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內附帶新文地址)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們各自忙碌着。
一個頭發凌亂不堪的小乞丐衣着襤褸,小臉上盡是污垢,在這芸芸衆生中,一直只得到唾棄與鄙夷的目光。
他又站在這個酒莊的後院好久好久,一會兒怔望着那扇緊閉的大門,一會兒又盯着旁邊有些斑駁的外牆。
這時,吱呀的開門聲傳了過來,一名攜着菜籃的布衣婦人正從裡面跨出門坎,那個小身影一見,撒腿就跑,好似犯了錯誤的孩子。
“哎!我要不出來,這小丫頭是不是又想進去偷酒喝?”那名準備出去買菜的婦人說完,便往院子裡面喊了一句,“五子,你看好後院,免得又被那乞丐鑽進酒缸,毀了一罈子好酒,可要你賠。”
原本向前奔走的小乞丐聽到這話,便頓下腳步,對着那正要繼續往前邁步的婦人喊道:“老闆娘,你前陣子的酒太嗆了,不如前幾個月的。”話一說完,竟然還吐了吐舌頭,再做了一個鬼臉。
“唉,你這小乞丐,沒有廢了你,還來勁了,再往我這跑,就毀了你那腿……”
夏心妍沒有理會她,繼續往人羣鑽去。其實她也不是故意去毀人家的好酒,之前穿越過來,就是在那出來的。所以她這才一次次的這樣嘗試,想看看會不會再穿回去。
兩年來,無家可歸,只能靠乞討爲生。現在這小身板,是六歲還是八歲?誰也不清楚,還好營養不良而生長緩慢。眼看要入冬了,剛到這裡時,身上的小棉襖,還能幫她度過今年。再大一些,過冬的衣物還真成問題。
她仰望青天,想着自己的淒涼,小聲說道:“老天爺,別折騰心妍了,讓我回家吧!”接着,她習慣性得拍了拍衣上的塵土。
其實這身破衣裳早就清洗不淨,但她還是儘量保持着清潔。不過出門時,她總會故意抓一把泥土遮掩真容,要不這張小臉,就算沒有十分出衆,但也怕壞蛋生出壞主意。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她就這樣做了個專職敬業的好乞丐。
夏心妍心裡這樣想着,小短腿不停得走着,不多時已來到了一個有些荒舊的宅子,其實這是她的“安樂窩”。
這裡雖說荒廢了好多年,但還有屋頂可以遮雨,只是漏得非常厲害。那四面殘破的牆,也有坍塌的可能,假如沒遇見狂風暴雨的話,還是能抵住風兒輕輕拂過的。
原本這裡還有兩個老乞丐一同住着,只是那對老夫婦從來不理她,所以長久以來一直都是各過各的日子。
可是前陣子,他們二老好像在街上被馬車撞了,回來後躺了幾天,就前後離開人世。
所以現在就剩下她守着這裡,雖說屋前多了兩個墳頭,到了夜晚看起來會有些驚悚,但好歹也是個落腳的地方。
夏心妍邁進屋子,先到一旁掛着的溼布抹了把臉,再從懷中取出今天在河邊挖的草藥。還好以前現代隨着姥姥住了好長時間,所以向姥姥學了些簡單藥草,要不這樣自力更生,哪能活到今天?
她走到屋子角落,準備取小鍋出來熬煮,可是……入眼的卻是殘破的碎片。不可能吧,她早上燒水時,還是邊口上有個三角缺口而已,怎麼出去覓食的功夫,就變成一片片碎瓦了?
雖說富貴神馬都是浮雲,這光景……何止是揭不開鍋?
她憶起前生,被媽媽拉着去佛堂祈福放生,結果前腳拜完她後腳就摔進放生池,撲通幾次被人撈了起來,卻是異世的酒缸。
現在好了,她不拜佛,改求老天爺了,可老天立馬就打破砂鍋告訴她,“別求了,回去的希望如同此鍋……完了!”
夏心妍沉寂在砂鍋的陣亡中,卻被一旁窸窣而來的細碎聲拉回思緒。
她眯起眼眸,睨了過去,竟是一個穿着華服的藍衣少年。長得是濃眉大眼,五官如刀削一般,可這都無法讓夏心妍心潮澎湃。
他正提着褲子,急着掩飾住露出的白白屁/股,她有些吃驚。其實吃驚的也不是屁/股,日子都沒法過了,哪有功夫盯着人家露出的南瓜看?
主要是他丟棄的那塊布,不得不觸目驚心。那是她掛在那個角落晾曬的過冬棉衣。一股異味傳來,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子剛纔鬼鬼祟祟在那裡做什麼好事?
好吧,你需要大號,姐不管你,這屬於偏僻的荒蕪屋子,躲進來撒尿解臭的屢屢發生,但拿她的棉衣……來擦那裡的,也就眼前這人了。
夏心妍心中的惱怒無限膨脹起來,馬上就要立冬了,這棉衣有多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時代沒有洗滌劑,哪裡可能洗得乾淨?
她越想越火,擡眸瞪視了過去,想要擼起袖管,狠狠揍他一頓。可是人家看起來起碼十二三歲,自己不可能施暴成功。於是瞬間掀去自己的惱怒表情,化作一汪清水,以最楚楚可憐的模樣,無助得看着眼前的錦衣少年。
“大哥哥……大哥哥……我的棉衣,”夏心妍的眼眶中熱淚打轉,悽慘得望着剛被他丟棄一旁的棉衣,“冬天……快來了……會凍死的……”說着,她再次拭了拭臉頰上流淌的淚花,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那牆腳的少年非常窘迫,侷促得整了整衣冠,向前邁了幾步,“本……呃,我不知道是你的,看着荒蕪人煙,一着急……呵呵……”
夏心妍見他尷尬的笑臉,心裡越發氣惱,卻不能發作。因爲自己太弱小,不能以強硬手段達到目的,唯有這樣賣弄哭像。
想着想着,她更加抽泣起來,偷偷向前邁了一步,抓住他衣袂。搖着他的衣角似乞憫,其實也是怕他不理會,甩手而去。
那少年見她這樣傷心,愧疚之感更甚,輕輕咳了一下,“我看那晾着,應是洗乾淨的,內急沒準備就……”
夏心妍心中不屑,越描越黑做甚?少在姐面前胡扯,姐蛋疼……但她那小嘴卻是輕輕得說出,“人家實在着急,院外不是有桑樹嗎?昨天才下雨,更乾淨。這下毀了棉襖,阿妍要凍死了……”
她這樣說着,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因爲這就是事實,也就更加感觸得哭泣起來。
“你別哭,我一時沒有想到。”
“……”
“我賠你衣裳可好?”
“……”
夏心妍嘴上不說,但是眼睛內的精光卻閃現出來,正中下懷!
可眼看着那名少年往自己懷裡是掏了半天,也沒掏出銀子,一張俊臉倒是紅了起來,“我出來時忘了帶銀子了。”
夏心妍頓時頭頂烏鴉飛了過去!
“沒了冬衣,會死人的……阿妍要變成伯仁了……”她往那俊逸少年身上錦袍瞄了幾眼,很有意味的提示着他,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那少年越發窘迫,有些無措的撓了撓頭,忽然似想到了什麼,於是往腰際處解下一塊玉佩,“你先收好,這一定能抵那件棉服。”
夏心妍看着自己小手多出來的那枚剔透玲瓏的碧玉,心中斷定絕對價值不菲,看來這是金主呀!那棉襖當然能抵了,說不定以後的好日子還就靠它了,她不覺心肝都快笑出聲來。
“謝謝公子,你真是好人,阿妍這下不會死了。”她是開心死,哈哈!
但是這個念頭馬上就打住了,因爲她想到自己是一個邋遢乞丐,怎麼能處理得了這件寶貝?進了當鋪被人拿走,也沒人相信玉佩是她的,這可怎麼辦?夏心妍沒有思考清楚,那名少年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你一個人住這?沒有家人?”他四處張望着,隨口問了起來。
“嗯,本就是個孤兒乞丐,大哥哥……”
“什麼?”
“這玉佩太貴重了,阿妍收了,會被官府抓起來的。”
那少年這回倒是卸下了方纔的窘迫,露出淡定從容的一面,很認可的點點頭。
“要不這樣吧!我明日隨你出去變賣,兩個人協商比較容易。”
“……”
“我晚上也要在這擠上一擠。”
“……”
什麼?感情他是來搶地盤的?那既然想要久呆,往屋子拉屎是什麼意思?見過腦殘的,沒見過這麼腦殘的。
夏心妍心裡罵着,面上還是對這俊美少年笑道:“大哥哥,別逗了,一看就是大戶出生,這可是荒
廢小屋,那邊還有兩個墳頭呢?”
她覺得這應該是離家出走的負氣孩子,吃不了苦,所以好好勸勸,早些打發也省心。
那少年卻將臉撇向一邊,然後往稻草堆上一坐,嘟囔了一句,“去其它地方,母后一下便尋到我了。”
夏心妍被他的那“母后”二字敲了一下。心中大驚,感情還是皇子?皇后的兒子?
這種人躲這做什麼?搞不好,這小廟因爲他這大神而毀之殆盡。她心中盤算,自己是棄屋幾天,還是繼續請大神離去?至於玉佩,以後慢慢再想辦法出手。
那皇子轉過臉龐定定得看了看她,“你叫阿妍?我叫楚淵,我們現在便是友人了。”說着,他的脣角劃出一抹弧度,顯得溫潤無比。
夏心妍被他天使一般的尊榮姿態觸動,心中的小算盤頓時無了主張。他在介紹自己的名字,沒有嫌棄她?
自穿越以來,沒有人與她交談過那麼多句,還互問名字。想到這,被兩年來的孤寂衝擊了一下,她的心房融化了一些,心中呼喚着交了這朋友吧!
因爲太寂寞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都道她這女王爺是上能領兵打仗,下能調戲皇子;
前有美男愛慕,後有竹馬守護的主。
可誰能告訴她,那夜到底是誰將她給吃了的?
應該不會是她將他們三個全撲了吧?
現在肚子有了動靜,孩子他爹是哪頭啊?
一句話介紹:一個別人看似桃花朵朵的天之驕女,想嫁卻嫁不出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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