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學大營,
皇甫嵩帳內
皇甫嵩手持強弩,手中的強弩對準了面前的華雄,華雄早已被嚇得不輕,渾身都在顫抖着,驚恐的看着面前的皇甫嵩,就怕他手一動,自己就隕落在這裡,皇甫嵩不爲所動,冷冷的說道:“你不是一拳打死一個老頭麼?來,打我一拳!!”
“老將軍說笑了,我怎麼能對德高望重的老將軍動手呢?我那都是玩笑話啊,您莫要在意,先將強弩放下如何??”華雄笑着說道,雙眼卻一直盯着皇甫嵩手裡的強弩,皇甫嵩做好了發射的準備,對準華雄的脖頸,就要射殺,華雄嚇得險些哭了出來,他叫道:“老將軍啊,全是我之過,恕罪,恕罪啊!!”
“將軍不知,當時,我也是迫不得已,全都是董公逼迫,他想做太尉,就逼我如此做,若是我不做,就要慘死在他的手裡啊,我當時就是不肯詆譭老將軍,故而被董公押進囚車內,關了足足三日,這事,大家都是清楚的,請將軍饒恕了我罷,我當時也不敢反對董公啊!!”
“我一直都在勸他,不能這麼做,皇甫將軍乃是軍中的老將,爲人厚道,戰功赫赫,可是董公他不聽我的...將我毒打了一頓...”華雄抹着眼淚說着。
“哈哈哈!”皇甫嵩忽大笑,他覺得這廝還真是有些意思,將手中的強弩放下,看到皇甫嵩放下了強弩,華雄鬆了一口氣,連忙拜謝皇甫嵩的寬恕之恩。
不久之後,從老將軍的營帳裡傳出了悲慘的哀嚎聲。
很快,皇甫嵩牽着華雄的手,笑呵呵的走出了營帳,司隸校尉府的士卒都集結在營帳門口,方纔的動靜,他們也是聽到了,走出的華雄,與方纔沒有什麼區別,看起來沒有受傷,也沒有什麼捱揍的痕跡,他看着下方的諸多士卒,揮了揮手,說道:“還站着幹嘛,滾回校場去!!我稍後再回去!!”
這些士卒原本也就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聽到華雄號令,紛紛離開,看着士卒們離開,皇甫嵩笑着說道:“華雄啊,那就說好了,日後但凡是有兵法課,你就要來兵學府,爲學子們授課,若一日不在,我就去司隸校尉府尋你...這次,我不想讓你在士卒面前丟臉,沒有讓你太難看...若有下次.....”
華雄連忙搖着頭,說道:“再不敢詆譭將軍....”
皇甫嵩點點頭,目送華雄離去,華雄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兵學府。
不過,他的心情還是較爲輕鬆的,畢竟,他總算是擺脫了恐懼,皇甫嵩是揍了他一頓,不過,畢竟沒有要他的命啊,這是好事,至於捱揍,華雄這些年裡挨的揍可不少,從董卓,到袁術,到皇甫嵩,幾乎每一個上官都想要揍他,華雄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他只能說一聲是世態艱辛,容不得他這般的善人。
回到了司隸府邸,修養了幾日,爲了應對兵學的準備,他又提前去巡視了各地的縣城,做好了準備,天子的詔令也已經下達了,要求華雄前往兵學,協助皇甫嵩教導學子,華雄看了一番,每週只需要前往一日便可,他非常的厭惡讀書,乃至與經學這樣的,不過,他前往只是去講講故事,這是他所擅長的,故而也沒有太大的怨言。
只可惜,日後不能再待在司隸府裡,一睡就是睡上數個時辰。
“在那時,賊人四處劫掠,毀我城池,害我百姓,段公卻不肯出兵,龜縮與城內,衆人義憤填膺,十分的憤怒,屢次上奏,段公仍是不允,諸將不知其意,只能謾罵,結果,賊人以爲我大軍不與揚州,果真上當,大軍聚集與一處,準備攻下治所,就在這時,段公率大軍猛攻,使得賊人全滅,山民全平!!”華雄放聲說着,語氣很是激動。
諸多學子們聽的津津有味,不時的記下,卻也有人疑惑,不由得問道:“華祭酒,我大漢軍旅,本就是爲了保家衛國,若是坐視賊人劫掠而不出動,這還要我們作什麼??”
“嘿,莫非段公所想的不是保家安民麼?若是他冒然進攻,賊人四處逃竄,這豈不是造成更大的危害麼?做事之前,是不是得看那種危害更小??”華雄反問道。
這人卻有些不悅,搖着頭,說道:“我不覺得如此...”
華雄看着這人,揮了揮手,說道:“來,你起身!”
“你來給我說說,若你爲當時的總統帥,你當如何?”
聽到華雄這麼問,這人卻有些回答不上來了,摸着頭,認真的思索着,憋了許久,方纔說道:“我會任命段公爲主將...讓他幫我攻伐,,,,”
聽到這廝這般言語,衆人紛紛大笑,華雄卻沒有嘲笑他,有些驚異的說道:“你竟與我想的一般!怪哉,怪哉!”
“若是我,我會在各地插上旌旗牙幟,分佈鼓角,以疑兵之策,有山民前來便敲擊戰鼓,使賊人膽寒逃竄,他們是絕對不敢冒險去試探這裡究竟有沒有漢軍精銳的,另外,在夜裡,我會令士卒們潛入山民之巢穴,吹號擊鼓,讓他們不得休眠,再將當地的遺民遷與平原,使得賊衆無路可去,不戰而降....”
就在嘈雜之中,一人緩緩說着,不由得引起衆人的目光,有些學子們面露不屑,莫非你比段公還善戰,說的倒是輕巧,此人平日裡也不合羣,總是看書,少言少語,故而衆人不喜,此刻,更是引起衆人的憤怒,不由得嘲笑起來,言語惡毒,可是,他這番言語,卻是引起了皇甫嵩與華雄的好奇。
華雄看着此人,此人極爲年輕,模樣俊俏,言語很是認真,周圍的嘲笑聲,也沒有能讓他動容。
華雄看着他,點了點頭,繼續講述起來,而這時,先前那胡言亂語的傢伙偷偷挪動着位子,來到了這年輕人的身邊,他低聲說道:“我喚作呂蒙,字子明,乃是汝南人,不知同袍之中,還有君這般大才,不知君之姓名?”
那年輕人沒有回話,擡起頭,繼續聽着華雄言語。
呂蒙用手碰了碰他,問道:“君何以如此小看我??”
年輕人還是沒有回話,呂蒙正要再說,一支大手伸出來,直接掐着他的衣襟,就把他拉了出來,拉他的正是華雄,華雄瞪大了雙眼,問道:“你有何言語要說,不如說與衆人??”
呂蒙也是瞪大了雙眼,看着華雄,搖着頭,說道:“不大方便。”
華雄笑了起來。
呂蒙再次坐在年輕人的身邊,吃了華雄幾腳,他只是覺得後尻有些痛,但也不礙事。
華雄心情卻舒暢了很多,他沒有想到,原來揍人的感覺如此的爽快,咳咳,不過,這廝還是要好好教導,這廝也太渾了,不教不成器!!
他卻沒有想到,不遠處的皇甫嵩,也是如此想着,華雄這廝還是要好好教導,這廝太渾了,不教不成器。
華雄說了很多,這才讓衆人離去,走到了皇甫嵩的身邊,笑着說道:“老將軍,還在玩您那連發弩呢,這玩意,不是南北軍之外,衆人不能拿麼?爲何你這裡會有啊??”,皇甫嵩笑了笑,說道:“這是我用來殺豚的....”
“你講的不錯啊,還有一個營,繼續講...”
“老將軍啊,這講的我喉嚨痛啊,能否歇息一日,您來講講?”
“不成,我講的沒你好....”皇甫嵩舉了舉手中的強弩,華雄點着頭,說道:“行,我繼續講,就剩一個營,我還能堅持....”,說完,他又乖乖回去講課,最後一營也講完了,華雄進了皇甫嵩的營帳,準備跟他告辭離去,皇甫嵩示意他坐下,華雄無奈的坐在了他的面前。
“華雄啊,我覺得...你是個有大才的,你口才的確是了得,方纔四營,你每次言語的內容雖是一樣,可講起來還是不同...不錯,可以看出,你也是個聰慧之人...”皇甫嵩說着,華雄笑着,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
“好了,我想讓你明日也來兵學,一週來兩日,如何?”
“明日??我講不了,明日再講我就要失聲了...”華雄驚恐的說着。
“明日你不必講,你聽就好了...如何?”
“不必我來講?當真?”
“當真!”
華雄爽快的答應了,笑着離開了兵學府。
而在兵學府的校場上,呂蒙正在揉着自己的後尻呢,先前那位年輕人就走了過來,來到了呂蒙的面前,朝着呂蒙行禮大拜,說道:“方纔正與課上,未能回兄長之言語,還望兄長莫怪!”,這人說着,呂蒙一愣,連忙將他扶起來,笑着說道:“無礙,無礙,我這樣皮早肉厚,捱上幾下沒事,你就不同了...”
“不才陸議,字伯言,乃是揚州吳郡人...”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呂蒙打量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笑着說道:“你方纔之回答,我聽了,拍手叫好,這纔想與你結交,你平日裡,獨來獨往,也不與衆人往來,我們甚至都不知你的姓名....”,與陸議不同,呂蒙一直都算是學子裡的刺頭,大多學子都喜歡與他相處,好友無數。
“我到來之後,他們都未曾與我言語,故而,我也未曾開口..”陸議認真的說着。
“哈哈哈,你整日冷着臉,大家當然不會跟你言語,來,笑,咧嘴...”呂蒙說着,陸議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呂蒙端詳了片刻,搖着頭,說道:“算了,你還是莫要笑了,瘮得慌....”
“日後,你就跟着我,我汝南呂子明之威名,在這學府裡,也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你放心,很快,你就能與衆人相識,他們都是不錯的人...也有幾個能人,雖長得沒你這般好看,可也是有些才能的,改日我再介紹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