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向華庭進來的獄警並沒有出去,只是站在房間的‘門’邊,離他們隔了兩三米的距離。
向華庭走進去以後,便坐在蘇末面前的‘牀’邊上。蘇末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他,看到昔日那麼風光的學校風雲人物,如今落魄成這樣,她也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向華庭垂眸苦澀一笑:“別用那種同情的目光來看着我,等你聽完我說的話以後,你就不會覺得我可憐了。”
蘇末微微一怔,雖然心裡突然有股不安升起,但還是柔聲說道:“洗耳恭聽。”
向華庭深吸口氣,似乎在回憶過去,眸光時而柔軟時而狠決。窗外本就下着雨,天‘色’很暗,屋裡一盞小壁燈,聊勝於無。
良久,他似乎整理好情緒,才悠悠地開口說道:“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爲什麼我要那樣針對你。後來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大概是因爲我的世界太黑暗,偏偏你那樣純粹,我想得到,想要這樣簡單的光明驅散我心中的‘陰’霾,可是,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
蘇末不答,可是聽到這樣的開頭,心裡還是有些震驚的。
“第一次在論壇上發帖子詆譭你,晚會上故意挑起你與曹小琴的矛盾,還有很多事情,你都無法想象是我在背後推‘波’助瀾,甚至還有後來,我將你騙到公園爲了陷害你,我曾經那樣希望自己能親手毀滅你……”向華庭說着,聲音有些低沉下來,眸光越發黯淡,連笑容也那樣蒼白苦澀。
“我的父親,我恨他,盼着他死,可是他安排人在你首次走秀的臺上推你下去,那一瞬間,我有些動搖,我雖然不喜歡你,可我卻不想你被別人盯上。因爲親眼看着你倒下的人,只能是我,呵呵……”向華庭說着說着,有些抑制不住情緒,雙手捂着臉,低垂在蘇末在眼前,也看不清是不是早已近淚流滿面。
蘇末聽他說着這些,反倒平靜了不少,原來過去種種,她被陷害的事情,竟然是跟向華庭有關,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人,爲什麼心裡這樣扭曲?
“你能告訴我這些,說明你本‘性’不壞,我現在也是孕‘婦’,就算爲孩子積德了,過去的事便過去吧。我雖然不是特別計較的人,可是這些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你也別指望你把你的苦衷說出來就能祈求我的諒解。”蘇末淡淡地說了一句。
向華庭擡起頭,雙眼有些發紅,水霧‘蒙’朧的模樣,只是苦澀一笑:“我做了這麼多事,也不指望你會原諒我,只是在有生之年,告訴你真相吧。爲了報復我父親,我也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下半生大概也會在監獄裡度過了。”
蘇末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一個大好青年要在監獄裡度過餘生確實也夠慘的,可是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曾經這樣陷害她,她能保持冷靜坐在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是爲了孩子着想,她真想打他一頓以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