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阿妍邁着愉悅的步子穿梭在街市上,而慕容昊與阿靈等人都蘊了絲無奈,卻不得不耐着性子隨在她的身後。
後面的三人面面相覷,一肚子鬱悶,只因早上在海邊與阿妍比憋氣,全都輸的一塌糊塗。所以他們也只能“願賭服輸”,按照賭約閉嘴封口,做這一日的啞巴。
她現在要慢慢逛盡興,卻沒人能開口勸她,只能一路跟着,指望她逛累了能主動回去。
阿妍穿着男子的袍服,手中也學慕容昊拿着一柄摺扇,心中得意早上自己的耍賴贏了他們,要不自己沒武功的人怎能憋得過他們?
所以吧,撓癢癢,做鬼臉讓人捧腹破攻那才能勝出。勝出便能肆意要求穿街過巷尋求機會,就算沒有機會又能如何?常常上街又乖巧回府,如果這樣能夠習以爲常,那麼以後一定會有離開的機會,阿妍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阿妍先瞥了一眼手上滿滿一大摞東西的阿靈,再掠了掠前方的一家鋪子,那探出的招幌上“華香茗”三字醒目的大字印入眼簾。
阿妍眸光一轉,退了兩步來到慕容昊身畔:“四哥半天不說話,一定渴了,前面這家茶樓叫華香茗,先前聽阿妍介紹過,是主打北華的傳統清茶,咱進去坐坐?也讓四哥解解渴如何?”
慕容昊斜斜得睇了她一眼,知道她想引他說話好加重懲罰,所以決計不能中了她的計策。
他將目光探向那座茶樓,而後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你自己想去就去,我又沒不跟着你。”
阿妍蘊了抹淺笑,瀟灑得一揚摺扇,露出扇面上的四個大字:“四哥威武。”
接而她又緩緩將扇子反了一面,又露出上面的另外四個字:“四哥尼瑪。”而後,她忽略慕容昊不解尼瑪之意的疑惑目光而徑自向茶樓走去。
阿妍第一個邁過華香茗的門坎,而後環顧茶樓的廳堂,便邁開步子朝裡而去。她很自在得蹬上通往二層雅間的木梯,一旁掌櫃瞧他們一行人全是錦衣華服,便分外熱情得親自招呼起來。
阿妍看都不看掌櫃一眼,只顧打量關起的雅間:“掌櫃,可還有雅間讓本公子坐坐”
掌櫃幹練得露出職業化的笑容,並且規矩得朝他們一揖:“這位公子,仁字號雅間與雨字號都是上好雅間,看公子喜歡哪間。”
阿妍頜首,一副不拘的神情說道:“這其實都無所謂,只要能看到街對面就行。”說完,她瞳眸閃過一絲光華,很有意味得凝視着掌櫃。
那掌櫃一聽街對面,便知她是想看對面花開富貴的姑娘,便趕忙躬身道:“公子這邊請。”
阿妍很滿意得點了點頭,又朝後面一臉鬱悶的慕容昊揚了揚眉,而後擡起食指,在自己的雙脣前劃了一抹弧度,用眼神告訴他:“閉嘴,別忘了。”
慕容昊只覺扮作男人的阿妍玩性正起,很是無奈得笑了笑,再瞥向那間雅間,示意她趕快進去。
阿妍搖曳手中摺扇,將“尼瑪”二字再次朝着他搖了搖,這才邁着輕雅的步子,越過掌櫃進入那間素雅卻不失精緻的雅間。
她落坐在沿街的座位,慕容昊饒有興致得打量着她,心中也揣摩不透她的心思。
“掌櫃,將你們這最好的茶拿出來吧,茶點也看着辦,隨意來幾樣。”阿妍說完,便很有意味得對着慕容昊擠眉弄眼起來。
慕容昊依舊凝視着阿妍,卻沒有任何動作。
阿妍覺得慕容昊竟不知曉她的意思,有些不甘得想要用毒舌好好說道說道,慕容昊竟明瞭得擡手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接而從袖中掏出一些碎銀拋給掌櫃。
讓掌櫃見到賞錢,更加眉開眼笑:“幾位公子還請稍後,好茶馬上就來。”
良久後
慕容昊與阿靈皆疑惑阿妍爲何老是盯着對面那青樓看,並且雙瞳閃着異樣的神采,好似非常喜歡對面揚手招攬客人的煙花女子。
慕容昊終於忍不住攥起拳頭,敲了敲阿妍身前的桌面。
阿妍側目睨向他,滿臉寫着:“幹嘛?有什麼你倒是說話啊!”接而蘊了抹壞笑,定定得望着他。
慕容昊彎着中指與食指做出摳她眼睛的樣子,再瞥了瞥一旁甩着繡帕搔首弄姿的妓子。
阿妍將頭俯下,用摺扇遮擋住自己的側臉。
慕容昊湊近,一副你想幹嘛的嘴臉。
“妹妹從小有個想頭,至今未能實現,今日四哥可要幫妹妹圓了這個念想。”
慕容昊疑惑,再掠向一旁的花開妓院,知道她在打對面的主意。
阿妍見他有所感悟,特意將“四哥威武”這四個字朝向他:“四哥若能幫妹妹,這閉嘴的賭約就此作罷。”
慕容昊終於鬆了一口氣,接而提起精神便是一連串:“五妹你是吃錯了藥草,還是入錯了夢鄉,一個大家閨秀硬是盯着對面難登大雅之人看了又看,是頭腦發熱燒糊塗了?還是對面的人看你不順眼得罪過你?”
阿妍用尾指挖了挖耳朵,將摺扇的另外四個字轉了過去。
慕容昊凝了凝那“四哥尼瑪”:“四哥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尼瑪應當是罵人的話語吧!”
阿妍瞬時奉上一臉媚笑:“哪的話?這尼瑪,就是天啊,意思說四哥乃神人也。”
慕容昊朝對面揚了揚下頜:“薇妹妹想做什麼?”
阿妍嫣然一笑:“一把火燒了對面,然後裡面苟且的人一個一個光着身子跑出來鐵定有趣。”她的話還未說完,見到廂房內幾人全都詫異得凝望着她。
“這有什麼啊?那些嫖客一個一個人模狗樣的,指不定還有不少朝中官員呢?色之慾也,萬惡皆由欲生,咱們就給他們個教訓……”
“別說了,這事辦不到,咱們回府。”慕容昊打斷她的話,直接便起身要走。
阿妍奮力朝桌子一拍:“四哥說了最疼五妹,當日阿靈可是說就算五妹要天上的月亮,四哥都不會去摘星星,怎麼這一下就試出四哥是否真把我當妹妹了?”
接而阿妍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無賴。不過她記得阿靈說過那薇公主耍無賴亦是很注重形象的,就如同舞姬優美得跌於地面。
阿妍在腦海中閃過着阿靈的描述,自己也就順其自然得模仿幾下,像的話也許有用,不像,反正也是耍個無賴,和薇公主行事有些雷同。
慕容昊愣了人一下,果然駐足沒有繼續離開。他側身倒退了一步,蹲在了阿妍身邊。
阿妍扭過身子不去理他,接而徑自言道:“如果是齙牙大哥在的話,別說是幫我燒了對面,就是把那些嫖客的衣服全掏出來也一定會去做。”
“別跟四哥說北華的事,你是薇妹妹便不是顧小姐。”
“我哪是你的薇妹妹啊?本以爲做了公主就真有公主命了,誰知還不是一樣做個母豬,吃了睡睡了吃而已。連圓一下多年來的火燒妓、院都不願意,做四哥的妹妹一點意思都沒有。”
慕容昊有些無奈:“別瞎說,你在燕國絕對與北華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哪不一樣?是錦衣玉食不一樣?還是多了哥哥的疼愛不一樣?原本妹妹以爲是不一樣的,現在想來……”說着說着,果真蘊了一抹眼淚哭泣了起來。
“別鬧了,回府吧,你這想法太匪夷所思,那些男人跑出來你看了,眼睛不會看出毛病嗎?”
“誰說我看男人了?我就看女人,我就要看那些驚慌失措的嘴臉,全都不是好人,嚇嚇他們怎麼了……”
慕容昊見她還真敢鬧,連什麼公主啊北華啊都隨意說出口,知道是耍性子不顧後果起來了。
他哪裡知道阿妍故意這般說,既混淆了他們又期盼這邊有華國的人,哪怕希望不大,也要這麼一試,試試能否將消息帶給楚翊,回去不見得清淨,但楚翊應該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吧!
但見慕容昊倒不是很在意,方纔她說出北華什麼的話語,也沒見他四處張望,恐有人偷聽,阿妍便知華茗香與北華沒多大關係。
正在失望之極,準備合作得回府時,慕容昊開口說:“你想如何燒?燒裡面還是燒外面?”
阿妍微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便點點頭道:“妹妹想親自燒,四哥燒外面,妹妹和阿靈燒裡面。”
慕容昊雙眉微蹙,阿妍趕忙說道:“這樣才刺激,玩嘛,就要好好玩,要不妹妹就負責點火,其他四哥安排人去做,最好找個比較沒人的水池假山,放幾個火藥機關……”
阿妍話未說完,慕容昊已經一把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阿妍不滿的啊——了一聲,便也沒其他反抗。
“金葛,你去安排一下。”慕容昊吩咐一旁的侍衛,侍衛領命便轉身走出廂房。
阿妍對慕容昊顯出一份甜美的笑意:“謝謝四哥。”再擡起手中摺扇,遮住面容。
而對面的慕容昊見到那“四哥威武”四個字只能無奈得翻了翻白眼。