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騫調集了大批的人手,幾乎全皇城以及周邊州縣的手下全部接令,全員出動去尋找慕容王妃。但是當慕容子騫真的找到了葉青的時候,他卻改變了主意。
慕容子騫親自率領一隊人馬,往惠州的方向尋找,因爲他很瞭解他的這個哥哥,若是要帶着葉青私奔,他定然會安排得非常周全,更不會讓葉青受絲毫委屈。所以,朋友多產業也多的江南之處,將會是慕容子墨的首選。
往江南有幾條路可行,慕容子騫都已派人前往去追尋了,而他自己,卻帶着人手走了惠州這條路。因爲他想起,似乎在惠州有個慕容子墨的好友,是個絲綢商人,經常與他有商業上的往來,說不定慕容子墨會前去尋求他的幫助。
所以慕容子騫準備前往惠州。但是在進入惠州前,也不知爲何,心念一動,調轉馬頭往另一邊前行,而不是直接進入惠州。他發現那裡有個小村莊,直覺告訴他,葉青就在這個村莊之中,便派人進村搜索。
果不其然,這一搜果然就搜出了葉青來。
只不過當看着葉青的時候,慕容子騫卻發現,整件事都是那麼的好笑。
自己做了那麼多,甚至是放下了尊嚴在她面前低聲下氣,爲她改變自己的性情,努力想要讓她高興。她笑一笑,自己一整天的心情都會好起來,她皺一皺眉,自己便絞盡腦汁想着自己哪裡沒有做好,拂了她的心意。
但是自己做了那麼多,她還是要逃離自己的身邊。現在甚至與慕容子墨私奔,弄成這副樣子,就是爲了逃離他。慕容子騫心中苦楚難言,又覺得自己太好笑了。如果她在自己身邊真的連片刻都呆不下去,只不過是虛以委蛇的話,那將她帶回去又有何用?帶回去了她的身體,也帶不回去她的心。
若是,她覺得逃離自己,與慕容子墨在一起纔開心的話,自己爲什麼又要如此執着呢。這樣就算將她帶了回去,二人也同樣只能痛苦地相處着。
想起先前因爲妒火和憤怒傷害了葉青,導致了葉青的心最終離得越來越遠,慕容子騫不想再如此,讓葉青繼續恨自己了。如此的話,還不如成全了葉青。
既然她那麼想走,便讓她走吧。
慕容子騫這樣想,也不願再爲難葉青,更不願意將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拘在自己的身邊。所以慕容子騫選擇了就這樣離開,權當自己沒有找到慕容王妃。
有些失意,有些鬱悶和心痛,但是同樣似乎也有些釋懷。
慕容子騫騎馬緩緩行至了村口,卻看見了對面有一隊人馬正往這邊來,本還以爲也是自己的人馬,沒想到漸漸走近了之後,卻發現爲首的竟是夏玠。
慕容子騫一驚,夏玠爲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看他身後帶着一大隊人馬,看起來來者不善。難不成正如晨風所說,有人借他調集兵馬的機會,向皇上告了他一狀?
“參
見皇上。”慕容子騫見夏玠在自己的面前停了下來,下馬施禮道。
“子騫免禮。”夏玠笑意盈盈,一點也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擺了擺手,又道,“我聽說慕容王妃跑了,這不,就調集了皇宮內的人手出來幫忙尋找。”
“多謝皇上。”慕容子騫重新翻身上馬,心中隱隱有些懷疑。他見皇上衝他微微點了點頭,就要往村子裡去,連忙又道,“這個村莊我已經搜索過了,毫無收穫,不如請皇上和我一起前往惠州搜索吧。”
“子騫,萬一你遺漏了什麼呢?”夏玠笑了笑道,“慕容王妃鬼靈精怪的,不得不多留個心眼,所以我還是去把把關吧。”說着他便一抖繮繩,與慕容子騫擦肩而過,氣定神閒地往村子裡騎去。
慕容子騫心裡暗叫不妙。看夏玠的樣子,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似乎認定了葉青就在這個村莊裡,有心就是要捉拿她。慕容子騫不得不懷疑夏玠出現在此地的目的,肯定不僅僅是想要幫助自己搜尋葉青。想到此處,慕容子騫連忙調轉了馬頭跟上了夏玠,行於他的身側。
夏玠沒有和慕容子騫說什麼,他心中已經志在必得了。他騎馬進了村子,剛要下令讓手下去將全村的女子都搜尋出來,迎面便有一人騎馬奔馳而來,一見村口竟有這麼多人去而復返,連忙勒馬想要調轉馬頭逃跑。
夏玠一揮手,他的左右兩側輕騎迅猛而出,一下子便追上了那人,制住了她的馬,將她帶到了夏玠的面前。
那二人將那騎馬要逃之人拉下了馬,將她壓在了地上,重手重腳,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夏玠低頭看着那個人,發現她滿臉煤灰,不禁笑道:“爲何見了我就逃?來人,給她洗洗。”
此人正是程安青。她本想着騎馬繼續逃跑,沒想到還沒出村就遠遠看見村子裡又烏泱泱地擠滿了一大片人,還以爲慕容子騫又返回來了,連忙往另一個方向跑,卻被那兩個輕騎截住帶了過去。當程安青看見夏玠之時,便意識到,這也許就是席淵的圈套了。
夏玠的身邊,是慕容子騫,看來夏玠來這裡的時候正好遇上了要出村的慕容子騫了。
那兩個騎馬之人聽到皇上下令,便下了馬,不由分說就將程安青拉到了水缸邊爲她清洗掉了臉上的污跡,葉青的容顏便呈現出來,一覽無餘。
那二人又將程安青帶回了皇上的面前,夏玠看見了這個村姑的真容,不由得笑道:“子騫,你看,你差點又被你的王妃給矇蔽了。慕容王妃與人私奔,此事已不僅僅是慕容王氏的私事了。葉青敗壞慕容王氏門風,有損王氏和皇家的尊嚴,必須帶回皇宮發落。我會讓夏瑤公主和月貴妃好好教導懲戒王妃一番,等她知錯了,再行讓她返回慕容王府。”夏玠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她若是不知錯,那也配不上慕容王妃這個名號,子騫你索性便休了她,我定然會爲你
找個更好的女子當慕容王妃的。”
“臣先謝過皇上了。不過,恕臣不能從命。”慕容子騫見葉青站於馬下,面上都是水漬,楚楚可憐的樣子,正緊張地低着頭,已是心知她逃不掉了。既然葉青已經無法逃脫,慕容子騫也不會輕易將葉青拱手讓人的。他現在已經漸漸看出,皇上在打什麼算盤了。
從夏玠說要將葉青帶回宮懲戒,甚至還讓自己休掉葉青,慕容子騫便明白了,夏玠這是要移花接木,將葉青用另一種法子弄到宮中,弄到他的身邊,從而得到葉青。慕容子騫又怎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呢。
“什麼?”夏玠像是沒聽清一般,看向了慕容子騫。慕容子騫的神色很嚴肅,他很明顯已經聽懂了皇上的話,但是他眼中就是顯出一種抗拒的神色來,讓夏玠有些惱火,“你想抗旨不尊?”
“臣並無此意。但是臣依然覺得這是慕容王府的私事,根本不必興師動衆。”慕容子騫直言道,“多謝皇上爲我找到了王妃,現在理應由我將王妃帶回慕容王府之中訓誡,這事就不牢皇上爲子騫費心了。”
“你沒聽我說麼。”夏玠的臉色很不好,他語氣有些發狠了。好不容易成功截到了葉青,他又怎會輕易罷休,“此事事關王氏和皇家的顏面以及尊嚴,不是你自己可以私自處理的,我必須……”
“皇上。”慕容子騫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夏玠的話,威嚴中卻不失恭敬,“我說了,我可以處理。”
一時間,夏玠和慕容子騫對峙了起來,而他們身後所跟着的親衛隊也是虎視眈眈,突然有了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好像準備隨時開打了。
“慕容子騫,你公然抗旨,不怕我將你治罪麼!”夏玠簡直不敢相信,慕容子騫竟會爲了葉青,和自己爭鋒相對,實在是大不敬。夏玠這次也不想再退了,自己退一步,慕容子騫就進一步,夏玠就不相信了,自己堂堂一個皇上,還治不了一個慕容王爺,“你若是再如此,小心我將你打入死牢!”
慕容子騫心裡冷笑了一聲,沒想到夏玠會爲了葉青和自己決裂,真不知道席淵都在他耳邊吹什麼妖風了。夏玠竟想要將自己打入死牢,豈不正遂了席淵的心意了麼,二人若是決裂,得益最大之人,當然就是席淵了。現在慕容子騫懷疑,這裡的一切,都是席淵設計的陰謀。
慕容子騫剛想說些什麼,葉青卻在下面突然開口道:“臣妾願意跟隨皇上回宮聽從發落。”
慕容子騫吃驚地看向了葉青,只見她朝向了皇上,低着頭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他心裡升起了一絲悲涼,葉青寧願跟着皇上回宮,也不肯跟隨自己回王府麼,她又是否知道,若是跟皇上回了王府,會有什麼在等待着她。
“如此甚好。還是王妃深明大義。”夏玠看了一眼滿臉震驚的慕容子騫,不由得笑着對葉青說道,“來人啊,將王妃扶上馬車,起駕回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