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刺殺

老半天,花纖盈纔想起,身邊還有一個英俊的黃鼠狼默不作聲地站着,瞥他一眼道:“喂,楚少俠,那些牛鼻子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楚凌宇道:“他們只是退出紫雲觀,未必就會真的走遠。假如你現在出門,很可能會趕得上今晚神霄宮的素齋。”

黎仙子又望了望老道走入的後殿,問道:“這個老道是什麼人,居然能把神霄五老之一的飛雲真人,趕出紫雲觀?”

沒有人回答她。大殿裡靜悄悄的,楚凌宇看着三清神像出神,彷彿是在想什麼。

耳聽花纖盈喚道:“喂!聽你的口氣,好像本公子這一輩子都不能走出紫雲觀了?”

楚凌宇微笑道:“天黑以後,我們就有辦法避開飛雲道長的監視,離開紫雲觀。”

“我們?”花纖盈眨巴着大眼睛問道:“爲什麼是我們?”

楚凌宇道:“如果你不想在下跟着也沒關係,我不現身就是了。”

花纖盈打量着楚凌宇,奇怪道:“你會變那個討厭的隱身戲法?不對不對……那傻瓜比你高。那你要跟着本公子到什麼時候?”

如此跳躍性的思維及提問方式,使楚凌宇對自己這份任務的艱鉅性,有了初步的認識,但他仍然平心靜氣地答道:“等你回到青木宮,自然有家人照料,楚某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花纖盈哼道:“要是本公子一輩子不回去呢?你難道也會跟着我一輩子?”

楚凌宇笑而不答。

花纖盈一跺腳道:“見鬼,是哪個混帳王八蛋的主意,讓你像個吊靴鬼似的纏着本公子不放?”

楚凌宇苦笑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這的確是個混帳又見鬼的主意。但楚某既然答應了,就不能食言,又有什麼辦法呢?”

花纖盈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真的有人託你跟着本公子?是來保護我的安全麼?”

楚凌宇坦然道:“除此之外,你還能想到有什麼更加合理的解釋麼?”

花纖盈居然嘆了口氣,嘀咕道:“奇怪了,除了青木宮的人,我誰都不認識,有誰會託你楚少俠來做本公子的保鏢?”

忽然心頭一動,暗暗驚疑道:“莫非是他們?”可一轉念,又覺得青丘姥姥等人神秘詭異,似乎和名門正派也搭不上什麼邊。不然,又會是誰呢?

黎仙子躊躇道:“楚公子,你交遊廣闊,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不曉得你是否知曉他現在何處?”

楚凌宇已猜到了八、九分,搖頭道:“假如仙子想問的是林熠,楚某也難以回答。自從上個月昆吾山鑑月殿遇變之後,在下再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黎仙子低頭不語,楚凌宇勸解道:“仙子還是早日回返霧靈山脈吧。今天的事情,要不是楚某湊巧撞上,後果不堪設想。林兄的下落我會繼續多方打探,一旦得到確鑿的消息,就會立刻通知仙子。”

黎仙子微笑道:“不行,我借了人家的東西,怎能不還呢?再說,我跟他之間還有一筆帳要算。”

如果林熠已經不在了呢?否則以他的性格,又怎麼會整整一個多月悄無聲息?

這個問題,楚凌宇終於沒有說出來,甚至連他觸及時,心底亦是一陣莫名的悸動。因爲,這對眼前笑語盈盈的黎仙子而言,無疑是殘忍和令人窒息的。

花纖盈似乎想通了,儘量將沙啞的嗓音轉換輕柔,問道:“楚少俠,你是說不管我到哪裡去,你都會跟在身後,保護本公子的安全,對不對?”

透過花纖盈狡黠的目光,楚凌宇隱隱感覺到陰謀的氣息,但還是回答道:“是。”

“很好。”花纖盈拍手道:“本公子要去一次金牛宮,就帶你一起去吧!”

楚凌宇一怔,問道:“金牛宮?”

“沒錯,金牛宮!本公子也要找人算帳!”花纖盈笑得更甜,像一隻投機成功的小狐狸,說道:“我原本害怕進去了就會出不來。可如今有了你,天字第一號的大保鏢,還擔心什麼?”

楚凌宇的一個頭,頓時變得比三個頭還要大,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想找誰算帳?”

花纖盈道:“這個你不用管,總之乖乖地跟着本公子,別讓我受人欺負就是了。”

楚凌宇的頭皮也開始發麻了,說道:“對不起,我接受的委託裡,可沒陪着你到金牛宮胡鬧這一項。”

花纖盈忿忿道:“怎麼胡鬧了?準金裂石請人綁架我,就不准我找他算帳了?”

黎仙子這才明白過來,走上前去拉住花纖盈的小手道:“我說誰那麼好心仗義助人,又生得如此的俊美,原來是青木宮的小公主!”

花纖盈向她眨眨眼嘻嘻一笑,算是雙方真正認識,正式打過招呼了。

楚凌宇道:“你想找金裂石算帳,自可通過令祖父花千疊出面,何必自己去冒險?”

花纖盈不假思索拒絕道:“不行,我一回家,他們一定又要逼我嫁給鄧宣那個臭小子,今後就再也出不來啦。”

“可你到了金牛宮表明身分,金裂寒和鄧不爲同樣也不會再放你走。”楚凌宇耐心勸說,試圖讓這個固執的粗線條少女,放棄她的衝動決定。

花纖盈嬌笑道:“所以我纔會帶你一起去呀,不然要你跟着幹什麼?”

楚凌宇徹底失語,也徹底體驗到了“艱鉅”兩個字的涵義。

真不曉得,仙盟爲何要給自己下達這麼一項要命的差事,他寧可獨自一人,衝進金牛宮去找金裂寒決鬥,也不願不明不白,做了這位千金小丫頭的護花使者。

花纖盈偏着小腦袋,接着道:“要是你不敢去,也不要緊。本小姐就孤身闖金陽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反正和你也沒什麼關係。”

沒關係麼?楚凌宇心裡發苦,問道:“要是我和你去了金牛宮,黎仙子怎麼辦?”

花纖盈得意道:“早料到你會用黎姐姐做擋箭牌。哼,這豈能難倒本小姐?咱們請黎姐姐一起去金牛宮轉上一圈,不就成了?”

楚凌宇看着花纖盈巧笑嫣然的小臉有點發呆,望向黎仙子。黎仙子靜靜道:“好妹子,我去不了。”

花纖盈笑容微斂,轉瞬笑得更燦爛更甜蜜,道:“黎姐姐,你在找人對不對?我記得剛纔你求的靈簽上,寫的好像是‘精誠所致,金石爲開。’說不定,這句讖語就和金牛宮有關。你想找的人,很可能就在金陽堡呢?”

這只是她慫恿黎仙子同行的鬼話,然而聽在黎仙子耳中,卻是寧可信其有。思忖半晌,點點頭道:“也好,我和你們一起去金牛宮。不管怎樣,興許還能幫妹子一點小忙。”

花纖盈拍手雀躍道:“楚少俠,你這會兒還有什麼話好說?”

楚凌宇望着黎仙子,替林熠又是難過,又是高興。

縱然是昆吾派的叛逆,林熠又怎麼可能投身到金牛宮去?對於黎仙子而言,花纖盈的話,更像是黑暗中一絲美麗的幻影,但即便只是萬分之一的希望,卻是一線光亮。

人,因爲希望而快樂,所以,又何必去理會未來是否會遭受打擊,幻影破滅,心情悒鬱?

黎仙子已經拉着花纖盈的小手往殿外走去,內心深處默默唸道:“臭小子,你可千萬別做短命鬼─”“哈啾!”林熠一連打了三個噴嚏,喃喃自語道:“是誰在詛咒本公子,最近我好像沒得罪過什麼人吧?”

他剛赴過金裂石的夜宴走出金陽堡,如今的身分已是人盡皆知。

鄧宣當然也不例外,而且是林熠親口告訴他的。

這位金牛宮的孫少爺,愣了足足半盞茶時間,然後說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以後我該稱呼你舅舅還是雲兄?”

都是金裂寒害的啊,林熠心裡在嘆氣。現在,明火執仗地對付自己倒還未必,但背地裡打算出陰手的人一定不會少。

這個世界充滿矛盾。金裂寒越是不允許任何人動自己,就越會引來不安和敵視的眼神,所以,今後一段日子註定不再逍遙。

時近半夜,街上的店鋪早已經關門,空蕩蕩的路面上看不到一個行人,只有林熠悠哉遊哉的獨步而行。

十九張爆蜂弩,這就是辛苦了四日四夜的成果。

其中有一張六十四連發的爆蜂弩,如今正藏在他的袖口裡。誰是嚐到它滋味的第一人呢?

有了青丘姥姥的協助,彷彿所有的工作都會變得簡單,除了一件事讓林熠覺得痛苦─先前與青丘姥姥每日只許飲一斤的約定。

就算今晚至金裂石的府中赴宴,他也只能強忍着淺嘗即止,一斤酒實在是不夠潤腸子的。

可誰能斷定,這個時候,青丘姥姥不會悄悄潛伏在某個角落裡監視着自己,是否遵守承諾?她的“靈魄閃遁”比起秘虛袈裟,似乎更勝一籌。

鄧宣也裝備了一把四十九連發的爆蜂弩,不過以他現在的修爲,能夠射出半數的弩箭就很可觀了。

另外的十六把,配給了太陰四煞和他們精挑細選出的手下,一支充滿破壞力的魔弩衛隊已卓然成形。

最後一把六十四連發爆蜂弩,它的主人自然是青丘姥姥,畢竟皇帝不差餓兵,不能教人家白白辛苦一回。

此時,兩個搖搖晃晃的酒鬼,突然從小巷裡鑽出來,扶醉狂歌打破了小鎮的靜謐。

一定喝了不少酒吧,林熠忽然有些羨慕他們。想起從前某個盛夏的夜晚,他和羅禹偷偷溜下昆吾山痛飲,也是這樣肩摟肩,走着彎彎曲曲的“之”字形回山。

然而當那兩個人走近到林熠面前,他心頭卻突然強烈地覺察到不對勁。

他是一個正宗的酒徒,對任何酒醉的模樣都再熟悉不過,而那兩個酒鬼,虛浮着腳步分明是在裝醉。

一轉念間,兩名酒鬼醉意全消,已然出手。

一蓬濃烈的藍煙在林熠面前爆裂,絲絲帶響的氣流,掩飾着兩柄青銅刺劃破空氣撕裂出的銳利聲響,在街道上狂卷。

林熠的靈覺竟被藍煙封閉,無法探知對方的蹤跡,護體真氣一陣刺痛的波動,青銅刺一左一右已插到胸前。

他立掌如刀揮手斬下,“吭吭”兩記脆響劈中青銅刺。

幾乎是在同時,林熠的身軀宛如一條柔軟的柳枝向後倒折,然而鋒利的青銅刺尖仍然挑破了他的青衫,刺入肌肉中。

胸口沒有疼痛的感覺,驟然的卻是一麻,對方的青銅刺上顯然喂制了劇毒。

林熠低哼,太炎真氣封鎖傷口周圍的經脈,將毒素包裹在狹小的空間裡凝鍊成丸,卻沒有時間將它們迫出體外。濃紫色的血從傷口滲出,染溼衣襟。

兩名刺客各自嘿了一聲,顯然林熠雄渾的掌力反挫,也讓他們吃虧不小。

林熠抽身側轉,青銅刺如同附骨之蛆近身糾纏,一左一右的聯手圍攻之術天衣無縫。

他凌空一個翻轉倒飛三丈,再次躲過對方的攻擊。身形飄落時,心裡卻猛然升起一股清晰的危險感覺,來自腳下。

“砰─”平滑的青石條突然崩裂,從地下毫無徵兆地刺出一柄銀槍,插向林熠小腹。

深藍色的濃煙遮掩了一切,只有耀眼的銀色槍頭破空鏑鳴,追魂鎖魄。

林熠吐氣揚聲,施展奇遁身法,將修長的身軀不可思議地緊貼上槍桿,右足向下疾墜,點向地下那名刺客的頭頂。

“呼─”刺客像一頭大鳥,從碎裂的地表掠出,盤旋高空,一丈八尺的銀槍,舞動出無數眩目的光花罩向林熠。

前方刺客的兩名同伴追躡而至,展開絕殺。

冗長的敘述過程,只在林熠一呼一吸間度過,快得讓人來不及思考。

但對林熠來說,迫使第三名刺客騰身變招的瞬息空間,已足夠讓他完成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他的右手一振,心寧仙劍從腰帶中龍吟掠起,銀白色的劍光顫動怒鳴,在萬千幻化的槍頭中,準確無比地尋找到真身,一劍劈落。

“哢嚓!”清脆悅耳的金石響鳴,犀利的槍頭像瓷器般脆生生一斷兩截。

執槍刺客的眼裡,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駭,不敢相信自己千錘百煉的銀槍,在林熠一劍之下,竟這樣輕易地被劈斷。

心寧仙劍彎曲的劍身陡然怒彈,劍尖化作一點銀星,點向刺客眉心。

執槍刺客低吼翻身閃避,從胸口到小腹的黑衣,依舊被無形的劍氣劃開一道細線,鮮血隨之迸現。

“砰砰”兩腳,林熠雙足震開兩柄青銅刺,氣定神閒地飄落回地面。

三名刺客並肩站立,稍淡的煙霧裡,透出六隻驚訝卻充滿殺機的冷厲眼眸,低沉的喘息聲,迴盪在驟然寂靜的街道上空。

林熠運氣迫出毒血,目光鎖定對方道:“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交手至今,他第一次有機會說話,是個問句。

執槍刺客眼中掠過一絲譏嘲,沙啞道:“閣下以爲我們會說出來麼?”

“不說也沒關係。”林熠不以爲意回答道:“反正逃不出金牛宮裡那幾個人。”

執槍刺客扔下槍桿,從腰間抽出一對青銅刺,嘿道:“你想套我們的話?”

林熠搖頭道:“我沒那麼笨。你們三個還打不打?天晚了,小弟想回家睡覺了。”

似乎回家睡覺不是個好的提議,對方的回答,是又一輪驚濤駭浪般的圍攻。

林熠嘆了口氣道:“我真是個苦命的孩子,連覺也沒得睡。”身形一閃一側,避開對方的攻招,欺身到一名黑衣刺客的背後。

那名黑衣刺客大吃一驚,不及回身,反手用青銅刺挑向林熠,好延緩時間等待同伴的救援。

林熠左手探出,一式“手到擒來”貼住青銅刺冰涼的錐身,朝前一滑,手指已搭在黑衣刺客右腕脈門上。

真氣輕吐,黑衣刺客大叫一聲仰面飛跌,被震昏在地。

這個時候,他另兩名同伴才轉身趕到,怒聲呼喝出手。

林熠右手一劃,心寧仙劍銀光吞吐,“哢嚓”一聲,又截斷第二名刺客手中的青銅刺,眨眼間,就只剩下那名執槍刺客的手裡,還穩穩握着兩柄青銅刺,卻已攻不出來。

執槍刺客擺動雙刺虛晃挑向林熠,口中低喝道:“退!”

身邊的黑衣刺客拋下半截青銅刺,嘴角溢血退身抱起昏迷的同伴,往街道旁的屋頂掠走。

林熠擋開執槍刺客的雙刺,並不追擊,微笑道:“你倒很夠義氣。”

執槍刺客低低冷笑,一蓬藍煙旋即綻開,將他的身影籠罩。

一道五彩光束亮起,透過瀰漫濃煙纏上執槍刺客的後腰,頓時將他捆得結結實實。

執槍刺客暴喝回手,用青銅刺切向身後那道柔軟如綿、細長如絲的絢光緞帶。“砰”的一聲,緞帶強勁反彈,險些將他的青銅刺震飛,林熠的聲音傳來道:“沒用的。”

執槍刺客渾身一麻,經脈竟被五彩緞帶中滲入的一股奇異力量封印,真氣渙散遊離,再使不出絲毫勁道。他的身軀不由自主飛轉向林熠,在對方身前撲通摔落。

執槍刺客像條死魚躺倒在地上,喘息道:“這是什麼東西?”

林熠微笑道:“不認識麼?姑娘家的裹腳布,很多地方都能買到。”

執槍刺客哼了聲,林熠鬆開他,五彩緞帶縮入袖口不見,悠然道:“奇怪,折騰了這麼久,爲什麼還沒人來?你現在是否可以告訴我,誰派你們來的?”

執槍刺客眼睛一閉,扭頭不理,忽然若有所覺,聽到林熠的聲音從街道那一頭遠遠傳來,說道:“好吧,你不說,我不問,回去睡覺。”

執槍刺客驚詫的睜開眼,看見林熠的背影緩緩消失在街道拐角,竟真的走了。

他茫然站起身,突然身後響起“砰砰”兩聲,似有什麼東西重重墜落。

悚然回首,冰涼如水的青石地面上,橫倒着兩具睜大驚恐雙眼的屍體,正是他的兩名同伴。

一道身影出現在街道盡頭,靜默地看着他。

執槍刺客心一顫,單膝跪地沉聲道:“主人!”

那人漠然道:“任務已經失敗,你爲什麼還活着?”

執槍刺客深吸一口氣,回答道:“屬下沒有向他吐露半個字,請主人明鑑。”

“自己了斷吧。”那人徐徐說道:“不必擔心,你的後事我會好好安排。”

執槍刺客嘶聲道:“主人,這是爲什麼?難道是因爲屬下沒能把他殺死?”

那人冷冷道:“你的任務註定不可能成功,我需要的只是你死。時間不多了,是否要我親自送你上路?”

執槍刺客一震,慘然笑道:“也許,我不該……”嘴角緩緩逸出一絲黑血,身軀晃了晃,頹然栽倒在青石地上。

那人的目光掃過執槍刺客的屍體,彷彿是在確認他是否真的自盡。

輕輕地,擡起頭望向林熠消失的拐角,幽幽說道:“爲了你,又是三條人命。雲城舞,你可別讓我失望啊─”伴隨一陣冷風,身影退淡進悽迷的夜色中。

三名蒙面人死於街頭的消息,隨着第二天早晨的清風,飛快的傳遍小鎮,彷彿是一鍋加了太多調料的湯,每個人都從中品出各自不同的滋味。

林熠和沐知定也在討論,林熠問道:“你說,是誰會下手殺了他們?”

沐知定顯然已經知道昨晚林熠遇刺的事情,回答道:“或許他們是害怕上座追殺下去,所以殺人滅口,來個一了百了吧?”

林熠搖搖頭,用熱毛巾敷住臉說道:“查一下,昨晚那個時候,金裂寒、金裂石和鄧不爲有誰不在家?”

沐知定一愣,道:“上座,您懷疑是他們之中,有一個人親自出手殺死了三名刺客?”

林熠冷笑道:“除了他們的主子親自露面,我不相信有誰能逼那個刺客服毒自殺。”

沐知定恍然道:“是,屬下明白了。我這就通知下去,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林熠把敷冷的毛巾丟進洗臉盆,嘆了口氣道:“這三個刺客死得真是不值得。”

沐知定問道:“上座,是否要請纖塵禪院派人暗中保護您的安全?”

林熠微笑道:“沐掌櫃,你當他們真想殺死我麼?那三名刺客修爲雖然不錯,可再笨的人,也曉得不可能殺得了我。這麼做,不過是想讓我產生猜忌罷了。”

沐知定訕訕笑道:“屬下一心關切上座的安危,卻疏忽了這個問題。只是他們沒有露出一點端倪,又會要上座去懷疑誰呢?”

林熠淡淡道:“誰都可以,也許是有人存心想把這一潭水攪渾,讓我一腳踏進去。”

這時門外一名夥計的聲音道:“掌櫃,剛纔有人給雲公子送來一罈好酒。”

沐知定看了眼林熠,道:“拿進來!”

夥計走進屋子,把酒罈放到桌上,垂手說道:“還有一封信,說是請雲公子親自過目。”

林熠拿過信箋目光掃過,上面用工整的字跡寫道:“奉上美酒一罈,特爲公子壓驚。”

他拍開封泥,鼻子聞了聞苦笑道:“他忘記了,我從小就是在酒罈子裡泡大的。”

沐知定一驚道:“上座,莫非這酒裡有毒?”

林熠嘆道:“看來,以後我走路喝水都得小心,不知道往後還會有什麼樣的驚喜?”

第九章 捉迷藏第六章 開謝花第五章 懸陌峰第四章 邀約第七章 合璧第三章 天倫斷第一章 山中雨第九章 反目第三章 布條第四章 姐弟第九章 雙龍會第十章 十日第十章 決裂第七章 小聚第一章 患難第九章 天宗第五章 石棘第八章 攻塔第七章 對峙第十章 雷符第二章 月升第五章 魔涌第九章 鑄神第四章 煉符第三章 飛鞋第九章 雙龍會第三章 空谷第七章 替罪第一章 獵殺第六章 鴛盟第六章 虛蕪城第七章 慘案第五章 魔涌第八章 反目第七章 替罪第三章 血鈴第六章 開謝花第十章 決裂第八章 生死渺第六章 鴛盟第七章 姚大哥第七章 妖狐第三章 應援第十章 潛入第三章 空谷第八章 攻塔第二章 授課第八章 觀止池第五章 大禍第二章 忘憂崖第十章 生死茫第七章 雙姝第七章 算帳第三章 聖鼎第八章 烈火第八章 蝶現第九章 鑄神第三章 密謀第七章 夢始山尾聲第七章 洞玄第七章 小聚第十章 姥姥第八章 蝶現第四章 西冥第一章 同門第一章 縱狐第三章 魔伏第八章 反目第七章 姚大哥第三章 誘供第七章 妖狐第九章 鑄神第九章 破局第四章 姐弟第六章 雪見第六章 情懷第六章 新郎第七章 雙姝第四章 毒手第八章 冤家第七章 九間堂第二章 絕響第十章 雷符第二章 授課第八章 蝶現第五章 雁遇第二章 絕響第七章 對峙第五章 法堂第二章 合谷川第八章 山海經第六章 尋夢第十章 斬龍第九章 鑰匙第五章 暗查第二章 絕響第一章 前世第三章 天倫斷第十章 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