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駐緬甸大使館座落仰光東南,莫馬塔海灣角上。傍晚時分,我靠在藤椅上欣賞印度洋的落日餘輝。安達曼海的海風輕輕撫來,望着院所外遠處的漁村,心情鬆的很。
使館武官處只有兩人,武官丁易昌、使館三秘樂言。三秘是給丁武官幫忙的,現在我來了,名義上他可以回秘書處了,但我的任務不在使館。所以他還得繼續留着。丁武官大校軍銜,以前在石家莊陸院當教員,後來在軍大做教研。期間在廣州軍區和南京軍區野戰軍中都任過職,履歷非常豐富,待我很客氣。
中午到了使館後,我向丁武官和陸大使彙報了我此行的任務。二人表示會極力配合,並給我介紹了緬甸的情況。
我國援建的港口在仰光東南700公里外格拉杜裡海岸,並不是方達先前所說比盧島,而是靠近泰國邊界,接近馬六甲海峽的位置。這裡,西部有丹老羣島做屏障,南可鉗制馬六甲海峽,是緬甸國土中極具戰略位置的要點。選在這個地方修建港口,可以看的出我國的戰略佈局。
而工程地點是緬甸比較貧困的區域,社會情況複雜,地理環境也不容樂觀。雖然此地是中南半島最狹窄的地方,東西寬度平均只有150公里左右。但原始森林茂密,其中就有不少馬六甲海盜和當地的土匪武裝。我工程人員進駐後已經遭到多次武裝襲擊,可以說是個相當險惡的地方。
至於我任務最大的敵人,陸大使和丁武官並沒有明說,但從印度洋的最大利益關注和獲得者來說,這很明顯,就是印度。此外,美國和日本也不會甘心我國在馬六甲海峽的背部**一根刺。他們的運輸艦隊佔了馬六甲海峽六、七成的通過量。幾方面勢力都盯着我們的援建項目,我的任務不會輕鬆。
李老教授很早就休息了,明天一早就要前往格拉杜裡。走陸路需要三、四天,路程接近兩千公里。
第二天出發前,除了使館方面給我辦的證件外,丁武官還給我一個有着他和陸大使共同簽名的證件,叮囑我一定要妥善攜帶。這是工程區核心部位的出入證件。
一路上酷熱難耐,我們乘坐的是緬甸軍方的吉普車。車子雖然差,美軍六十年代的處理貨。但通行的緬甸朋友很好客,把位子都讓給我們,自己站在踏板上。李老坐了上去,我說什麼都不願坐,就站在李老旁邊。一來方便保衛李老,二來我也是個年輕人。
過了莫馬塔海灣西岸最大的城市毛淡棉之後,道路變得越來越不好走,基本上都是泥土路。偶爾經過一段石子路,我們都會大嚎幾聲。讓緬甸司機看的直笑。經過4天的艱苦行程,我們終於到達目的地德林達依,我國承擔援建任務的中國建築集團6分公司緬甸援建工程指揮部設在這裡。我和李老住在這裡,白天去工地。工地距此還有70餘公里。
我們援建的項目是港口的一號和二號碼頭,但現在連周邊設施也帶上了,工程量很大。在工地,我又見到了曾經熟悉的場景。我的那些工程隊的兄弟們。
李老在碼頭看了看,和工程指揮部一起來的童郝亮說了幾句後,童郝亮帶着我們又上了車。二十分鐘後,在一處山腳下停車。然後又在叢林中步行了半個小時,一股涼氣迎面撲來,我們走到了一個隧道口。
門口有幾個武裝人員,雖然沒穿軍裝,但一看就知道是國內部隊裡的人。
突然背後泛起一陣冷意,沒有多想,我立刻上前貼住李老。
“別緊張,是自己人。”童郝亮拉拉我。
我擡頭左右看看,半山腰上還有個半明狙擊哨位。附近的樹上應該還有一兩個,這個隧道口是火力交叉的中心。
儘管認識,門口的武裝人員還是細緻檢查了我們的證件。放行時,衝我敬禮。
“謝謝你們,好兄弟!”我心裡回答他們,舉手還禮。
隧道很長,岔路也很多。從洞內風的大小能判斷出這個隧道非常大。不久,我聞到一股腥味,海水的味道,。
又是一道門崗,檢查更加嚴格,我交出了丁武官特別給的證件。檢查完畢,門崗專門派了一人給我們帶路,但卻走在了我們後邊。看樣子這裡保衛級別非常髙,我不禁開始懷疑起這裡的施工項目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工程,這些衛兵都是國內派來的,從他們的裝備上我能看出這不是普通部隊裡的人。
經過一條很長的通道,在一架電梯前停了下來。哨位走到我們面前,再次看了看我們,打開了電梯。
沒有層數,但電梯開動的瞬間,能感覺出是在下降。將近一分鐘,電梯停了下來。
“歡迎啊!李老,你們終於來了。”門剛打開,一個穿淺色工裝的人迎了上來。
“你好!胡工,好久不見。”李老也很高興,快步走上去和這個人熱烈的握手。
“這位是39號項目的現場負責人,胡海。這位是武官處的小張,前幾天和李老一起來的。”童郝亮幫我們介紹。
這個房間看上去像是個控制室,除了一排控制櫃,沒什麼東西。
見過面後,李老立刻拉着胡海要求去看什麼東西。胡海卻不急,先帶我們去換衣服。然後又走向一個長通道,這裡的環境除了沒有窗戶,基本上讓人感覺不出是在地下。通道邊上的房間不少,但門都鎖着。我留心了一下,都是電子密碼鎖,至於開鎖的密匙,我想不會是簡單的東西。
在門前,胡雪轉身衝大家笑笑,好像藏了什麼寶貝似得打開了大門。
什麼都沒有,和前邊的控制室一樣,只是多了一排大屏幕。
“各位!你們很快就能看到傳說裡的東西,別緊張。”胡海說完關掉了燈。接着那些大屏幕上好像開始閃爍出一些光點。突然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大屏幕亮了。
這不是大屏幕,而是一排巨大的玻璃。我們眼前的景象就像在海洋世界裡的水底觀光。這不是海底,但遠處的海水漆黑一片,只是接近窗前的地方被幾個照燈照得雪亮。窗外看上去有個巨大的鐵籠,一些不知名的海下生物悠閒的遊蕩。
我們納悶的看着胡海,他只是對我們輕輕噓了一下。
突然!一個黑影在窗外閃過。接着,一個在燈光的照射下碩大的灰白色圓球出現在玻璃窗上,查不多有一輛小汽車那麼大,一對恐怖的眼睛埋在圓球下部。
是個巨型章魚!
等我們反應過來,章魚已經張開它的觸鬚覆蓋了整個玻璃窗,一張噁心的喙在啃食玻璃。看來它是把我們當作了食物。
“天——,終於親眼看到活體巨型章魚了!李老很激動,抓住胡海肩膀拼命得搖着。
“巨型章魚?”童郝亮好像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是的,這種章魚在十米深的海水裡只有一隻乒乓球大小,在一百米的地方有籃球那麼大,而在一千米下,就有幾米大小了。而在三千米以下的海水裡,它可以長到卡車那麼大,甚至可以長到**大小!”李老用顫抖的手取下眼鏡,拼命地一邊擦一邊給我們介紹。
“這應該是人類抓住的第一隻活體深海章魚,我們很幸運!”胡海轉過去對李老說“我們做過試驗,它對麻醉還是有反應的,我們已經在它身上裝了一個探測器,可以進行初步的控制。”
“哦——,它有不適反應嗎?”李老問。
“暫時沒有,我們還在觀察。現在我們才知道,它幾乎什麼都吃,而且食慾非常強,除了睡覺,幾乎都在找吃的。”
“對,應該是這種習性,否則按它們的生存週期,在五年時間裡是無法長這麼大的。它的‘智力’怎麼樣?”
胡海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一層恐怖的神色隱在臉上。他沒有說話,拉動了控制檯上的一個控制手柄。一個結構複雜的玻璃管道從窗口上方緩緩降了下來,其中一角里放着半條很大的叫不出名魚類的屍體。
只見巨型章魚迅速衝了上去,但隔着玻璃管道,它抓不到裡邊的魚屍。管道大概有三、四個口。但是這隻烏賊並沒有像教科書上所說,立刻捲起身體鑽進管道里。而是在管道外部不停的遊動着,開始把觸鬚伸進每個管道口。我很快就明白了,它是在探路。果然,它很快發現了一條距離魚屍最近的路,捲起身體用嘴部當頭鑽進管道,途中遇到岔道根本沒有猶豫,直接衝向魚屍。它得逞了。
看到這一幕,我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胡海一直看着李老,彷佛這就是他的回答。
“那麼你們都準備好了?”李老這時倒是很平靜。
“都好了,我們在等你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