公應得到的功勳,無論是貴霜之戰,還是對各地將士們的冊封,都是董卓早早想好的,親自策劃,沒有想到,最後,卻是自己得到了這一切。
從皇宮裡離開,他就直接走向了公孫府,公孫瓚在雒陽裡原先是沒有府邸的,這套府邸是天子親自賜予他的,包括府邸裡的奴僕還有護衛之類,都是天子親賜的,這套豪華的宅邸,哪怕在雒陽裡,也是少數,不過,公孫瓚得到這套府邸,也沒有人敢說什麼,他完全有這個資格。
孫堅走到府邸門前,叩了門。
立刻就有奴僕上前開門,孫堅開口道:“勞煩稟告一聲,便說老友孫堅來訪....”,那奴僕點點頭,連忙進去稟告,過了片刻,這才領着孫堅進了院,院落裡綠樹成蔭,倒也一幅好風景,公孫瓚坐在後院裡的胡椅上,背靠着胡椅,雙目有些呆愣的仰望着天空。
孫堅走進來,讓隨身的士卒們站在門口,不必驚擾,走到了公孫瓚的身邊,開口說道:“伯圭,許久不見,可還安好?”,公孫瓚這纔看向了孫堅,公孫瓚已經完全看不出昔日那個魁梧硬漢的身姿來,如今的他,格外的消瘦,雙目無神,癱坐在胡椅上,看着面前的孫堅,呆愣了許久,方纔緩緩說道:“太尉公....”
奴僕們爲孫堅取來了一個胡椅,放在了公孫瓚的面前,又跟孫堅說道:“我家校尉腿腳不便,不能走動,還望太尉公諒解....”,孫堅大驚,看着公孫瓚的雙腿,他並沒有穿履,雙腿都有些不自然的垂在地面上,孫堅連忙問道:“這是何時的事情,爲何不稟告與廟堂?!!”
公孫瓚搖了搖頭,說道:“文臺啊,不必了..”
孫堅看着面前這頹廢的將軍,心裡無數言語,卻沒能說出一句來,他只是嘆息了一聲,問道:“伯圭,天子對你很是看重,自從上次來看你之後,便對你念念不忘,這番,陛下讓我來問問你,可有什麼要求...”,孫堅剛剛開口,公孫瓚就有些激動的想要起身,雙手扶着胡椅。
孫堅連忙上前讓他坐下,再次開口道:“伯圭開口便是。”
“太尉!”公孫瓚看着孫堅,有些顫抖着說道:“但凡東濊人,都是講究一個死後葬故地,我沒能帶他們回去...他們都睡在了塞外,若是可以,能否幫幫我,將他們送回東濊,在故鄉,入土爲安....”,孫堅沉默了片刻,點點頭,說道:“伯圭安心罷,我會親自給曹操言語,讓他幫着將驍勇士卒們的遺骨送回東濊....”
“多謝太尉...多謝太尉...”
公孫瓚不斷的說道,孫堅哀嘆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
而在這時,劉備已經與東宮諸官開始施行官學諸多要事來,首先,自然是要是在雒陽地區內施行,太子親自前往雒陽地區的官學之中,拜見了正在講學的士子祭酒們。
當浩浩蕩蕩的太子依仗停在官學門口的時候,衆人還都沒有醒悟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隨後,最爲精銳的宿衛們將官學周圍隔絕,不使外人進入,太子下了車架,官吏們簇擁在周圍,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官學裡的幼童們,面對如此浩大的依仗,他們嘰嘰喳喳的談論起來,爭先恐後的跑出去,想要圍觀。
祭酒們都不知發生了何事,心裡都有些畏懼,雒陽官學的大祭酒上前,恭恭敬敬的拜見了那位官吏,詢問道:“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太子前來拜訪雒陽官學,不必驚慌!”那年輕人說着。
年邁的祭酒激動的渾身顫抖着,險些倒了下去,他不過是個兩次都未能通過考覈,待在家中,無所事事,最後在官學裡度過了一生的老學子,何曾見過這般大人物,他連忙招呼周圍的那些祭酒們,讓他們迅速整理着裝,準備拜見太子,太子走出車架之後,走進了官學之中。
甚至還蹲下身子來,跟周圍的幼童們聊着,掏出些吃食來,遞給他們,幼童們起初有些害怕,但是看到太子如此平和,他們膽子也就大了些,敢去討要吃食了,太子樂呵呵的,一路走到了門口,主祭酒帶着六十多位位祭酒,朝着太子大拜,雒陽官學是大漢規模最爲龐大的官學了,幼童數千,祭酒人數也不少。
太子連忙走到他們的面前,將老祭酒扶了起來,笑着說道:“老丈不必如此,老丈在此啓蒙幼童,此爲孔聖之舉也,今日特意前來拜訪,犒勞諸君...”,太子說的很是和氣,拉着那老丈,表達着自己的敬意,老丈面色赤紅,激動的都快說不出話來,又看到了幾位從太學到來的年輕士子。
“哈哈哈,諸君能夠拋下個人之前途,特意前來此處,教導幼童,實在令我敬佩,諸君之德行,當爲天下之冠楚,來人吶,賜禮!”太子說着,身後的魯肅連忙上前,賜予他們錦繡等物,他們面色也有些羞紅,他們其實也沒有那麼高的德操,他們只是怕自己通不過考覈,纔來此處教導幼童。
沒有想到,竟然得到了太子如此的讚譽。
太子在官學裡待了半日,跟衆人聊了很多,還讓太子少傅記下了那幾位學子的姓名,這才離開了此處,他們還要去司隸地區的其他縣城,而太子在雒陽官學裡的舉動,很快就傳開。
在太學與門子學裡,都產生了巨大的轟動。
太子與劉公一同操辦官學之事,以及太子對官學的重視,對那些學子們的喜愛,都傳播開來,在這個時候,太學與門子學裡都出現了一種聲音。
前往各地,教化天下,支持太子!
放棄前途,去教導幼童,這樣的行爲,被看作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太子一個舉動,便在太學與門子學裡帶起了潮流。
當然,太子並沒有就這般的返回東宮,他在司隸的各個縣城裡巡視,官學是他必去的地方,有些時候,他甚至都不去縣衙,可官學是一定要去的,就這樣,他所往的各地上,百姓們都在高呼着太子仁義,官吏們也在稟告着當地的事情,不只是官學,還有在其他地方上的困難之類,經過了半個月,太子終將整個司隸地區都巡視了一遍。
而他所帶來的影響,還在不斷的擴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