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達,我會上奏陛下的...何況,陛下乃是仁義之君,絕對不會派你去那些地方的,你就安心修養,要我說啊,其實你應該在家裡修養一段時日,不要再忙國事...你覺得呢?”諸葛亮問道,司馬懿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會是要讓我去修養,自己去做司徒吧?我可給你說,縱然我病情再重,這司徒之位,我還是要與你爭一爭的!”
“哈哈哈,好說,那就養好身體,咱們啊,就搶一搶這個司徒之位,不過呢,你還得當心其餘幾人啊,周君與孝直在揚州,他們的政績不必我們要少,還有士元,他與伯寧編制新法,這些年裡,政績也是不俗,與我等旗鼓相當,魯子敬這番前往徐州,徐州本就是富庶,他這一番定也能搞出不錯的政績來...”
“孫仲謀那就更是了得,這些年裡,從兩大學府內,兵學內,挑選了多少的奇才任郎,他的眼光啊,實在是毒辣啊,天子校郎之內,人才濟濟,駱統,薛綜,虞翻不計其數的賢才,都被他發掘舉薦,還總是能選出最合適的地方來發揮他們的才能,駱統在尚書檯,成爲了郭尚書的左膀右臂,薛綜被派去廷尉,滿伯寧都很是喜愛,虞翻在邸報府,跟華公親密無間....”
“據說,陛下現在想要進行官吏調動的時候,都會把仲謀請來,請他相助...”
“曹子恆操練宮中宿衛,就連北軍大將關羽看了都很吃驚,覺得這些宿衛不遜於北軍...另外還有盧毓,袁尚這些人,哪一個要比我們差呢?”
司馬懿搖着頭,看着諸葛亮,說道:“法正是個能臣,看似儒雅,實則暴虐,睚眥必報,爲人兇殘,他可以去尚書檯,卻是不可能擔任司徒,周瑜乃公羊傳人,可他只有謀略,目光短淺,可爲太尉,難爲司徒...龐統各方面倒是適合擔任司徒,可他相貌...咳咳,此人能成爲天子親近,可當不了司徒。”
“至於滿寵,酷吏的身份且不提,他太過於正,不適合擔任司徒。”
“魯肅才能了得,卻不得天子喜愛,少言寡語,不與天子親近,不能擔任。”
“孫權有識人之能,不過,很可惜,不出所料,他的兄長定然會成爲南軍的統帥,或者極爲重要的大將,呵呵,一家人啊,怎麼可能兄長在外擔任將軍,弟弟在朝中擔任司徒呢?”
“曹丕亦然如此,哈哈哈,他比孫權更倒黴,兄長擔任藩王,剩下幾個弟弟,也是極爲了得,他做司徒,天子能坐的住麼??”
“其餘人,盧毓才能不如我等,袁尚既然成爲繡衣,那就永遠無法坐上司徒位。”
“所以說啊...這將來的司徒位,定然是你我之一。”司馬懿低聲說道。
諸葛亮一愣,看着面前的司馬懿,無奈的搖着頭,說道:“你倒是看的清楚,不過,這些還早着呢,我們這年紀,擔任司徒,豈不是要被羣臣罵死...”
“哈哈哈,誰敢罵兩位司徒公啊...”門外忽然傳出一陣笑聲來,諸葛亮與司馬懿大驚,門被推開,荀彧走了進來,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呼着冷氣,看到荀彧,諸葛亮連忙起身,司馬懿卻是慢了些,朝着荀彧行禮拜見,荀彧揮了揮手,讓兩人坐下來,也就坐在了他們的一旁。
“怎麼?都想着要回去當司徒了?不把我們老臣放在眼裡啊?”荀彧戲虐的問道,諸葛亮支支吾吾的,沒能言語,司馬懿乾脆就閉着雙眼,不說話,荀彧看向了諸葛亮,問道:“荊南那邊的情況,我也大多明白了,你還要準備一封奏表,明日,你們就啓程趕往雒陽,奏表是要交給陛下的,不要糊弄...也不要太誇大自己的政績...”
“謹喏!”
“我還要留下來,等鍾繇前來,與他交接,才能離去...對了,孔明,你在荊南提拔的那些人,不能繼續擔任官職了...”
“啊??這是爲何啊?”諸葛亮大驚失色,這幾年裡,他能將荊南治理的僅僅有條,完全離不開那一大批的人才,依靠着他們,纔有了諸葛亮這不錯的政績,莫非自己完成了目標後,就要無情的拋棄他們??諸葛亮皺着眉頭,肅穆的說道:“荀公啊,這些人都是有才能的,荊南的事情...”
“我在荊州待了那麼久,他們如何,我心裡莫非不知道麼?你想差了,不是要奪掉他們的官身,只是將他們派到其他地方而已,他們本來就是荊州人,如何可以繼續在荊州擔任地方官?大漢的律法,你莫非不知?這些日子裡,滿寵的書信,我都沒有地方放了,一直都在幫你隱瞞,不過,我跟鍾繇可沒有什麼交情,你要是想讓他們活着,就聽我的!”
荀彧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將諸葛亮訓斥了一頓,不過,諸葛亮卻是老老實實的聽着,沒有露出半點的不悅來,荀彧在他面前,猶如長輩,諸葛亮是極爲尊敬他的,可一旁的司馬懿卻是有些坐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說道:“荀公,孔明任用那些人,也是爲了荊南之事,乃是爲了大漢,而且成效也是令人矚目的,孔明他找出那麼多的人才,荀公不應訓斥...”
荀彧沒有搭理病怏怏的司馬懿,皺着眉頭,認真的說道:“你們這番前往雒陽,最好不要參與三公之爭,我聽聞,三人如今互相敵視,相互爭鬥,你們前往,最好就躲在家裡,勿要外出,也不要單獨與他們相見...好了,我就不囉嗦了,保重罷!”,荀彧說着,緩緩起身。
兩人起身相送。
到了次日,諸葛亮與司馬懿這才坐上了馬車,出發返回雒陽,令司馬懿不悅的是,並沒有什麼官吏來護送他,他在這裡擔任那麼久的刺史,竟沒有一人相送,這未免讓他在諸葛亮面前丟了些顏面,爲了掩飾這尷尬,司馬懿只能告訴諸葛亮,自己早就吩咐了那些人,不許他們來護送,諸葛亮若有所思的點着頭。
司馬孚也跟着司馬懿一同返回,司馬郎則是早就返回了雒陽。
荊州與雒陽的距離並不算遙遠,尤其是如今大漢四通八達,道路上要耗費的時日也是大大減少,諸葛亮與司馬懿走了不到半個月,便來到了司隸地,在這裡休歇了兩日,兩人便到達了雒陽,當然,並不是進了雒陽城,而是到了雒陽的城外,雒陽的規模太大,從城外到城內,都要耗費一天的時日。
無論對雒陽多熟悉,每一次返回雒陽的時候,人們總是能對這裡的變化感到驚訝,司馬懿與諸葛亮同樣如此,在短短的時日裡,雒陽再一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雒陽的範圍都快要蓋過河南尹,甚至有跑出司隸的架勢,這就太嚇人了,原先雒陽周圍的那幾個縣城,如今都很不幸的變成了雒陽的鄉野...這是何等的憋屈啊。
按着這個架勢,日後豈不是整個司隸都要改名叫雒陽??
天下何處不是雒陽??
來到了城門,士卒們開始了檢查,就連他們的馬車內都要搜,諸葛亮與司馬懿的身份在城門口完全沒有任何作用,只要你不是三公,就必須要嚴格檢查,雒陽內不能出現任何問題,這是雒陽令所頒發的,違令者就要享受五色棒,往常的雒陽令,衆人或許不會放在眼裡,可這一任的雒陽令,實在難以招惹。
論背景,這小小的雒陽令,能夠碾死無數的九卿,就是暴躁的司徒公,都不敢謾罵他,前任的司隸校尉,在進入雒陽縣的時候,被雒陽令攔住,他們並不相識,司隸校尉大怒,看到雒陽令那般倨傲,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態度,憤怒的辱罵了他,還涉及到了他的父祖,於是乎,這位司隸校尉便從人間消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
新上任的司隸校尉諸葛玄,對雒陽令很是客氣,方纔能夠一直擔任官身。
有了這位雒陽令撐腰,雒陽內的官吏,士卒,都是格外的硬氣,包括這些守城門的士卒,對於那些達官貴人,也是絲毫不客氣,反正上頭有雒陽令頂着呢,當然,知道情況的達官貴人們,也只能忍着,朝中羣臣,或許只有滿寵敢招惹此人,其餘人是沒有用那個膽子的。
兩人正在等待着士卒們的檢查,忽聽聞一聲驚呼,三個孩童猛地就往城內衝了出去,幾個士卒大呼,只見在城外的幾個小販也是猛地跳了出來,露出了腰間的繡衣二字,看到這些攔路的小販,三人也愣住了,繡衣使者們衝上去,就將這三人按在了地上,其中一人大叫道:“諸位長者!我是來迎接我阿父的!!”
“我與阿父許久未曾相見,今日聽聞他要來,這才急着出城,絕對沒有衝撞諸位長者的意思!”
諸葛亮聽着這熟悉的聲音,皺着眉頭,緩緩看了過去。
“瞻兒??”
司馬懿也是轉過頭去,瞪大了雙眼。
“耀兒??”
“哪個教你你衝撞官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