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和冷玉無奈地站在一邊,擔心地看着葉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當二人也在十分費解的時候,小雀突然直起了身,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一臉驚恐。
“怎麼了?”冷玉見小雀神色有異,忍不住問道。
“我……我想起來……”小雀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先前去小梅園找姑娘的時候,好像看到小梅園外有個身影……現在想來,莫不是王爺要來青鸞閣時,正好經過了……”
“就算不是王爺,被任何一個僕人看見了姑娘和大公子在一起,難保不會去王爺那裡嚼舌頭。”冷玉的臉色頓時嚴峻了起來,若是真的被慕容子騫看見,那還了得,“我看並不會是王爺,若是王爺,看到了這一幕,又怎可能任由他二人在那裡呢,豈不早已出來制止二人繼續相處了。”
“你說的也是……”小雀勉強同意道。
“與其在這裡乾站着瞎做猜測,你還不如去你那相好的那兒打聽一下消息呢。”冷玉見小雀有些發呆,連忙催促道。
“什、什麼相好的?”小雀被自己剛纔的猜測給嚇到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廢話,當然是王爺貼身的隨從晨風了。他定然知道些消息,你趕快去問問他,打探下虛實,若真被你這烏鴉嘴不幸言中了,我們也好早作準備。”冷玉提醒道,一邊推了小雀一把。
小雀往前踉蹌了幾步,也來不及怪冷玉如此粗魯了,便小跑着往晨風那兒去了。
馬不停蹄地往赤猊苑趕,小雀心想着這個時辰王爺也應該回赤猊苑中休息了吧。她還未走進赤猊苑,便見晨風從另一側走了過來,連忙迎了上去,還未走到晨風跟前,便開口問道:“王爺在赤猊苑麼,今日怎麼沒來青鸞閣?”
晨風一見到小雀,便將她拉到了一邊,神情嚴肅道:“我正想着去找你呢。王爺本已去了青鸞閣,但不知爲何不到半刻卻又折了回來,神色駭人,一回來便將自己關在了赤猊苑之中。我也不敢多問,只覺王爺大概是不會出來見客了,只好將祁皇爺等人請了回去。直到剛纔丞相大人前來拜訪,我不得不去隔着門通報了一聲,王爺這纔出來,吩咐在碧泉閣擺宴,已經前往去見丞相了。”
小雀心中暗叫不妙,還真的被自己猜中了不成。她連忙轉身想要回去告訴葉青,但卻被晨風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呢。”晨風問道,“看樣子不太妙啊。”
“何止不太妙。”小雀着急地說道,將手臂從晨風手中抽了出來,一臉焦急道,“今個姑娘請了王爺同用午膳,回青鸞閣的時候,在小梅園裡遇着了大公子,也不知說什麼了。我聽跟着的侍女回來稟報,就連忙去找她了。離開的時候見着一人影,當時也沒多想,但後來王爺沒來青鸞閣,也不知會一聲,怕是……看見了二人在一起了。”
“竟有這麼巧的事。”晨風皺眉道,看王爺這樣子,八成是看見了什麼,然後便
怒火攻心,將自己關在房間內生悶氣。不過既然他還能出來應付席淵,就說明他還沒嫉妒得失去理智。不過,席淵卻偏偏這個時候來,只會讓王爺原本就糟透了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也許之後的事態發展,就會不受控制了。
“所以啊,我得趕快回去和姑娘商量對策。”小雀道。
“商量對策?”晨風不禁笑了,“想着怎麼將這件事搪塞過去嗎?你也不知道葉姑娘和大公子獨處的時候到底說了些什麼,王爺都聽到了什麼,若是再矇騙他,只會罪加一等,鬧得不可收拾,讓王爺對葉姑娘更加失望。”
“那你說怎麼辦吧。”小雀氣鼓鼓道,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誠實以對,別想歪招。”晨風若有所思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等王爺應付完了丞相,說不定會因爲今日之事召你過去,詢問調查的結果。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棄之前想爲葉姑娘遮掩的想法,將你收集到的東西,都呈交給王爺。”
“你瘋了!”小雀瞪起眼睛看着晨風,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說,“我們不是說好了麼,這東西要是呈給了王爺,就覆水難收了!”
“你不相信王爺可以自己做出判斷麼。”晨風道,“在葉姑娘的事上,我相信他會慎之又慎的。”
“哈哈,沒有人可以在感情上保持理智。”小雀忍不住反駁道,“你說得如此輕鬆,是因爲你既是個男人,又沒有喜歡的人。我承認我的確不如你瞭解王爺,有許多事,你都可以先他一步所想爲他完成。但是在感情這種事,是完全不可預估的,是沒那麼容易掌控的。王爺本來就是個什麼事都藏在心裡的人,若真是爆發起來,我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我……”晨風也不知如何反駁,總不好反駁自己的確有喜歡的人,而這個人就是小雀吧。他只是冷靜地說道,“你總不會以爲,這麼重要的事,王爺只會派你一人去查探吧。”
“你什麼意思?”小雀緊張地說道,“你知道些什麼?”
晨風猶豫了一下,但終究還是選擇對小雀如實以告道:“王爺定然是知道你會爲葉姑娘隱瞞,我今日才知道,他其實還派了周放去暗中調查葉姑娘。”
“幸好我先他一步去官窯調查,拿到了證據。”小雀道,心中想着自己主動請纓去調查謠言果然引起了王爺的懷疑嗎,王爺竟不相信自己。也不能怪王爺懷疑自己,自己和葉青走得那麼近,關係也越來越親近,想爲葉青遮掩也是可想而知的。是自己一時疏忽,忘記了王爺心思縝密,總是會留有後手。
“你證據放哪兒了?”晨風聽小雀如此說,有些焦急道,“沒有隨身戴着嗎?”
“我鎖在房間的抽屜裡了。”小雀見晨風如此竟比自己還要緊張,奇怪地說道。“怎麼了?”
“若周放知道有這份證據存在,而這證據在你的手裡,難道他不會想辦法弄到手,然後呈給王爺麼。”晨風道,心知不妙。周放此人,在冀州之
時已經見識過他的本領了,要想拿到小雀房中的證據,簡直如探囊取物。而且他也根本不會顧及和葉青那一丁點的交情,之前甚至要對葉青痛下殺手,此時又怎會猶豫是否將證據呈送給王爺呢。“你趕快回去看看證據還在不在吧。若是被周放拿了去,恐怕立時便會到王爺的手上。到時候小雀再怎麼想爲葉青隱瞞,也沒辦法了。”
“我、我得趕快回去看看……”小雀聽晨風這麼一說,又慌張了起來,也不再和晨風多說,趕着想回自己的房間看看裝着情信和信物的錦盒是否還在。
碧泉閣之中。
佈局大氣又雅緻的房間之中,只坐着席淵和慕容子騫二人。一旁隱約可以聽到汩汩的流水聲,是因爲碧泉閣後面,就有一條小溪,小溪上還駕着一個水風車,沒別的什麼作用,只爲一種意趣。
水流聲向來讓人心靜,但此時此刻卻並不能平復慕容子騫的心情,反而使他更加煩躁。他無視自己的政敵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儘想着別的事。
“多謝王爺百忙之中抽空設宴款待我。”席淵見慕容子騫面色不太好,有些失神,都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便率先開口道。
“席大人客氣了。”慕容子騫擡起眼來,霎時之間便恢復了常態,好像剛纔從未失神過,氣勢已經凝聚了起來,回覆了往常應對席淵的態度,“還是席大人會挑時間,所有人都在青天白日地登府拜訪,而席大人偏偏卻挑了這個時候,我也只好單獨接待你了。”慕容子騫頓了一頓,又道,“更何況,我也想問問,爲何我慕容王氏中駐守皇城以及周邊的幾個將領,都被派到了邊遠地區。那裡並無叛亂,也本就有人守着,爲何還需要派慕容王氏的人去戍衛,並且也不知會本王一聲呢。”
“這都是皇上的決定,我並不是很清楚。”席淵將此事推得一乾二淨。
“席大人你可是丞相,皇上要做此決策,難道不問你的意見嗎。”慕容子騫心裡清楚都是席淵搞的鬼,他趁着自己不在朝中管事的機會,將自己的親信幕臣都調了出去,這樣若是自己想要調動這部分親兵就不容易了。畢竟是皇上下令,自己又正在休養,也只能暫時作罷了。只不過慕容子騫覺得這事蹊蹺,懷疑席淵醞釀着更大的陰謀。
“王爺說笑了,王爺您不在,這不還有其他的將軍嗎,軍事方面的問題,我是一竅不通,也幫不上皇上的忙,他自會與那幾位將軍商議的。”席淵滴水不漏,硬是不讓此事牽扯到自己。
“看來我不在的幾日,盡發生一些難得之事。諸如,丞相大人沒有落井下石,又譬如,丞相大人親臨我慕容王妃來道賀。”慕容子騫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了,便嘲諷席淵道。
“哪裡、哪裡。王爺沒將我直接趕出府去,我就不勝感激了。”席淵開玩笑道。
“這些客套話還是免了吧。”慕容子騫沒什麼興致應付席淵的這一套,“我想席大人今日來府上,可不光是爲了道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